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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羽的養父莊偉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大善人,養母早逝,但是莊偉始終未再續絃,”順子接過翠煙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繼續說道:“莊羽算的上是莊偉一手帶大的,百姓們對莊羽似乎都知之不詳,不過後來我們還是查到了一些東西。”
“查到了什麼?”千帆看着順子,略爲奇怪地問道:“是有什麼特別的發現麼?”
“嗯,只能說是一些表面的東西,再加上我自己的推測,因爲我在諸州呆了那麼久,卻從來沒有見過莊偉出過門,就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成爲善人呢?”順子將邊說邊比劃着說道:“我一開始以爲這個莊偉平日裡就不大愛出門,結果後來打聽下來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莊偉是個大善人,因此逢年過節都會給當地的百姓布衣施粥,順子去的巧,沒幾日正好是十五,但是莊府雖然開倉施粥,但是莊偉卻沒有出現。
順子當時帶了九營一起去的,所以對於這樣反常的事自然是要查一查的,所以在假扮成送菜送米的夥計來來回回幾十次之後,也總算將莊府的大致情形摸得差不多了。
所以當晚順子便帶着九營的幾個弟兄潛入了莊府,但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莊府夜裡的守衛十分森嚴,他們幾個也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摸到了莊偉的書房。
“但是我發現這個莊偉並不是真正的莊偉,”順子似乎在回想什麼,抿了抿嘴才繼續說道:“當時我們潛在房頂上,我看到的是莊偉的臉,他似乎再跟什麼人說話,其中提到了每日帶着臉上都快發黴了,對方回的很小聲,我沒有聽的很清楚,但是隱隱約約好像是你在忍耐一段時間,也快了什麼的話,所以我就開始懷疑這裡面有問題。”
“順子你的意思是真正的莊偉很有可能已經死了,而現在的莊偉甚至莊府的人都有可能是莊羽和元尊佈置給皇上派去人看的一種假象!”千帆很快想到了關鍵點,隨後說道:“有沒有拿到什麼關鍵的證據?”
“沒有,裡面的人很警惕,我們在那裡停留那麼久,卻連莊偉的屍體都沒有找到,很有可能已經被他們處理掉了。”順子搖頭嘆息道:“我看那些百姓倒是真心實意地感謝那個莊偉,可惜了這麼一個好人。”
“看來這莊羽也真是個心狠手辣之徒啊!”千帆咬了一口蘋果,淡淡地說道:“連自己養育多年的父親都能下的去手,更何況咱們這些毫無關係的人?”
“門主,不如直接派人殺了他,”姜不知聽到這裡,自然知道這個莊羽絕非那麼好對付的人,既然明知道有危險,那不如趨利避害,直接幹掉來的痛快。
“事情還沒有明朗之前,暫時不能動他,現在他一死,那麼七皇子就會有很大的嫌疑,”千帆搖搖頭說道:“雖然現在七皇子也是行蹤不明,但不會有人懷疑到莊羽身上去,因爲現在的他還沒有被皇上承認。”
“不過如果七皇子消失了或者死了,那麼皇上勢必會考慮他認祖歸宗一事,畢竟皇上最看重的便是兄弟和善親睦,但是他現在反倒是不能出事,一旦出事,就勢必會栽贓到七皇子身上去。”
千帆的話讓衆人都陷入了沉默,事實的確如千帆所說的那般,但是現在的七皇子下落不明,而江北水患確實是除掉七皇子最好的時機。
“世子妃,咱們其實就算找到莊羽殺掉莊偉的證據也沒什麼用處,皇上如果打定主意要讓莊羽認祖歸宗,那麼莊羽自然有千萬種理由可以去解釋這件事,如果他真的成爲皇子,到時候咱們在想對付他也許就難了。”
順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留在千帆身邊最久,對京城的形勢也十分了解,因此他也最明白一旦莊羽成爲皇子,那麼到時候只有叛國或者極大的惡行才能讓皇上廢棄一個皇子,如此一來,勢必意味着他們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珈藍那邊有什麼動靜麼?”千帆擺擺手,又拿起一串葡萄開始往嘴裡放,邊吃便說道:“元尊最近肯定會很消停,因爲他總得先將莊羽穩下來才行,曲子那邊有什麼消息麼?”
