進了小屋,寧夏扔下包,踢掉鞋,呈大字狀躺在自己的牀上,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但像藤蔓一樣絲絲縷縷纏繞在心底的疼痛怎麼也揮之不去,她一直都不懂,她比寧雪漂亮,比寧雪聰明,比寧雪懂事,可爸爸媽媽就是不喜歡她。她以爲是她不夠好,就努力讓自己更懂事,更聰明,可他們還是不喜歡她。久而久之,她也接受了這個事實,不是不痛了,是麻木了。
寧夏吸吸鼻子,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睡覺,睡覺,睡着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等到她一覺醒來,伸着懶腰走進客廳時,發現只有老媽在擇菜。
寧夏望着空無一人的客廳,疑問道,“媽,他們人呢?”
杜蘭看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你看看你,頭髮亂的,一個姑娘家成什麼樣子。”
寧夏吐了吐舌頭,揉了揉蓬鬆的頭髮,對於母親的無理挑剔她已經習慣了,不過她還是跑到浴室好話整理了一番。
她總抱有一絲希望,爸爸媽媽可以看到她辛酸的努力。
看着鏡子裡脣紅齒白,陽光俏麗的自己,彷彿那個小強寧夏又回來了!
她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這纔是自己嘛!憂愁神馬的真不是她的菜!寧夏尋思着打個電話給園子她們找個時間好好聚一聚,趕明兒實習就沒有那麼多閒暇時間了。
晚餐時,許是今天相親相的高興了,寧雪興致特別高,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寧爸寧媽也聲聲附和着。這要擱她身上,寧齊康一句食不言就把她堵死了。
寧夏不管那麼多,可勁兒的消滅桌上的飯菜。
如今在家,也只有吃飯睡覺算她的樂事兒了。
可寧雪偏偏不如她的意,見寧夏不言不語的樣子,寧雪鼻腔裡溢出一聲冷哼,“餓死鬼投胎!”
寧夏聽見也權當沒聽見,對於寧雪她在很多年前就給自己採取了“三不措施”,不理睬,不爭辯,不迴應。
這時,寧爸放下筷子,正色道,“夏夏。”
“三不原則”對寧齊康顯然是不適用的,無奈,寧夏只得放下碗筷,停止掃蕩,正襟危坐,等待訓話。
“夏夏,過幾個月拿到畢業證,就回來工作,我託人找了一家證券公司,到時你直接去裡面當一名出納。”
寧夏點頭,她一向都是聽話的孩子。
可是,她當然不會以爲這就完了,根據經驗肯定還有後文,而且是關於寧雪的。
果然—
“到時,你就可以拿到工資養活自己也可以供你姐姐考研。”
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的心還是猛的一窒,寧夏垂着眼,應道,“知道了。”
寧齊康看着小女兒失落的樣子,目光復雜,嘴脣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
最終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吃飯吧!”
寧夏戳着碗裡的米飯,忽然就沒有了食慾。其實,剛剛她很想問她爸爸,如果不是爲了供寧雪考研,你還會管我嗎?
不過,這從小到大這類似的無數疑問都一如既往的被她爛在肚子裡。
有什麼好問的,徒增傷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