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樑這個人很愛說。他一路上一個人可以不停的說,話題還不帶重樣的。
柳若冰安靜的呆在車子上,邊聽着小樑那滔滔不絕的話,邊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
過了一小會兒,車子卻突然停止了。以柳若冰的計算,這麼短的時間,還到不了醫院。
她不禁擡起頭問了問:“怎麼了小樑?”
小樑嚥了口唾沫:“太太,前邊有人。很多人。”
柳若冰順着小樑指的地方,往前面看去。前面是有不少人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其中爲首的那個,她認識!那是昨天,在醫院攔住她,不讓她進去的那個男人!
“太太,你認識他們嗎?”
柳若冰咬了咬脣,看來麻煩要來了。
她拍了拍小樑的肩說:“小樑,這些人是衝着我來的。你先回去吧?把我放下,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
小樑哪裡能幹:“太太這是什麼話?小樑我是會幹這種事的人嗎?”
砰砰砰!車窗已經被人開始惡意的敲打。
文成武的手下,將車子圍了一個圈兒。他們一個一個趾高氣揚。
“唉!下來吧?還需要我們上去請你們?這麼好的車被我們砸了,不心疼?”
一個小弟,點了一根菸,叼在了嘴裡。見車上的人還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立刻掄起手中的傢伙,要朝着車窗砸去。
車門“砰”得一聲,被推開了。
“你們想幹什麼?”柳若冰雙腳踏出了車子外面。
文成武一個動作,就已經有小弟將柳若冰壓了起來。柳若冰瘦弱的小身板兒被他們押犯人一樣的壓着,她感覺渾身都在疼。
“武哥,總算今天是逮到了這個小騷/貨了。”文成武旁邊的人得意的說,“丫的,昨天兄弟們被坑的不輕。今天,全在她身上討回來!”
文成武得意的看着前方的那輛豪車。默默問着身邊的人。
“昨天那小子,在沒在車裡?”
“好像……好像是沒在!”
“沒在?”文成武皺眉,“昨天還如膠似漆的,今天沒在?”
“嗨!武哥,你管他幹嘛?”旁邊小弟不解,“咱們拿錢對付的是柳若冰,跟那小子沒關係,少了他,還少了麻煩了!”
文成武一臉的不爽,“你知道什麼?對付柳若冰是咱們該乾的,對付那小子,是武哥我這口氣出不來啊!”
說話間,已經有小弟將車內的小樑也抓了過來,壓到了他們面前。
“光天化日,你們竟然敢綁人,還有沒有王法?”小樑扯着嗓子喊着。
他跟着季司辰這麼久,萬也沒想到能碰到這種事情。
“王法?”文成武身邊的小弟嘻嘻哈哈的說着,“武哥,您聽聽,他跟我們在提王法!”
看着那些人的嘴臉,柳若冰一陣煩躁。
“柳米僱得狗,果真跟柳米一樣難纏。”
柳若冰冷冷的瞟了一眼文成武,問到:“柳米到底給你多少錢?”
文成武歪了歪腦袋:“是錢的問題嗎?你們要沒得罪老子,還確實是錢的問題。但現在,已經不是錢能擺平的事兒了。”
文成武拍了拍柳若冰粉嫩的小臉兒,“你之前以爲,只要有錢,你妹妹的女朋友也能夠到手,所以你才功虧一簣的。所以,現在你就別指望錢能解決什麼問題了!”
“你!”柳若冰被氣得不輕。
雖然,她已經放棄了崔禮那渣男,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但是那一段感情經歷,是她第一次的感情經歷。被別人這麼說着,柳若冰心裡簡直氣死了。
“我什麼?”文成武聳了聳肩,“想說什麼儘管說,不然就沒機會再讓你亂說了。”
“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柳若冰放軟了聲音。她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
她說:“但是,這與小樑沒關係。小樑只是我司機。柳米花多少錢,我也給你多少,你把小樑放了。”
“太太!”小樑一聲失控的叫了一聲。
他畢竟是個男人。季司辰叫他來,是爲了保護季太太的。現在柳若冰被人綁架,而他卻被安然無恙的放走,這叫什麼事兒!
小樑從小就受季司辰的恩惠,季司辰交代他的事情,上刀山下油鍋他也會去做。
看到季司辰的新婚妻子,竟然被這種市井無賴欺負,小樑怎麼能不氣憤!
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是能激發體內的無限能量。
小樑頓時覺得自己有了很多力氣,他揮開了鉗制住他的手,朝着柳若冰這邊撲過來。
但這樣,無異於是給人當靶子。
文成武的人這下可來了勁,遇到了敢反抗的,他們自然是更加殘暴的反抗回去。
小樑就算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一圈兒人圍着打。
柳若冰這下更着急了。她將頭轉向了文成武,大聲問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文成武沒聽清楚一般的掏了掏耳朵,又再次將耳朵湊了過來。
“你說什麼?”
