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姜不知看着千帆,冷冷地開口,上下打量了千帆一番說道:“你就是湟源京城百姓口中的殺神嶽千帆?”
“女子不才,百姓們也是喜愛千帆纔會這樣稱呼我,你說是不是?”千帆看着姜不知說道:“你的那個朋友已經被送到慎刑司去了,你是準備在這裡說呢,還是準備去慎刑司說呢?”
千帆話音一落,只覺得一陣腥臊味傳來,回頭一看,那林三竟然嚇尿了褲子,想想也是,京城百姓誰人不知道慎刑司的狠毒,進去了就沒有活着能出來的,林三被嚇尿也實屬正常。
其實千帆不知道是,當年林三親眼看着她殺人的模樣,早就嚇破了膽,所以如今看到千帆就彷彿看到了索命閻王,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會像當年那樣故意刁難?
再加上如今千帆又提到了慎刑司,他更是嚇得立刻就失禁了,總覺得還不如早些年就直接被他們一刀解決來的痛快一般。
不過千帆可沒空管他,轉過頭繼續對姜不知說道:“我不明白的是,姜先生爲什麼要效忠元尊呢?以你的武功,就算珈藍女帝想必也是願意讓你做個暗衛的。”
“當年欠下一條命,有了三年之約而已。”姜不知說起這件事,就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感情。
三年來他殺了不少自己不願殺的人,也做了許多自己不願做的事,但是對於他來說,送回這塊黒木就是最後一件事了,卻沒想到最後還是栽到這件事上。
“要是我敢留下你,你敢不敢留在我身邊?”千帆的話讓納蘭珉皓打開摺扇的動作一頓,卻沒有阻止,依舊笑着看向他們。
“你敢留下我?”姜不知看着面前這個挺着肚子,眉宇間毫無戾氣的女子,不禁愣了愣說道:“十六州,七十三府通緝令,兩千兩黃金的項上人頭,你能留得下?”
“姜先生,這天下沒有我嶽千帆留不下的人。”千帆站直了身子,嘴角牽起一絲笑,那話裡說的就好像今天天氣特別好一般簡單。
姜不知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林三都覺得這個人是不是瘋了,他在元尊府上多年,不止一次地見過姜不知,從來沒有見過他笑過一次,哪怕是元尊親自將女人送到他身邊,他也會直接殺掉,彷彿根本不買元尊的帳。
“三年之約未到,我豈能食言?”姜不知笑過,淡淡的開口:“如果你能留下我十五日,那麼我就留下。”
“好!”千帆微微一笑,對着看着他的人說道:“把姜先生送回世子府,請雲先生治傷,上賓。”
“是!”幾個黑衣人立刻點頭應聲,隨後一人背起姜不知倏然不見。
“好了,現在到你了,”千帆挽着納蘭珉皓的胳膊,對林三說道:“林三,沒想到當年你竟然能逃出來啊,還能得到元尊的器重,不過咱們真是命理不合,不然你怎麼會又撞到我手裡來呢?”
林三現在心裡已經是哀嚎一片了,姑奶奶,我哪裡知道就在京城待上一晚就能碰到你啊,要是知道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元尊倒是好打算,竟然想利用紫藤花來控制別人,”千帆看着默然不語的林三說道:“識時務者爲俊傑,林三,告訴我黒木到底有什麼用處?”
“回,姑娘……世子妃的話,”林三話說一半立刻改口道:“那塊黑木,其實是湟源國黑甲軍的兵符。”
“黑甲軍?”千帆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轉過頭問納蘭珉皓說道:“黑甲軍是雲子升的軍隊吧?”
“沒想到你還記的啊,的確是雲子升的軍隊。”納蘭珉皓點點頭,笑着說道:“前兩日我聽小七說,雲子升帶領黑甲軍向南擴軍征戰,已經替湟源打下了十幾個小國,全部成了湟源國的附屬國,所以皇上有意嘉獎他,最近估計就在回京的路上。”
雲子升,當年陳家唯一活下來的嫡長子陳述,也是千帆有意放過的一個人,黑甲軍是他自己另創的軍隊,沒想到那樣一個文弱公子如今竟然成了鼎鼎有名的黑甲軍的將軍。
千帆想到這裡,倒是笑了起來,本來還打算近段時間離開的,現在看來還真是要等到故人歸來,見上一面纔好啊!
“不過,元尊爲什麼要黑甲軍的兵符?”納蘭珉皓看到千帆手裡的黒木,又轉過頭問林三:“你們帶回去,黑甲軍也未必聽你們的吧?”
