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怔,眼神忽然變得沉靜深邃,教她莫名地有些喘不過氣來,粉頰微紅。
街頭的籃球場不若是體育館裡的那樣封閉,更沒有人能夠包場專享,在他們相互凝視對方的時候,一羣意氣風發的少年走了過來,很快開始了一場友誼對決。
少年們尖叫,呼喚,歡笑,喧鬧……世界嘈雜了,但是他們的眼中卻只有對方。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兩道視線久久地膠着不放。
忽然,像是如夢初醒,一向冷峻剛毅的俊容上,浮現出變幻莫測的神情。
他深沉地望向她,眼眸含笑,她卻覺得那笑容有些不懷好意,語氣更是讓她覺得尷尬,“你以前來過這裡?!”
“嗯。”她靦腆地點了點頭,垂下眸,害羞地說道,“十年前我看到過你在這裡打籃球。”
“原來……你從那麼早就喜歡我了。”他的語氣相當得意,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引人側目。
“你……”她不知該回握住他還是該推開他,“你放開啦,人家在看了!”
“對於一個你暗戀了十年的男人,你捨得放開?!”他似笑非笑。
尤桐更窘了,“誰暗戀你十年了,就……就當年那麼一下下而已。”
他深沉地盯着她,“桐桐,你以爲我是誰?!”
“什麼意思?!”她一愣。
他低下頭,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邃亮的黑瞳緊緊盯着她,“你以爲像我這種男人,是你隨便一句話就能打發的嗎?!”
“不然你想怎樣?!”她忽然覺得呼吸困難,他靠她太近,壓迫感十足。
“我想……”他捧住她的臉蛋,親暱地說道,“你跟我回家。”
她震顫地望着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內心悸動的同時又泛起一陣孤涼,家嗎?!
十年前,在這裡,她的內心充滿了彷徨,從寧靜的臺南來到繁華的臺北,媽媽開始了她的新生活,而她再也沒有家了,在偌大的陌生城市裡,她只有一個人。
忽然——
那顆不受控制的籃球從某個少年手裡脫落,以危險的速度朝着她的頭砸去。
“桐桐!”容尉遲驚呼一聲,心臟快要跳出來一樣,他快速地將她抱住,保護着她。
尤桐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置身於他溫暖的懷抱裡,忽然一陣鼻酸,被他抱着,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離開了健身公園,容尉遲真的將尤桐帶回了家,但卻不是他們之前一起住過的金陵世紀,也不是容家大宅,更不是她所住的豪格家園,而是一處佔地五十坪左右的單身公寓。
“這裡是……?!”尤桐打量着四周簡約的裝修風格,充滿大男孩氣息的房間,書架上擺放了一座座競賽的獎盃和獎狀,多得數不清,看得出來他在學生時代,成績就相當優異。單人牀,牀頭張貼着MichaelJordan的海報。
“我以前住的地方。”他從身後摟住她,兩人雙雙躺在小小的單人牀上,空間微微有些擁擠,但卻格外的溫暖。
“我可以參觀嗎?!”她好奇地問。
“當然可以。”雖這樣說着,但是他的手臂依然緊緊扣住她的腰身,不放她離開。
她也不掙扎,只是徑自轉過頭去用目光逡巡,書架上擺了許多書,大部分都是高深的學科書籍,只有一個小小的角落裡堆放着一些科幻小說、武俠小說之類的,旁邊還有一本影集。
“我可以看你的相冊嗎?!”她期待地問。
“我沒有相冊。”他不喜歡拍照。
“我都看到了,你還說沒有?!”她拉起他放置在自己腰間的大手,翻身下牀,快步走到書架前,拿起那本影集。
翻開,卻一下子傻眼。
這的確不是他的相冊,而是……許多日本“動作片”裡的女主角寫真。
尤桐滿面羞紅,生氣似的跺了跺腳,“容尉遲,想不到你也會看這種東西!”
“這是男人的本能,好吧?!”他面不改色地說着。
“你好惡劣!”她將影集丟還給他,懊惱地轉過身去,這男人有夠狡猾的,居然把那種東西包裝成相冊的樣子,還明晃晃擺在書架上,難道這個就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
好過分!
不知羞恥!
“桐桐,我是個身心正常的男人。”他的聲音沙啞,似乎是在暗示着什麼。
尤桐的臉驀地一紅,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就忽然從後面摟住了她,磁性的聲音在她嬌軟的耳畔低喃,“我想要。”
她的水眸倏地瞪圓,“我……我不要……”拒絕的語氣聽起來毫無力道。
他的俊容微微一沉,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大手捧起她那張小巧的臉龐,如水一般的容顏,像牛奶一樣白的皮膚,讓他黝黑的眼眸黯了又黯。
薄脣緩緩咬着她的耳朵,撒嬌似的呢喃,“上次要你還是12月份的事情,現在都到2月中旬了,桐桐,你想逼瘋我嗎?!”
轟!
尤桐的臉紅得快要爆炸,這種事情他幹嘛記得這麼清楚?!
“桐桐……桐桐……”他一句句呢喃,吻上她光潔的額頭、惹人憐愛的秀眉、晶亮的水眸、挺俏的圓鼻……最後才緩緩覆上她粉色的脣瓣。
他罕見的耐心與溫柔,夕陽透過窗帷,斜斜地灑落一圈光輝,他們深情擁吻的畫面定格了,成爲一道幸福的風景線。
小小的雙人牀,承受着兩個人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