柳若冰深呼吸了一口,“你想怎麼樣,你說?你別再爲難小樑。”
“喲!”文成武實在是沒想到,“原來一個小小的司機,也讓你柳大小姐這麼着急?是不是隻要是男人,你都會緊張?那你緊張不緊張我?”
文成武越來越近的湊了過去。他臉上掛着的那種嘲笑意味明顯的笑,讓柳若冰直想狠狠的揍他幾拳。
但現在是柳若冰有求於人之際。她不得不忍下去。
柳若冰再次耐着性子問着:“你想怎麼樣?你再這樣打下去,小樑會死的!”
文成武舔了舔自己的脣,打了個響指讓弟兄們停手。
“好,我不動他,我就是要你,心甘情願跟我走,陪我一晚。”
柳若冰瞪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麼?”
文成武歪嘴笑着:“不懂嗎?我再重複一遍,我說,我要你陪我一晚。這個小司機我就放了他。”
小樑已經被打得渾身是血,額頭上的血流到了他的眼眶中,他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
但是他聽清楚了那個爲首的男人對柳若冰提了什麼樣的要求。
小樑想大聲的告訴柳若冰不行!她是季司辰的女人,怎麼能被一個市井無賴侮辱!
但他張了張口,卻只能發出細如蚊蟻的聲音。而那聲音,不足以讓柳若冰聽進去。
柳若冰最終被文成武粗魯的推上了他們的車。她被五花大綁的扔在車的後座。整個人極其的不舒服。
文成武身邊的小弟很費解。車上,就在問文成武。
“大哥,柳若冰現在在咱們手上,你還不拿去跟崔家換錢,你是不是腦子長草了?”
文成武一巴掌呼在了那個小弟頭頂上。
“你丫知道什麼?錢錢錢,武哥我是爲了錢嗎?你聽到他稱呼柳若冰爲什麼了嗎?”
小弟想了想,"太太?"
"對呀笨蛋!能稱呼柳若冰太太的,而且讓他親自護送柳若冰。你覺得這個人與昨天那小子關係怎麼樣?那小子能不能眼見着他心中的美人兒,陪武哥我一晚?"
文成武的小弟,茅塞頓開。立即對着文成武豎起了大拇指。
"高!武哥,原來您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啊!誒呀,這招兒可了不得呀!武哥真是足智多謀,我看就連德哥都得略遜一籌啊!"
文成武聽前半句高興的不得了,但聽了後半句,一個巴掌再次在那小弟的頭頂上呼嘯而過。
"嘿!你小子拍馬屁可有個準頭啊!我大哥是誰?那是錦城老大,人中之龍!德哥的英明睿智,你才知道多少?你小心哪次惹火燒身,到時候武哥我可救不了你!"
小弟見馬屁拍偏了,立刻低下頭,不再說話。
柳若冰安靜的在後座呆着,她眼睛上被蒙上了黑布,什麼都看不到。但內心卻焦急的很。他們說的德哥,想必就是錦城的黑幫老大,文成德吧?
想不到,她竟然是落到了文成德的人手中。原來他們還打算用自己釣季司辰上鉤?
季司辰爲了她柳家得罪了文成德,這可怎麼是好?
她從來沒有跟文成德打過交道。但光是聽說文成德的事蹟,就已經讓她毛骨悚然了。
據說,文成德在錦城的地位,是以白骨堆成的。
按理說,她們做生意的,能不去惹這樣的人就不去惹,會給自己招麻煩的!
文成德過的是刀頭舔血的生活。那種生活,完全是他們這種生意人無法想象的。
小樑一定會告訴季司辰,那時候,季司辰怎麼辦?
柳若冰不知不覺中,已經在發瘋一般的擔心季司辰。這個自從柳家的天塌了,一直在她身邊幫助她的貴人!
過了一會兒,柳若冰被粗魯的從車上拽了下來。
很快,她聽到了重重的大鐵門被打開的聲音,接着,一股力從後面將她推了進去。
柳若冰一個踉蹌,趴在了地上。
一股痛楚,自膝蓋骨向着四處蔓延開去,她想,怕是磕破了膝蓋。
這裡好久沒有人來的感覺。一股泥土的氣息,直鑽她的鼻孔。
柳若冰被嗆得咳了很久。
她猜,這應該是廢舊倉庫之類的地方。
她的手,還被綁在背後。柳若冰掙扎了半天,才總算在地上稍稍坐起來一些。
眼前一片黑暗,柳若冰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腿上的傷,疼得她在心裡直抽氣。
“這是什麼地方?”
要知道,她的眼前是一個陌生男人!一個柳米收買來收拾自己的陌生男人!
柳米早就恨自己入骨了,現在自己落到了她收買的人手上,下場能好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她現在幾乎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武哥提出這樣的要求,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柳米的意思。
罷了,無論是誰的意思,都改變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