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煙,去安排人守着,不要讓消息傳到王妃那裡去,”千帆聽完王宇的話,卻是不慌不忙安排下去,看翠煙離開後又問道:“納蘭王帶來的那個叫李陽的管家可曾插手咱們府上的事?”
“這……”王宇面露難色,似乎有難言之隱。
“你但說無妨,”千帆轉身走進屋子,坐在椅子上,接過翠柳遞上來的茶水笑着看向跟在自己身後走進來的王宇說道:“我只是隨便問問,現在這裡總歸是世子府還不是納蘭王府,所以輪不到其他人插手。”
“世子和世子妃成親之前,李管家便說奴才辦事不周全,但是多虧世子護着奴才,所以李管家纔沒能把奴才趕走,”王宇說起這些,似乎頗爲委屈。
自世子在京城買下這座府邸他便在這裡做管家,沒想到納蘭王來了以後沒說什麼,反倒是那李管家挑三揀四,總是嫌他做的不好,王宇當然心裡不是滋味。
“李管家是納蘭王府的管家,不是世子府的管家,”千帆笑着抿了口茶水說道:“你們的賣身契世子都已經給了我,以後只要按照我的意思辦事就可以了,其他人不必理會。”
“是,奴才明白了。”王宇聽到千帆這麼說,頓時喜笑顏開地應道。
“世子爺在京城的幾間鋪子,每月是你在查麼?”千帆放下茶盞,敲了敲桌子說道:“回頭把府裡的賬本拿給我,我要看一下,至少心中有數。”
“奴才這就去辦!”王宇聽到千帆願意接手,那自然便是要在世子府當家的,即便外蜀來了那麼多人,那也只是客人,而這樣同樣意味着他不會離開世子府。
原本世子府人少事少,世子又是個爽快的主子,也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苛責下人,王宇一家老小都指着他養活,王宇自然不願被趕走。
如今千帆願意護着他們,他們自然也會感恩戴德,所以王宇這會完全忘記了門口還有個撒潑的老太太,直接跑去拿賬本,其實不是他忘記了,而是他明白了千帆的意思。
“這王管家還真是個玲瓏心思,”看到王宇離開,翠柳纔開口道:“不過老太太這樣鬧法,對姑娘的名聲可不好,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王宇是個聰明人,知道我是故意不去理會那老太太,所以也不再提這件事,”千帆讚許地點點頭說道:“我在京城可是殺神,所以我做什麼都不會有人覺得奇怪的,根本不必理會。”
如果在意那些流言蜚語,千帆估計早就在府裡鬱鬱而終了,人這一輩子就這麼短,哪裡有時間浪費在那些無聊的事情上去?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
而這邊,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哭天搶地的痛斥着孫媳婦不孝,對她拳打腳踢,目無尊長等等罪名,那些百姓圍在那裡竊竊私語。
“這老太太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難不成這個大司長真的這樣欺負老人?”
“你覺得可能嗎?那個大司長可是殺神,誰要惹到她估計早就咔嚓一刀就完了,還至於打人?”
“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夫君的祖母啊,她就算是殺人如麻也不可能跟夫君的祖母動手吧?”
老太太聽到衆人的議論,哭得更起勁了,一旁的路芸苦勸着,真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戲,只不過不僅千帆沒有露面,緊接着,圍觀的其中一人突然喊道:“世子府關上大門了
!”
所有人全都轉過頭,果然發現兩個小廝面無表情地直接將大門關了起來,老太太一看這架勢,頓時哀嚎道:“我的命真苦啊!竟然被人掃地出門啊!”
“老太太,您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可不敢擔這個罪名?”這個時候,千帆的聲音卻從衆人身後傳來,圍觀的百姓呼啦啦地讓出一條道來。
千帆一臉笑意地看着老太太說道:“老太太,今日我心情好,給您兩條路,第一是立刻起來回府,第二我給你銀子,讓你在京城置辦房產,帶着你的兩個兒子去那裡住。”
“我要跟兒子商量下!”老太太聽到千帆願意給銀子立刻眼睛一亮,一臉傲然地說道:“回頭我會告訴你的!”
“等等!”千帆笑着說道:“我已經問過二叔和三叔了,他們都同意搬出去住呢,畢竟這裡是世子府也不是納蘭王府不是嗎?你們住在這裡也不方便啊!”
隨後,千帆不等老太太說話,直接拍拍手,兩個小廝擡着一個大箱子走到老太太面前,直接打開了箱子。
那明晃晃的銀子瞬間閃花了衆人的眼睛,老太太一看銀子立刻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住的地方我已經買好了,這些都是送給你們的,”千帆笑着對老太太說道:“只要你們搬出去,並立下字據從此以後與納蘭王府再無關係,這一箱子銀子都是你的。”
“不行!”老太太到底是個人精似的人物,如果跟納蘭王府再無關係,那兩個兒子的差事怎麼辦?再說了皇上看中納蘭王府,如果他們真的搬出去了,那就徹底與榮華富貴無緣了。
“老太太,那麼您還想要什麼?”千帆揚眉,目光掃了一圈圍觀的百姓,見那些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笑道:“再加上世子在京城的三間鋪子可好?”
