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同時愛兩個人?
身子跌撞着衝入電梯,籽綿但覺整個世界都好像天旋地轉一般。她渾身發寒,雙腳站在地面,卻幾乎難以支撐,唯有貼往一旁的電梯牆壁,方纔站穩。
“小姐,你沒事吧?”便在這刻,旁邊驀地伸來一道修-長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肩膀。
乍聞這個聲音,籽綿原本沉到谷底的心,猛地越發寒涼。
而對方對她這樣的反應似乎也立馬便察覺到了,男人壓在她肩膀位置的指尖驀地一緊,把她微微一推,讓她擡起了頭顱,彼此的目光便‘交’接在一起了。
突然看到自己目前最不願意看到的人之一,籽綿的心緒一顫,眸子裡,散‘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Ja?”低沉的聲音從男人的喉嚨間逸出,他的瞳仁慢慢地縮起,眼底沁出了一抹興奮的亮光,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原本,被他握住肩膀,籽綿已經感覺到傷口的疼痛了。此刻,在他力量驀地增加之後,她便覺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好像爆炸了一樣,讓她幾乎想要尖叫起來。可這樣的疼痛,似乎都痛不過心肺傳來的那種椎痛之感,她勉力地忍住了,眸光沿着男人的臉面冷漠瞥了瞥,聲音寒涼似水,道:“請放開我!”
“Ja,我怎麼可以放開……”男人才要拒絕籽綿,卻遽然感覺到自己的指尖被粘稠的液物給沾染。他的眉頭一皺,視線沿着‘女’子的肩膀瞥去,但見那裡一片的紅潤,他的眼底一暗,失聲道:“Ja,你受傷了?”
“風接天,我說……放開我!”籽綿沒有迴應他的問題,反而冷冷地開口:“馬上放開!”
與籽綿分離了將近兩個月,風接天不曾料想到,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度會面。而這次見面後,他有一個重大的發現!
以往柔弱得如同溫室裡小‘花’的籽綿,不知道從哪裡沾來了一股氣勢。她方纔所說的那些話語,居然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於是,他自然地放鬆了自己的雙手,緩慢地退離了半步。
目光,卻依舊緊緊地盯着她肩膀位置沁出來那血絲,他的瞳仁裡,有着無限多的焦慮光芒。
籽綿對他那樣的神‘色’卻完全是無視的表情,她輕輕地闔了闔眸,頭顱沿着電梯牆壁一靠,努力地深呼吸了好幾下,方纔忍住了臂膊的那股刺痛之感。
“Ja,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是很討厭我,不過我對你的心意,卻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的。”風接天深吸了口氣,視線緊盯着籽綿,道:“無論你信不信,我跟知音結婚,都是迫不得已的……”
“風接天,我不想聽你說些廢話了。”籽綿冷淡地截斷了他的話語,漠然道:“可以告訴我一下,你到底爲什麼會在這個醫院出現嗎?”
對於‘女’子的冷漠,風接天心裡微微生疼。他聳了一下肩膀,淡淡開口:“我跟知音正在蜜月旅行,這幾天正巧來了拉斯維加斯。今天早上,我們在附近兜風,突然有個喝醉了的‘女’孩子跑了出來撞在我們的車上了。知音因此而受了點小傷,需要住院觀察一下。我現在是要去給她辦住院手續的。”
“那個‘女’孩子……”聽着風接天的話語,籽綿的心裡“咯噔”一跳,莫名地聯想到,被江知音撞到的那個‘女’孩子,極可能就是顧易囂喜歡的之心。
突然想到他們的事情,她的心便是一陣的絞痛。她呼吸滯了一下,雙腳微微發軟,差點便跌坐到地面上。
“籽綿!”看着她那樣狼狽的模樣,風接天忍不住把長臂往前一探,似乎是想要握抓住她的纖臂。只可惜,籽綿並不領他的意,用力揮了一下,明顯地想與他保持距離!他的濃眉不由一皺,擔憂地詢問道:“你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會受傷。你來醫院,是不是要包紮傷口?”
“我的事情,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籽綿漠然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好好照顧江知音吧!”
她語比,舉起手往着電梯的開關按鍵拼命地按了好幾下。
她要離開這裡,離開風接天、江知音、之心、顧易囂他們所在的地方。否則,她可以會因爲留在這裡窒息至死的!
現在的她已經足夠難受了,她不想自己再難受下去!
