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打死省的留後患,秦天瑞還是很贊同這一點的。
秦朱一臉慌亂,那樣子,倒像是正在偷情,被正室抓了個正着。
季雲辰若無其事的把槍裡面的子彈卸出來,扔在了一旁,隨口問道:“你剛剛說怪爺爺怎麼了?”
季雲辰擡起眼來,看了一眼秦朱那慌亂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怪爺爺他……”秦天瑞欲言又止。
秦朱聽了,臉色變了,匆匆整理了一下,拉着秦天瑞就往外走。
怪爺爺畢竟是病入膏肓的人,說是過去,隨時都可能過去。
秦天瑞這麼一吞吐,秦朱不由得就往不好的一面想。
小時候父母離世,她一直遺憾沒有送他們最後一程,所以,她絕對不會叫這種事情在發生。
季雲辰一擡眼,他們母子已經不見了身影。
季雲辰嘆口氣,把槍靠在一邊,出去帶上門。
墨老開了門,見到頭髮蓬亂,鞋子都穿反的秦朱,有些詫異。
“你這是遭遇打劫的了?”
秦朱拉着秦天瑞走進去,看到在那優哉遊哉的喝着茶水的怪爺爺,不由得低下頭去看了秦天瑞一眼。
秦天瑞往後縮了縮脖子,“怪爺爺說你泡茶沒有墨爺爺的好喝。”
雖然他也很喜歡墨爺爺和怪爺爺,可是……秦天瑞很糾結,正因爲糾結,他纔不知道該怎麼說啊。
見到秦朱那很明顯生氣的樣子,秦天瑞縮縮脖子。
季雲辰接口道:“我還是喜歡喝你媽咪泡的茶。”
說着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來。
季雲辰的胃病很厲害,可是他卻還一直喝咖啡,秦朱爲了這個沒少犯愁,後來專門拜了名師,學了茶藝,茶藝老師還誇她有悟性來着。
後來去了國外,沒有了那個她想要爲他泡茶的人,秦朱的茶藝算是扔下了,倒是泡了一手的好咖啡了。
偶爾喝點茶水,也不是什麼功夫茶。
“我已經很久沒有泡茶了,功夫都生疏了。”
秦朱去洗浴間轉了一圈。
回來就見季雲辰和秦朱都坐下了,還給她留了位置。
秦朱坐在季雲辰的身邊,伸手拿過茶壺,倒了一杯茶水在聞香杯中,把茶杯倒扣在聞香杯上。
墨老看了看秦朱,沒有說話。
秦朱把茶壺放下,緩緩地端起聞香杯,一手在上壓着茶杯底,一手再下託着聞香杯的底。
她迅速而穩妥的倒轉過來,聞香杯的茶水都倒入茶杯之中。
秦天瑞都看呆了。
秦朱緩緩地把聞香杯拿開,茶水倒在了茶杯之中。
秦朱倒轉聞香杯,用雙手夾住聞香杯,輕輕搓動着,靠近鼻下。
這套流程做下來,墨老不由得看了秦朱一眼,“如何?”
“茶葉應該是陳的,香氣已經不是很濃郁了。”
墨老點點頭,“現在這時候,離新茶下來的還有些早,烏龍還是冬天採摘最好。”
“只是聞聞香氣,就能知道這些嗎?”怪爺爺忍不住開口。
早就聽說華夏茶文化歷史悠久,他還只當是華夏發現茶的歷史比較早,卻沒有想到,喝茶還有這些講究。
秦朱笑了一下。
“其實我是這麼說的,現在這時候,烏龍自然沒有新茶了。”
就算這時候強行採摘,那香氣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哦,原來是騙人啊,我還以爲真是如此。”
怪爺爺瞪大眼睛。
秦朱撲哧笑出聲來,“當然是騙人了,我在國外多久,就有多久沒有弄過功夫茶了,不進則退,誰讓你說我泡的茶不好喝來着,就不許我裝一裝。”
墨老嘴角也微微上勾。
話雖如此,她這一套流程做下來,還是很能唬人的。
怪爺爺瞪着墨老,“你也和她合起夥來唬我。”
墨老一臉無辜,“我可什麼都沒說。”
怪爺爺一窒,目光轉向秦天瑞。
秦天瑞連忙搖手,“別看我別看我,媽咪說了,她在國外多少年,就有多久沒有弄過,我也一直和她待在國外來着。”
秦天瑞的話逗笑大家,只是季雲辰的笑容略略有些苦澀。
秦天瑞一眼瞥見,抿抿嘴脣。
“媽咪以前泡茶很好喝嗎?”
秦天瑞問道。
在場的人中,只有季雲辰喝過秦朱泡的茶,秦朱自然不好自誇,所以,秦天瑞雖然沒有點名說是誰,大家都知道問的就是季雲辰。
季雲辰下意識的捂着胃部。
秦朱走的那段時間,再也沒有人給他弄功夫茶,他又回到了以前的壞習慣。
秦天瑞眼巴巴地看着他,季雲辰出了一會神,才答道:“以前泡的很好。”
墨老笑,看她的手法,還不是很生疏,要是有興趣,有悟性,還會是一把好手。“
秦朱看着怪爺爺,“怎麼想起喝茶了。”
對於有病的人來說,還是少喝茶爲好。
怪爺爺默默地摸了一下鼻子,“對於華夏文化,我一向很感興趣,剛剛墨老誇下海口,說他琴棋書畫詩酒茶,除了酒,就沒有他不精通的,這裡也沒有別的東西,所以我就考考他。”
秦朱無語了,這兩位老人,看着相見恨晚,其實暗地裡,還標着一股勁呢。
“哎,我說我怎麼就中槍了呢。”秦朱嘆氣。
怪爺爺討好的看着秦朱,“能在我走之前,領略領略一下你說的這些傳統,我覺得很好,只可惜,琴棋書畫詩酒茶,我能領略的也只有這一點了。”
聽到怪爺爺這麼說,秦朱只覺得鼻子一酸,那裡還會怪怪爺爺呢。
墨老開口,“未必。”
見大家看他,他開口道:“琴是沒有辦法了,只能隨便找找古琴的曲子放給他聽,棋子,我們可以用兩種藥材代替,書畫我都略懂。”
怪爺爺連忙搖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你那天說過一句話,高山流水覓知音,我對這什麼琴棋書畫,那是一竅不通,你們就不要浪費精氣神了。”
衆人都看向怪爺爺。
怪爺爺瞪回去,“看什麼,做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怪爺爺幽幽嘆口氣,“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們不應該爲我難過,應該高興纔對,我終於要去天堂和我的妻兒還有外孫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