“曲子前些日子傳來消息,納蘭明已經回到了元尊的府上,不過看樣子彼此之間都不太親近,而且元尊的大夫人還有兩個兒子,所以想必對納蘭明也好不到哪去。”順子想了想說道:“不過納蘭明似乎並不介意,每天醉生夢死的喝酒,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納蘭明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讓他們小心盯着,有什麼不妥抓緊撤回來。”千帆笑着說道:“咱們在京城散播的謠言,想必很快便會被皇后平息了,不過皇上今天去祈福,想必皇后和莊羽已經見過面了,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傳到皇上耳朵裡去,總給他們添添堵我也高興。”
等到順子離開,千帆才放下一直在吃的葡萄,對姜不知說道:“你有沒有把握去皇宮走一趟?”
千帆知道姜不知是唯一一個武功和納蘭珉皓不相上下的人,所以她覺得姜不知要是想混進皇宮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纔會問出這個問題。
“應該沒有問題。”姜不知想了想,點點頭說道:“門主有什麼吩咐?”
“今晚去皇后的寢宮,聽聽她們都說了什麼,”千帆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說道:“皇后可不是好對付的,現在的她既然打算幫莊羽,那麼就意味着咱們的對手又多了一個,而且還是個不好對付的啊!”
夜深,姜不知潛入皇宮的時候,皇上剛剛收到七皇子在江北下落不明的消息。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皇上看着手裡的信箋,看着跪在殿中的黑衣人,那是他最忠實的暗衛,也是大內第一高手明揚。
“半個月前的消息,屬下派去的人發現還有人在找七皇子,想必是嶽千帆的人,不過世子這段時間並沒有在京城,想必是他親自帶人去找的。”明揚恭敬地對皇上說道。
“嶽千帆,自從她嫁給珉皓,珉皓便已經完全站到老七那邊去了,”皇上突然將信箋攥到手裡,冷冷得說道:“老七這是打算篡位麼?朕還健在,他就迫不及待地拉攏大臣,難道他以爲朕除了他就沒有別的兒子可選麼?”
“皇上,微臣以爲七皇子並非此意,大臣們的想法皇上豈會不知?那本是人之常情而已。”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衛知陽平靜地說道:“七皇子是皇上自小寵大的皇子,如今皇上膝下只剩下三皇子和七皇子,三皇子無心江山,七皇子如今下落不明,皇上覺得誰最有嫌疑讓七皇子消失呢?或者說皇上還是執意要讓那位公子認祖歸宗嗎?”
“知陽,你早就和嶽千帆站在一起了是不是?”皇上冷厲的目光落在衛知陽身上,似乎相當不悅。
其實衛知陽所說的話他也明白,那些大臣在朝堂上混跡多年,個個都是人精似的人物,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會向老七示好,可是老七怎麼就忘了當年他教給他的,樹大招風呢?果不其然,這不過是去了江北,便招來禍患,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皇上,知陽永遠都只站在湟源國這邊,”衛知陽坦然地看着皇上說道:“而且那個人有話讓我跟皇上說。”
明揚察覺到衛知陽的眼神,知道他是有話想要單獨跟皇上說,再擡頭看向皇上,便發現皇上微不可查地點點頭,立刻拱手說道:“皇上,卑職今日收到消息,皇后曾經偷偷出宮見過莊羽,是英武侯府和雲子升安排的,卑職告退。”
等到明揚退走,皇上才緩緩地長舒口氣,淡淡地笑道:“你看到了,朕的身體已經撐不了那麼久了,反倒是這些人都開始蠢蠢欲動,我本以爲嶽千帆的手段足以爲老七鋪平一切道路,爲什麼老七會失蹤?”
衛知陽聽到皇上這番話,心中頓時一凜,原來帆兒前幾日私下裡見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而且她竟然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皇上,帆兒跟微臣說皇上故意裝作置之不理,一心想要保護七皇子,那麼就要引蛇出洞,”衛知陽收起其他的心思,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呈給皇上說道:“帆兒說她知道皇上一開始讓她擔任慎刑司是爲了將其中的叛徒全部揪出來,後來離開慎刑司也是爲了讓自己可以更好地爲七皇子謀劃。”
皇上拆開了那封信,靜靜地看着那娟秀的字體,不知道爲何就彷彿看到千帆站在自己面前,正和自己說話一般。
“皇上,女子不才,竟然現在才明白皇上想要保護七皇子的心意,看來皇上已經察覺到元尊與皇宮之內某位位高權重的人有所勾結,只是目前還不知道是誰而已,江北之事珉皓已經前往協助,想必那裡的叛變也會盡快平復。”
“她是什麼時候知道江北並非是水災,而是發生了叛亂?”皇上讀完這一段,終日皺着眉頭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訝表情,不禁擡起頭看着衛知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