“籽綿,你想做什麼,你受傷了,不包紮是不行的!”眼見籽綿拼命按着電梯那狂‘亂’的動作,風接天的眉頭一皺,急步往前一靠,掌心伸了出來握抓住她的纖臂,道:“籽綿——”
“不要叫我籽綿,你沒有資格叫我籽綿!”籽綿用力推開了他,眼裡迸‘射’出來的光芒,是冰寒的。她輕嚥了一下喉嚨,很快便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下來,道:“風接天,永遠都不要忘記,是你你選擇江知音的。當你跟一個人結婚的時候,就是承諾她一輩子了。如果你連這點信用都不守,那麼你就枉爲人了!”
她言語之時,眼角餘光乍見電梯大‘門’緩慢地開啓,快速地往着出口衝去。
看着這樣的她,風接天又豈會放心得下。他的眉眼一凝,立馬便追了上去。
籽綿的速度很快,可跟風接天相比,還是有那麼一點距離的。她才跑了不過數步,便較男人用力揪住了肩膀。她想要奮力掙扎,無奈力量始終不如對方,被他用蠻力揪着推到了一旁的牆壁位置壓制住,她肩膀上的傷口,血流越來越多。
此刻,長廊有不少往來的人,見此情形都紛紛圍了過來。
“籽綿,我知道你很恨我,不過我不能看着你這樣傷害自己而不管的。”風接天緊咬着牙關,看着一名急匆匆奔來的護士道:“護士小姐,她受傷了,請爲她包紮一下。”
“是的,先生!”護士連忙應答,同時喚着一名經過的醫生幫忙。
籽綿並不願意領風接天的情,她低下頭,往着男人的手腕位置便用力地咬了下來。
她這一咬,完全就是不遺餘力的。風接天被‘女’子鋒利的牙尖刺‘激’着手腕的皮‘肉’,眉頭深鎖,卻並沒有要放鬆手掌的打算。直到有護士與醫生走來拉開了籽綿,給她注‘射’-了一支鎮定劑,他才放開了手。
彼時,籽綿已經暈了過去。
“她穿着的是我們醫院的病服,去查看一下她是哪號病房的病人。”醫生看了一眼被護士扶着的籽綿,道:“送她回去。”
“醫生,謝謝你!”風接天在旁邊對醫生輕聲道‘射’。
那名醫生淡淡地笑了一下,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她是你的朋友嗎?”
“是的!”風接天點頭承認:“我跟護士小姐送她回病房吧!”
醫生點了點頭,隨後離開了。
風接天隨着護士去查了籽綿的病房,隨後把她送了回去。
看着躺在病‘牀’上沉睡着的‘女’子,風接天的眉頭深鎖,眼見護士幫籽綿蓋上了被單以後站直腰身,他咧‘脣’一笑,低聲詢問:“護士小姐,請問她是怎麼會在這裡住院的?”
“她之前因爲中了槍傷而動了手術,纔剛好起來卻又受傷了,這傷口要好好照顧才行,不然很容易留疤的。先生,請你好好好照顧她吧!”護士小姐對着風接天輕聲解釋,道:“我先走了!”
“謝謝你!”風接天點頭致意,看着護士離開,眉宇立即鎖緊。
據他所知,籽綿之前是與顧易囂在一起的。她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學生,理應不會惹上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那麼連累她受傷的,極可能就是顧易囂!
想到這裡,他垂在‘腿’側的拳頭,立馬便握得死緊。
便在此刻,他口袋裡的手機卻開始叫囂了起來。
他眉頭一皺,連忙伸手掏出手機,看着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名字,這纔想起,自己說是去幫江知音辦入院手續,已經離開很久了卻都還沒有回去,也難以那個‘女’子會打電話來了。他按了接聽鍵,聲音相當冷靜,道:“知音。”
“接天,你去哪裡了,怎麼那麼久都還沒有辦好入院手續呢?”
“知音,我已經辦好了入院手續,不過我剛想到,你今天早上都還沒有吃東西,現在又受了傷,醫院裡的東西不好吃,所以我到外面給你買一些吃的。你再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聽到男人的話語,江知音似乎想法滿足,她“嗯”了一聲,甜甜地道:“接天,你快回來,我等你!”
“好!”風接天掛斷了電話,轉身便看了籽綿一眼,低聲道:“籽綿,你等着,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語畢,轉身便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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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術室懸掛着那盞紅燈熄滅,手術大‘門’開啓,那個披着一身白卦的醫生從裡面緩慢地踏步而出,顧易囂與楚楚都同時從長椅位置站了起來,急步走到了醫生面前詢問道:“醫生,病人怎麼樣了?”
