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這一輩子也未必會遇到一個變態，他倒好，還幾個。
墨老笑，“說起來變態一定也是有基因的，我遇到的這幾個變態，就是一家人。”
雖然怪爺爺和季雲辰秦天瑞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到底也是他們一家的。
秦天瑞聽到墨老那麼說，就知道墨老說的另外的一個變態應該就是他了。
好吧，他承認自己有點變態。
“季雲辰故意弄出了幾個大新聞，把衆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頭上，並不是他這個人有多好風頭，而是他希望，衆人忽略到你的存在。”
墨老伸手摸了摸秦天瑞的腦袋，“你就像是一枚恐龍蛋，哪怕你剛出生就擁有着叫人恐懼的力量，你畢竟只是一個剛出生的小恐龍。”
秦天瑞有些無語，“師傅，恐龍現在是用來形容長得醜的女孩子，你用什麼作比方不好，偏偏用恐龍。”
“哦，我沒有想那麼多。”墨老認真地道。
秦天瑞看了看墨老，沒有說話，哎，他是不是老也不和外界接觸，所以和外界有隔膜了，就是所謂的代溝。
按理說秦天瑞跟墨老應該有代溝的，不過，事實並不是如此。
也是是因爲他們是一類人吧。
“假如有一天，這世上的人不在記得你的父母是誰，對你來說，無異於是一件好事。”
秦天瑞臉色白了。
“我要好好想一下。”
以前秦朱和季雲辰也說過，他要是走上這條路，將會付出很多，他不怕辛苦，不怕危險，可是這些事情一旦具體化，他有些想要退縮了。
難道他真的要把秦朱都當做陌生人嗎？
墨老看了看他，從身上掏出手機遞給他。
“無論怎樣決定，我都贊同你。”
不經歷生離死別的人，是無法瞭解這種痛苦的。
雖然秦天瑞若是選擇放棄，他會痛心疾首，不過要是他連自己心裡的那道坎都過不去，就算是他勉強留下來，也無心學習，那還不如回去。
墨老其實相信，秦天瑞是一個性格堅韌的孩子，絕對不會半途而廢。
他看中的苗子，絕對不會差到哪裡的。
攥着手機，秦天瑞走到半山腰，點了些艾草用來薰蚊子，遲疑了很久，秦天瑞還是打通了手機。
“喂，請問是哪位？”秦朱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過來。
秦天瑞吸吸鼻子。
秦朱的身子忽然坐直，“天瑞，是你嗎？”
她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寶貝了，她有一種直覺，電話那邊就是天瑞。
“媽咪。”
秦天瑞清晰的喊了一聲。
秦朱伸手擦了擦滾落下來的淚珠。
“天瑞，你現在怎麼樣？習不習慣？墨老年齡大了，你不要太任性，不要氣到他。”
秦朱不厭其煩地叮囑着。
秦天瑞聽她說着那些瑣碎的事情，只覺得眼眶酸酸的。
“媽咪，我想你了，我要回家，我不要學習了，你這麼沒有出息，你會不會笑我？”
秦天瑞忐忑不安的問道。
他真的不想再學習了，他以前跟着怪爺爺學習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
秦朱握着手機的手一緊，“寶貝，誰欺負你了？”
秦天瑞伸手擦了一下眼睛，“就是你。”
秦天瑞控訴道。
秦朱愣住，秦天瑞說什麼？自己欺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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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成爲很優秀的人，隨之而來的危險就越大？”
原來是這樣。
秦朱答道：“我知道，天瑞怕嗎？”
他怕，他纔沒有。
“我不怕，可是媽咪也會有危險的，是嗎？”
秦天瑞大聲地質問。
秦朱聽了，心中升起暖流，“天瑞是在關心媽咪嗎？”
“媽咪，你回答我是不是？”
“不是。”秦朱斷然道。
秦天瑞一愣，“可是……”
可是師傅說會有危險的啊。
秦朱柔柔道：“天瑞成長爲最強大的人，天瑞就能保護好媽咪。”
秦天瑞沉默。
秦朱靜靜地等待着。
良久，秦天瑞深吸一口氣，“媽咪，我明白了。”
他答應過媽咪，要努力學習好本事，將來媽咪老了病了，他就不會站在一旁束手無策了。
秦朱聽了，暗鬆一口氣。
“那天瑞打算怎麼做呢？”
“我要努力，我要成爲最優秀最有能力的人。”
秦天瑞堅定地道。
秦朱嘴角噙笑，“媽咪就知道，寶貝你不會讓怪爺爺失望的。”
其實在秦天瑞選擇答應怪爺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無路可退，不過，若是天瑞實在不想再走下去，她還是堅決的站在秦天瑞的身邊。
秦天瑞聽到秦朱提起怪爺爺，心中愧疚，“媽咪，我是不是很壞，答應了怪爺爺，卻不想做到？”
秦朱嘴角依舊噙着笑容，溫柔地道：“寶貝，沒有人會怪你，你還是個孩子，大家不該對你有太多的要求，媽咪只盼着你健康平安的長大，至於什麼功成名就，都是浮雲，不必太掛在心上。”
秦天瑞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把他當孩子，不過，秦朱是個例外。
秦天瑞挺了挺胸脯，“媽咪你放心吧，我不會再任性了。”
秦朱笑，她的孩子，就算是任性，也有任性的道理，不會是無理取鬧。
“寶貝，墨老欺負你了？”
秦朱問道。
秦天瑞搖搖頭，“那倒沒有。”
秦朱眼中閃過疑惑，她瞭解秦天瑞，他既然承認墨老是他的師父，就不會太過叛逆，別人的話……別人能欺負天瑞？不被天瑞欺負就很不錯了。
秦天瑞跟秦朱告狀，“師傅說什麼也不讓我給你打電話。”
原來如此。
秦朱嘴角無奈的扯了扯，“他也是爲你好，想要你不要太分心。”
秦天瑞不打算把他和墨老的對話告訴秦朱，他輕聲恩了一聲。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媽咪，很想很想。”
秦朱眼淚迅速涌出眼眶，聲音越發柔和，“媽咪也想天瑞，想知道天瑞長高了沒？長胖了沒？”
雖然他們分開並沒有多久，可是，她卻感覺像是分開了一世紀，就連當年離開季雲辰，獨自一人去國外的時候，她想季雲辰都沒有現在想秦天瑞這麼的濃烈。
“媽咪，我還會再給你打電話的。”
秦天瑞鄭重承諾。
雖然下一次打電話，會過去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