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辰見到兩個人一臉嚴肅的樣子,面容也跟着一正。
“兩位有什麼話坐下說吧。”
季雲辰把自己的椅子讓出來,正好夠兩個人坐下。
墨風看看墨老,墨老看看墨風。
季雲辰見到兩人難以啓齒的樣子,挑了挑眉。
“我覺得大家都這麼熟了,有什麼話還不能直說?”
墨風聽了嘆口氣,“到底是損陰德的事情。”
墨老聽了,面色沉重,“還是我來說吧。”
墨風聽了,看了一眼墨雪,“那我去給她把把脈。”
反正已經決定了該怎麼做了。
墨雪點點頭。
季雲辰聽到墨風這麼說,臉上的神情變了變,不過卻忍住沒有開口,身子微微前傾,看着墨老。
“你猜的沒有錯,我們已經在天瑞那裡瞭解過,這兩天一直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墨老側過頭去看了看墨風,“他一向研究的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季雲辰吐口氣,“以毒攻毒。”
墨老點點頭,“不錯,以毒攻毒,只是……”
墨老說不下去了。
墨風給秦朱把完脈,反倒沒有那麼罪孽深重的感覺了。
“你們的這個孩子不健康。”
墨風篤定道。
季雲辰點點頭,沒有什麼可諱疾忌醫的,再說這一點,墨老早就跟他說了,這也是他面對自己期盼已久的孩子,卻歡喜不起來的原因。
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秦朱的孩子,他怎麼能不喜歡,可是更多的卻是心疼。
“我覺得可以研究一種以毒攻毒的藥,你要知道,這種藥給她用下去,雖然可以把毒給解了,但是也會引起她流產,而她現在的這種狀況,流產意味着死亡。“
正因爲如此,秦天瑞和李教授兩人研究了這麼些天,也沒有什麼進展。
不過兩個人一起前來,自然不會是跟他說這個病無藥可救這麼簡單。
“你們的辦法。”季雲辰問道,眼光卻盯着秦朱那微微凸起的肚子,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只是,這味藥中需要一味君藥。”
墨風看了看墨雪,用眼神道:“真的要說嗎?”
墨老看着季雲辰的眼神不開口,他是不是已經有了答案。
季雲辰深吸一口氣,“不知你們所說的君藥是不是紫河車。”
墨風吃驚地看着季雲辰,不等他再發問,點點頭,“不錯,我們商議過,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研製出一種解藥不傷及根本,但是若是以紫河車做藥引,把所有的毒性都引到孩子的身上,等到瓜熟蒂落的時候,就會把她身上所有的毒性都去除。”
只不過,生下來的孩子,會是一個死胎。
外面傳來一聲聲響。
墨老站起身來去開了門,就見秦天瑞挎着一張小臉,瞪着他們的目光有些茫然。
“天瑞,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墨老拉秦天瑞進來。
秦天瑞進來走到秦朱的身邊,伸手摸着秦朱的面龐。
秦朱本來就是小臉,懷孕之後好容易胖起來一點,如今都瘦了回去,連臉上的顴骨都明顯了許多。
空氣中有些凝重。
季雲辰看着秦天瑞的動作,似乎出神了。
“我答應。”季雲辰忽然開口。
良久,秦天瑞緩緩地開口道:“媽咪說過,孩子是天使,是上天賜給大人的禮物。”
季雲辰覺得眼睛發澀。
“天瑞……”
秦天瑞忽然擡眼,直視着季雲辰,“這件事的決定權不在你,在我。”
墨老臉色變了。
他之所以把秦天瑞支開,就是這個原因。
就算是他和墨風,要扼殺一個生命,都忍不住會覺得內疚,他們自然不希望秦天瑞小小年紀有心理陰影。
只是他怎麼就那麼懂事,懂事的叫人心疼。
“天瑞……”墨老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纔好。
秦天瑞目不轉睛地看着秦朱。
“其實媽咪很辛苦的,爲了叫我生活的好一些,工作的很辛苦,國外不允許加班的,可是媽咪卻找了兩份工作,雖然保姆對我也很好,可是我想跟媽咪在一起。”
“媽咪見到我越來越沉默寡言,擔心我會得自閉症,辭去了工作,在家裡陪着我很長一段時間。”
“那時候我們沒有經濟來源,媽咪會在超市快關門的時候去買打折的蛋糕,有時候會趕上超市把當晚沒有賣出去的蛋糕倒掉,她都會拿回來。”
媽咪以爲他還小,不懂事,可是這些他都懂啊。
墨老聽了直心疼,“天瑞你們那個時候很苦吧。”
秦天瑞點點頭,又搖搖頭。
“苦的是媽咪,因爲那些都是媽咪吃的,媽咪說西方人的飲食結構並不適合我,經常會花很多錢去給我買進口的中國菜,親自做給我吃。”
“媽咪真的好愛好愛我,我相信,媽咪也會好愛好愛他。”
秦天瑞的手放在秦朱的小腹上。
他忽然擡起頭來看着季雲辰,“你要是做出這個決定,媽咪一定會恨死你的。”
季雲辰心裡很明白,只是,他寧願選擇叫秦朱恨他一輩子,也不願她一直這麼沉睡下去。
他衝着秦天瑞故作輕鬆地道:“即使我不做這個決定,你媽咪也有足夠的理由恨我入骨,再多上這麼一條,也沒有什麼。”
秦天瑞看着季雲辰,他不知道季雲辰爲什麼這麼說,或許是因爲白海珊吧,白海珊因爲季雲辰,一個勁的傷害媽咪。
就像媽咪說的那樣,要是他從一開始就不要給別的女人希望,又怎麼會到今天這種地步。
“我覺得你雖然很差勁,不過,想了想,你做我的爹地,我還能勉勉強強接受,要是別的男人,我想我會忍不住毒死他。”
說到毒死,秦天瑞感覺到秦朱肚子裡的孩子踹了他一腳,他心微微一顫。
季雲辰卻拒絕秦天瑞這個提議,“天瑞,能聽到你叫我爹地,我很高興,只是這件事情,絕對不能由你親手做,你明白嗎?”
秦天瑞悄悄的縮回手,一字一頓的開口,“我明白。”
墨老看着他的目光有些不忍。
“其實這件事情跟天瑞的關係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