“她送來的時候情況真的很危險,我們在搶救過程中也發生了一些意外,不過幸好補救及時。我們已經暫時保住了她的xing命,不過她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期。她失血過多,頭部又受了嚴重的撞擊,我們不確定她是否能夠撐得過去。未來四十八小時是關鍵,倘若她能夠清醒過來並且恢復神智,我想她就沒事了,不過……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太過樂觀!現在我們要把她送到ICU去,時間監看着她的情況變化,你們可以先去休息一下,也可以去那邊看着她。”
聽着醫生的言語,顧易囂的眉頭瞬時便深鎖。
楚楚則是雙腳一軟,脊背貼着了牆壁,低聲呢喃道:“之心,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勸你來跟KC說明白,你就不會那麼傷心難過了——”
聽着她把所有的過錯都往身上攬,顧易囂的眉心一凝,眼底暗光流動,道:“楚楚,你剛纔在說什麼?”
“誤會啊,我們當年會在一起,被之心誤會,是我跟她解釋清楚的。”楚楚輕闔了一下眸,道:“KC,你怪我吧!”
“我怪你?”眼見‘女’子被自己打得紅腫的臉上還浮着五個鮮明的指印,顧易囂的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我怪你什麼?你的心情,我是能夠了解的。你都已經那麼大方地想讓我們重新在一起,祝福我們了,我卻那麼‘混’蛋,對着之心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會這樣,完全是因爲我而已,跟你沒有關係!”
“不是的,KC。”楚楚掌心撫上臉頰,道:“如果當年不是我那麼自‘私’,沒有第一時間跟之心解釋清楚我們之說是的事,你們就不會遇到那麼多的‘波’折了。這事情,怪我——”
“我說了這個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就跟你沒有關係了!”顧易囂猛地淡聲截斷了楚楚的話語,他的掌心搭在她的肩膀上,溫聲道:“楚楚,剛纔的事,我很抱歉!”
沒想到一向都心高氣傲的顧易囂居然會如此低聲下氣地跟她道歉,楚楚微微地愣了一下,片刻後,方纔搖晃了一下頭顱,道:“KC,我都沒有怪過你。”
“我知道!”顧易囂指尖輕撫了一下她的髮絲,溫柔地道:“抱歉,讓你跟之心爲我那麼傷心。”
“KC,你還是喜歡之心的,對嗎?”楚楚一雙明眸直勾勾地看着男人,似乎是極期許着能夠從他的嘴裡聽到答案。
顧易囂卻是眉眼一閃,沒有迴應她這樣問題,只淡淡道:“我們暫時先把這個問題拋開吧,你的臉很腫,去找個護士幫你消一下腫吧。醫生已經說了,之心還有未來四十八小時要去拼搏的,我們陪着她一起去打這場仗好了!”方電整梯。
“我知道了。”楚楚緩緩地點了一下頭,眉眼裡沁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她的視線,沿着顧易囂的臉面看過,眼底的光芒,洶涌澎湃,道:“KC,你其實是一個好男人!”
顧易囂的目光一凝,深深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楚楚已然轉身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遠去,顧易囂緩緩地鬆了口氣。
此刻,護士已經把段之心推了出來送往ICU。顧易囂目光落在躺在‘牀’架上那‘女’子蒼白的小臉上,她的身上幾乎是‘插’滿了喉,因爲碰撞原因,臉頰似乎也劃損了,幸而受傷的程度似乎並不嚴重。
隨着護士把她送到ICU,隔着玻璃窗,看着裡面靜靜躺着的‘女’子,顧易囂無奈地笑了一下。
原本,他以爲段之心真的能夠像她自個兒所說的那麼瀟灑,可是他好像高估了她,而她自己也太過自信了……
一段感情的傷痛,是不可能輕易走得出來的。
即使被時光洗禮過,如果那種記憶與感覺是深刻的,又豈會那麼容易磨滅?
腦海裡,突然便回想起楚楚問他的一句。
他選擇籽綿,是不是因爲她的模樣跟段之心有幾分神似,他想在她的身上尋找段之心的影子?
他如今,似乎無法給自己答案!
所以,又怎麼去回答楚楚呢?
想到這個,他的身子猛地一僵,整個意識便都似乎不受控制地飄飛了去。
ICU……籽綿——
因爲之前一直都在擔憂着段之心的事情,他從籽綿的病房離開,已經大半天時間了。當時,就因爲楚楚的一句話便徑自衝了出來,他根本便沒有解釋一下。而那個‘女’子,長時間都沒有來找他,似乎在他離開之時,也沒有發出半句詢問之類的話。到底……她如今怎樣了?
