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時候,他都是面帶笑意的,他曾經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臉上的面具不能掉,永遠都不能掉。可是現在,他再也管不了這些了。他的面具已經碎裂,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站在馬路中央,失去方向的孩子。他找不到方向,甚至找不到自己。
“嗯,那我等你。”茶曉曉說,然後走到了客廳裡。
茶曉曉坐了一會兒,白家的保姆拿了吃的點心,又到了茶水給她。
“謝謝。”茶曉曉道了一聲謝,只是看着這些東西一點胃口都沒有,她是真的能夠理解白雲帆的心情的。當自己的親人,傷害了另外一個親人的時候,他又是自己世界上所剩不多的親人,那種感覺,太絕望,太痛苦。
還沒到半個小時,白雲帆就從房間裡出來了,他已經穿戴整齊,緩步走到茶曉曉面前:“走吧。”
茶曉曉震驚,他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到如此平靜。
“好。”茶曉曉起身,出了白家,上了車子。
給茶盛勵打了個電話。
“喂,爸,你現在在哪兒?”茶曉曉問道,前幾天跟茶盛勵知會了一聲,說這幾天會帶個人去見他,是她的哥哥,現在說起來也不算太過突然。
“我在公司裡值班呢,怎麼了?”茶盛勵的聲音顫抖,他大概能猜出來,肯定是跟自己的兒子有關的事情。
“我現在要帶哥去見你,你方便嗎?”茶曉曉問,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是身邊的白雲帆,他的臉上已經重新浮現了那和暖的笑意。
“方便方便。”茶盛勵忙說,手用力的握着電話機,聲音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
“那好,我們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後到。”茶曉曉說道。
“好好好,我等你。”茶盛勵掛了電話,已經有淚水溢出了眼眶,他失散多年的兒子,就要回來了。
茶曉曉跟白雲帆都繫好了安全帶,司機小杜問道:“少夫人,是去公司,還是水西公寓?”
“去公司。”茶曉曉說。
小杜發動了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茶曉曉的心情很緊張,白雲帆比起她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用面具僞裝
着。
而公司裡的茶盛勵,更是激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二十分鐘,三個人過的一個比一個煎熬。
車子裡氣氛安靜,誰都沒有講話。司機也能知道是有大事要發生,只認真開車,不敢多嘴。
只是,路上又堵了車,這使得茶曉曉的心情更加的着急,不停的往外張望,只是那一眼看過去是沒有盡頭的車子。
堵了有半個小時候才通車,茶曉曉已經急的滿頭大汗。
“終於通了,這市裡的路況是越來越差了。”小杜忍不住抱怨道,比起後邊的兩個人,作爲司機的小杜,心情也沒好到哪裡去。
“嗯,據說要擴建了。”白雲帆答道,臉上掛着笑意,略有幾分僵硬。
小杜笑出了聲:“是啊,擴建了市中心,這裡就不會有這麼多車了,到時候就不會堵了。”
這樣一來一去的,車子裡的氣氛倒是好了很多,中間時西澤又來了一通電話。
時西澤也是知道茶曉曉今天要帶白雲帆取件茶盛勵了,特地打了個電話過來問是什麼情況了。
“怎麼樣了?”
“路上堵車了,現在還沒有到呢。”茶曉曉說道,對於M市的路況,她也是十分的不滿意的。
時西澤輕哼了一聲:“來公司嗎?我到樓下去接你。”
“不用了吧,你那麼忙。我跟我哥在一起呢,直接去看我爸,你來幹什麼?”茶曉曉這話的意思是,時大總裁你太忙了,我不忍打擾。如果你堅持要過來的話,你一個外人,豈不是礙眼?
誰知,時大總裁就是喜歡做這種事情。
“我來看看你們家裡人是怎麼相認的。”時西澤輕笑着說。
茶曉曉撇了撇嘴:“那好吧,真是麻煩時大總裁了。”
“不麻煩,爲了老婆,做什麼事情都不麻煩。”時西澤說,“那你現在大概還有多久到?”
“5-8分鐘的樣子吧。”茶曉曉預估了一下。
“那我現在下來。”時西澤掛了電話,擱下手裡頭的工作,下了樓去。
周助理還在他的辦公室裡彙報工作呢,
結果就這麼被晾着呢。不得不說,時大總裁自從有了老婆,就越來越任性了。
時西澤到了樓下,正好看到茶曉曉的車子緩緩駛來。
夏日炎炎,他站在刺眼的陽光之下,耀眼的如明珠一般。
茶曉曉降下車窗,朝他招了招手,時西澤微微一笑。
車子停穩,茶曉曉下了車,撐了一把遮陽傘,走到時西澤身邊,將傘靠近他一些:“怎麼不找個陰涼的地方站着,太陽這麼曬。”
他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些許笑意來。
身後的白雲帆緩步走來,淡淡的說道:“果然妹妹眼裡只有老公,沒有看到你這個病號哥哥也覺得太陽很曬嗎?”
茶曉曉轉過身,看到白雲帆正一步步的走來,笑出了聲:“看到啦,但是不能兩者兼顧嘛!”
白雲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三個人一同進了M.C的大堂裡。
大堂裡開着中央空調,氣溫舒適,茶曉曉收了遮陽傘,讓時西澤幫她拿着。
白雲帆環顧了一週這金碧輝煌的大堂。上一次來,是因爲跟M.C的合作,現在來,他要去見自己最親的親人,心境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實在令人感慨。
進了電梯,上了樓,,茶盛勵一早就在電梯門口等着了。
所以當電梯門開,茶曉曉看到他站在那裡有些吃驚。白雲帆更是沒有做好準備,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就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也能看出來站在電梯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老人,那面龐,跟自己有幾分相似。不是他的父親,又是誰?
時西澤牽着茶曉曉的手,率先走出了電梯,叫了一聲“爸”。
茶盛勵朝他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落在了白雲帆的身上。
他有多少年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了,記憶裡他還是個個頭很小的孩童,自小沒有了父母,寄人籬下,在白家長大。這麼多年,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吧。
光是想到他寄人籬下的委屈,茶盛勵心裡就覺得過意不去,愧疚的想要流淚,不知道要如何彌補。
白雲帆深吸了一口氣,整了整西裝,也走出了電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