“黑甲軍是隻認兵符,不認人。”林三這些年在元尊身邊倒是漲了不少見識,雖然沒有接觸到什麼重要的機密,但是這些基本的東西還是有的,所以囁嚅着說道:“卿馳國的火鳳軍,月滅族的亡魂軍,都有派人去的。”
“元尊要拿到的兵符似乎都是四國近幾年纔出現的軍隊,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千帆皺起眉頭,轉過身走進那糕點鋪裡去了。
納蘭珉皓揮揮手,示意將人全都堵了嘴,押下去,隨後纔跟着千帆走到裡面說道:“這些人你準備怎麼處置?”
“放了吧,”千帆撫摸着肚子,若有所思地說道:“反正他們也活不長了,這裡就燒了吧。”
很快,一道火光沖天而起,驚動了周邊的百姓,一時間大喊走水的聲音此起彼伏,可惜火勢太大,整個糕點鋪子全部被燒的一乾二淨。
百姓們只能望火興嘆,隨後紛紛惋惜這麼好吃的糕點鋪子竟然就這樣燒沒了。
“還沒有吃到的都覺得真是太遺憾了,吃過的也覺得真是太遺憾了,因爲以後他們都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糕點了,”納蘭珉皓攬着千帆站在遠處看着那些圍觀的百姓們,笑眯眯地說道:“可惜那些百姓還不知道,咱們救了他們一命。”
“行了,英雄總是孤單的,你就做個孤單的英雄就行了,”千帆笑着回道:“走吧,回家!”
翌日一早,千帆醒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日上三竿,在翠煙和翠柳的服侍下洗漱完,吃過飯,纔看到納蘭珉皓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七皇子走了?”千帆打個呵欠,好似還沒有睡夠一般問道:“你去送他了嗎?”
“沒有,我哪裡有時間,”納蘭珉皓洗洗手,換下外衣才走到千帆身後抱着她說道:“林三死了,慎刑司裡的那個咬死不交代,小鄧還在想辦法。”
“元尊明知道他們被咱們抓起來又放走了,想想也知道是被出賣了,以元尊的爲人,怎麼會放過他們?”千帆搖頭嘆息道:“至於林三,一個對我來說小小不然的人,何必自己動手。”
“你現在真是仁慈了不少啊?”納蘭珉皓聽完,不禁點着頭贊同地說道:“雖然當年林三也做了不少惡事,但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咱們就不用操心了,讓別人替咱們解決麻煩,還省了不少事情。”
“估計天下也就只有世子纔會說世子妃仁慈,我真是想問問世子妃哪裡仁慈了?明明知道放出去人家會死,還貌似大度地放過人家……”站在一旁的翠柳心中腹誹道:“真是太無恥了!”
“翠柳,在心裡罵自己主子無恥可不是好習慣,”千帆笑眯眯地看着翠柳說道:“還是說你打算讓我告訴楓陽你竟然說我無恥?”
“世子妃!奴婢沒有!”翠柳聽到千帆的話,立刻大聲保證道:“世子妃,奴婢這就去給您買您最愛吃的蜜餞,很快就回來!”
翠煙看着風風火火跑出去的翠柳,不禁笑着說道:“世子妃,您就成日逗她吧!楓陽哪裡捨得管她,讓您一說好像楓陽多兇似的。”
“她害怕楓陽你不是不知道,不過翠柳和楓陽成親這麼久了,你有沒有看上的人?看上了就告訴我,回頭我給你做主!”千帆看着翠煙說道,翠柳明明比翠煙還要小上幾歲,卻在翠煙前面成親,春兒那些丫頭在冷氏的安排下也都成了親,於是僅剩下翠煙的婚事成了千帆的心病。
“世子妃說的什麼話,奴婢就伺候世子妃一輩子就行了,”翠煙笑着說道:“奴婢覺得自己挺好的,回頭等小公子出世,奴婢就給小公子當管事嬤嬤可好?”
“你這個丫頭,年紀輕輕地倒是滿腦子都是老人家做的事!”千帆笑着說道:“成了親也不耽擱做管事嬤嬤,你自己多上點心,若是有合適的,便來跟我說。”
“奴婢知道了,”翠煙沒有再多說,笑着回道:“奴婢去雲先生那裡拿藥,姜先生似乎受了內傷,可是那些人都不願意去給他煎藥。”
“姜不知的脾氣古怪,沒有人願意也很正常,你就辛苦些,等他好了便不要再管了,”納蘭珉皓打斷了她們的談話,翠煙自然知道這是世子有話要跟世子妃說,連忙應聲退下。
“那個姜不知說了十五日,我便安排七營給我守上十五日,哪個不開眼地敢來動他,就地斬殺。”千帆看到房裡只剩下納蘭珉皓和自己,便開口道:“昨晚七皇子來世子府了,不過是偷偷過來的,我本來以爲你今日總要去送他的,所以倒也沒來得及跟你說。”
“怎麼了?”納蘭珉皓皺起眉頭說道:“難不成皇上那邊是想將他放到江北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