念及至此,顧易囂只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好像冒出了冷汗一般。
他的目光,沿着玻璃鏡片後方那沉睡着的‘女’子看過去,但見她一如既往地靜靜睡着,彷彿對於外界的一切都看不到,聽不到,他輕闔了一下眸,把心一橫,轉過身便‘欲’要往着長廊的另一端走去。
“KC,你是不是想要回去看她?”彼時,楚楚正巧從遠處步近,看着顧易囂臉上難得地浮出一抹焦躁的神‘色’,她的眉頭一皺,失聲詢問:“你是不是要回去找Ja·Ann?”
“我這樣莫名其妙地跟着你跟出來,沒有與她說過一句,她會擔心我的。”顧易囂眉頭一皺,眸光淡淡地看着‘女’子,道:“我要回去看看她。”
“她如果緊張你,應該當時就跟着你來看看纔是的,可是她卻沒有。”楚楚淡薄一笑,道:“KC,她可能覺得,你跟之心之間的事情,對她沒有影響。她那樣做,不是太過自負就是對你並沒有十分用心!”
“她不是那樣的‘女’孩子!”
“你覺得她像之心,可是她真的能夠像之心那樣單純地喜歡着你嗎?她能夠爲你放棄一切嗎?就算她真的喜歡你,可是她終究只是之心的影子而已,你給她希望,只會讓她更加失望而已。你何必,要去繼續傷害她呢?”楚楚搖了搖頭,道:“而且,之心隨時都可能會走的,你真的忍心,在這最重一刻,都不陪在她身邊嗎?”
“醫生說過,之心最起碼還有四十八個小時去拼的。”顧易囂冷靜地看着楚楚,道:“更何況,籽綿她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不能夠爲我放棄一切。如果一個人連生命都可以放棄,那麼她還有什麼是不能夠放棄的呢?她會進院,完全就是因爲我,你懂了嗎?”
聽着顧易囂的言語,楚楚的臉‘色’一白。她後退了半步,視線緊盯着男人,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會選擇Ja而不是之心嗎?”
“你讓我突然間怎麼改變決定?”
“KC……”
“楚楚,對籽綿公平一點。”
看着男人越過自己便要離開,楚楚嘲諷地笑了一聲,道:“顧易囂,沒有公平可言!”
楚楚歷來鮮少那樣喚他的名字,可她這一句,卻如同針尖一樣,猛地戳入了男人的心臟。他的腳步稍微頓了一下,緩慢地轉過臉,視線落在‘女’子身上,似乎是想要聽她解釋她那些話到底是何用意。
“顧易囂,你知道的,在感情的世界裡,沒有公平可言。”楚楚擡起下巴,目光幽幽地看着男人,道:“你們這是三角戀……不,在你的世界裡,不僅僅是三角戀。你知道的,當你想要選擇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不顧一切。而你會讓那個人離開你,是以愛她爲前提。當年你真的那麼輕易就放棄段之心了嗎?你不是的,你有一些迫不得已要放棄她的原因。所以,你對之心的情感,還是那麼的深刻。當你還愛着之心的時候卻又去找了那個籽綿,你們之間就已經失衡了。你捫心自問,你能夠同時愛兩個‘女’人嗎?”
同時愛兩個‘女’人?
聽着楚楚的詢問,顧易囂的眉峰一凝,深深地凝視着她。
“你不敢迴應我,是因爲你現在的心裡其實也很害怕那個答案對吧?”楚楚淡淡地笑了一下,道:“顧易囂,我勸你,回去跟籽綿說清楚吧,讓她知道,其實她只是個代替品。有些痛,長不如短!”
“楚楚,你不必這樣來解剖我的內心!”顧易囂的臉‘色’驀然沉冷了下去,他的眸眼輕眯,幽幽地盯着楚楚,道:“還有,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自己做選擇,不需要你來理會!”
他語畢,轉過身便往着電梯那端走了過去。
看着他的背影閃進了電梯,楚楚的嘴角微微牽了一下,眼底光影重重。
顧易囂,你不敢選擇,可是你卻終究免不了選擇。
三角戀,總是要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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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梯邁步而出,男人平生首次,有種躊躇的感覺。
這一步,他該不該往前?
跟籽綿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還是怎麼着?
他居然會沒有想法——
甚至可以說,沒有勇氣……。
他不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嗎?怎麼到了這個時候,竟然想要退縮了?
掌心抵在病房的‘門’上,他用力地吸了口氣,卻無法推下去。
“先生,你是要進來探病吧?”驀地,有‘女’護士靠近,伸手幫他把房‘門’給推開了。
顧易囂的心裡一抖,卻不得不硬着頭顱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