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桐嚇了一跳,連忙拖住他的臂彎,站定在原地,一臉謹慎。
容尉遲低頭瞧着她表情緊繃的小臉,眼眸瞪圓,一副防備什麼似的,不由得笑了,“放心,不是去首飾店。”
結婚戒指怎麼能隨便換掉!
聞言,尤桐微微鬆了口氣,可還是不放心,“那是要去哪裡啊?!”
“去把你喂胖一點!”他拉起她的手放置在脣邊,輕輕一吻,好希望這樣子她那纖細的指頭馬上就可以變粗,牢牢地戴住那枚戒指。
尤桐臉上一紅,小聲嘀咕道,“人家在看啦!”
“怕什麼,我們可是合法夫妻,有證的!”容尉遲依舊我行我素,語氣裡帶着不可言喻的得意。
尤桐懊惱地呻吟一聲,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害羞地跑向了車子,身後的他朗笑出聲,隨後跟上。
道路兩旁的景物飛馳而過,車子徐徐前行,容尉遲一邊開車,一邊在導航儀上搜索附近的餐廳,看了半天也沒有做出決定,醫生叮嚀過,她在飲食方面還需要注意,有很多東西是不能吃的。
“阿遲,我們吃火鍋好不好?!”尤桐沉吟片刻,向他詢問道。
容尉遲思索了一下,火鍋沒有在黑名單上,點頭,“好吧,就吃火鍋。”
低頭,他在導航儀上搜索火鍋店,尤桐偷偷揚起脣角,伸手關掉了他的導航儀,笑着說道,“我知道路,你往前開就是了!”
容尉遲不置可否,根據她的指引開車,“這條路開到頭,然後右轉,上那個橋,從橋上下去後再一直往前開,在第二個路口右轉。”
他狐疑地望了她一眼,這條路不是通往他以前住的單身公寓嗎?!
尤桐單手支着下頜,笑得怡然自得,眉眼彎彎。
五年前,他們是在那裡吃的最後一頓飯,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嘛,所以他們今天要去那裡吃團圓後的第一頓飯!
車子緩緩停靠在樓下,兩人先後下車。
這裡,他們都已經許久沒有回來過,記憶真的都停留在五年前的那一晚,默然感傷。
然而,小區還在,樓房的外牆也已經重新粉刷過,沒有顯得老舊,反而增添了一些新意,誰家的陽臺上爬滿了綠色植物,生機盎然。
他們搭乘電梯上樓,手挽着手,十指緊扣。
容尉遲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大串鑰匙,尤桐不由得感到奇怪,他怎麼沒事放這麼一大串鑰匙在身上?!
她狐疑着,凝眸細看,發現那串鑰匙裡的某兩枚有些眼熟,是她豪格家園那套房子的!
傻瓜,他不但把那裡保留了下來,還把鑰匙隨身攜帶,真是大傻瓜。
容尉遲在一大串鑰匙裡找到了正確的那一枚,打開了房門,她的心門也爲他毫無保留地敞開。
一進門,兩人都被裡麪灰鏘鏘的空氣所嗆到,容尉遲英勇地闖了進去,將所有的窗戶都打開,很快,新鮮的空氣灌入,味道好了許多。
房子裡的東西照舊擺在原位,一切如舊。
可是許久都沒有人居住的關係,雖然不髒,但到處都是灰塵。
尤桐立即放下了手裡的挎包,準備打掃房間,容尉遲立即阻止她,“我來!”
她笑着搖頭,“沒關係啦,我又不是紙糊的,醫生也說了啊,我可以做適當的運動。”
說完,她輕巧纖細的身影便忙碌了起來,容尉遲也動手幫忙,粗重的活都由他做,累得滿頭大汗。
拖地,他實在不擅長,但仍舊是卯足了勁幹。
尤桐坐在已經更換了外套的沙發上,指揮着,“阿遲,左邊那一塊地板沒有擦。”
他立即左轉。
擦,擦,擦!
“右邊的那一塊也沒有擦。”
他又立即右轉。
擦,擦,擦!
尤桐眨着眼睛,瞧着他那張剛毅冷峻的臉龐,上面竟是充滿了孩子氣的懊惱。
“不許笑!”
她實在忍不住,大笑出聲,也像個孩子。
兩個人花了小半天的時間,終於把公寓打掃乾淨了,纖塵不染的房間,玻璃窗上閃着亮光,夕陽照射而下,美得如畫。
他們又分別衝了澡,洗去一身勞作的汗,然後一起下樓,準備去附近的超市買食材。
下樓後,尤桐看了看手錶,想到容容和蓉兒還在容琛和周亞菲那裡,心裡不禁想念,“阿遲,我去買菜,你去接孩子們,分頭行動好不好?!”
容尉遲眉頭倏地蹙起,“一起!”
一個小時後,一家四口的身影一起晃入了超市。
“媽媽,我要坐車車!”蓉兒小手指了指入口處的推車,雙眼冒光,期待地說道。
“好。”尤桐取來一個推車,將女兒抱了上去,蓉兒拍手叫好。
容尉遲也有樣學樣,取來另外一個推車,將兒子抱了上去,只不過——
“我纔不要坐這個,蠢死了!”容容俊俏的小臉上滿是嫌棄。
“容容……”尤桐拖長了聲音喚着兒子的小名,那樣溫柔的聲音任由誰都沒有辦法無動於衷,尤其是以保護媽媽爲己任的容容。
容容擡眸,望着她,母子倆深深對視,都沉默不語。
一分鐘後,容容敗下陣來,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情願,卻還是乖乖地坐好。
容尉遲推着小車前行,嘴裡邊一抹笑意,容容裝作不屑,可是在扭過頭去的一剎那,嘴角也偷偷一揚,父子倆微笑的弧度,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