“幾間鋪子就想打發我,不可能!”老太太的目光閃了閃,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這麼大手筆,但還是咬着牙說道:“我是納蘭珉皓的祖母,住在他府上有何不妥?”
“那倒是,祖母您住在我們這裡倒真的沒什麼,但是二叔和三叔就不一樣了,”千帆笑着說道:“您若是不信,可以問問這些街坊四鄰,二叔和三叔住在我們這裡是不是不合適呢?”
看到圍觀的百姓都點頭贊同千帆的話,老太太咬了咬牙,又說道:“他們初來乍到,還沒有摸清楚,所以我不會搬走的。”
“既然老太太您堅持,那我把話說在前頭,”千帆啪地一聲蓋上了箱子,漠然地說道:“住在世子府可以,祖母的一日三餐我也不會短缺,但是二叔三叔要自己想辦法,世子府不會養着他們的。”
“那怎麼行!”老太太的話頓時讓周圍的百姓都明白了,原來這老太太可真夠不講理的,不但帶着兒子住在侄子府上,敢情還得讓侄子養着
!
看到衆人對自己指指點點,老太太的臉上也掛不住了,立刻說道:“宅子必須是五進五出的大宅子,另外要給他們十間鋪子,這樣我就同意搬出去!”
“那您是搬出去還是不搬呢?”千帆笑着拿出方纔就寫好的字據,淡然地問道。
“我當然不會走!”老太太看着千帆的笑臉,恨不得上去掐死她,恨恨地說道:“我兒子在這裡,我怎麼可能走!”
“那這箱銀子我可就收回來了,”千帆揮揮手,示意下人把銀子擡走,涼涼地開口道:“如果祖母也搬走,這一箱子銀子可都是您的私房錢呢,真是可惜。”
“等等!”老太太看着兩個小廝要搬走那箱子銀子,心裡頓時覺得有些肉痛,立刻喊道:“我也搬出去,跟你二叔和三叔住在一起。”
“翠煙,把字據給祖母!”千帆看着老太太猶豫了半晌,還是簽下了字據,頓時笑着說道:“祖母真是個爽快人,我就喜歡跟爽快人打交道。”
“鋪子的地契呢!”老太太唯恐千帆反悔,立刻問道。
“王宇,把馬車備好,帶老太太去看看院子!”千帆笑着說道:“老太太,您放心吧,我給您選的院子可是全京城地段最好的,您隨便打聽打聽都不要緊。”
“地契什麼時候給我!”老太太聽到千帆絕口不提鋪子的事,頓時着急了,連聲問道:“你不會是要反悔吧!”
“這件事還需要二叔和三叔都簽字畫押才行!”千帆隨後從袖中又掏出兩張字據說道:“方纔我已經派人去尋二叔和三叔了,他們一聽老太太同意了,立刻就簽字了呢!”
千帆又故意轉過身將字據在百姓面前晃了一圈說道:“各位街坊鄰居,今日請各位做個見證,我們世子府和納蘭王府今日與納蘭府簽字畫押,宅子鋪子和銀兩兩清,從此再無瓜葛。”
百姓們紛紛點頭,要知道千帆給的鋪面和宅子可都是京城最好的,就單說那一箱子銀兩普通百姓就算二十年也未必拿得出。
“老太太,這箱子銀子是我的嫁妝,今日就直接給您送到府上去了,”千帆將鋪子的地契拿出來又說道:“只要你們今晚之前搬出去,我立刻將地契拱手奉上!”
納蘭王和納蘭珉皓從外頭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世子府門口燈火通明,幾十輛馬車一字排開,隨後王宇還噼裡啪啦地放起了鞭炮,隨後馬車緩緩離開。
“帆兒,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納蘭珉皓詫異地從馬上下來,看到臉上掛着笑容的千帆,奇怪地問道。
“父王,我在京城最好的地段給祖母他們買了宅子,祖母他們也同意搬過去了。”千帆笑容滿面地看着納蘭王爺,但是怎麼看都似乎像得逞的狐狸。
“搬走了?”納蘭王和納蘭珉皓異口同聲地開口,還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納蘭珉皓連忙問道:“你怎麼說服他們的?”
“不僅搬走了,而且以後都跟咱們沒有關係了,”千帆掏出三張字據說道:“雖然這次給的東西有點多,但一勞永逸,還算不錯,很多百姓見證,想必也很難賴賬。”
“若是他們死皮賴臉地回來怎麼辦?”納蘭珉皓看着那些字據,有些擔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