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一愣,不可能啊,原來每個月只有十五洛朗逸才會到密室來清點上一月的收成,今日明明才十一,難道這一世他改了習慣?若是無意間被碰到豈不是有大麻煩了?
千帆本來背靠着牆壁,猛然被納蘭珉皓拉到懷裡來,只見那個男人皺着眉頭指了指牆壁,無聲地說道:“牆壁涼。”
千帆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將頭靠在納蘭珉皓的懷裡,聽着他強有力地心跳聲,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納蘭珉皓對她來說,一直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從一開始的排斥到存着利用的心思,到慢慢接受這個人的好,接受他在自己身邊神出鬼沒的出現。
她有時候會覺得納蘭珉皓也許是上天給她的補償,讓她在受盡磨難重生之後遇到了一個全心全意疼她護她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對這個男人有了一種莫名地信任。
密室那邊,洛朗逸正和那個賣身葬父被他買回來的女子顛鸞倒鳳,那女子本來就長得格外妖媚,再加上洛朗逸自從帶了這女人回來之後事事都順心,所以更是寵愛她。
今晚他恰巧走到這裡,這女子竟然格外大膽地在院子裡挑逗他,這幾日奔波讓他本來就憋着火,所以直接將她拉進了密室裡。
千帆聽到密室裡羞人的聲音傳來,饒是她兩世爲人,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是面紅耳赤,伏在納蘭珉皓的身上不敢擡頭。
而納蘭珉皓看到她這番模樣不禁輕笑,擡起手捂住她的耳朵,在他看來千帆再冷靜也不過是個少女,碰到這種事情能夠鎮定地站在這裡已經很不錯了。
兩個人靜靜地站在原處,千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納蘭珉皓才放下手,低聲說道:“人已經走了,咱們可以進去了。”
“嗯。”千帆點點頭,低着頭就往前走,眼看着就要一頭撞到那石門上去了。
納蘭珉皓一把拽住她,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跟自己對視,笑着問道:“我的小帆兒,臉紅撲撲的在想什麼?”
“什麼也沒想好嗎?”千帆翻個白眼,紅潤的小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透着一種迷濛的美,不等她反應過來,納蘭珉皓的吻便落在她的脣上。
“小帆兒,解決完這些人,我要趕快把你娶回家,免得那麼人惦記你。”納蘭珉皓吻了許久才鬆開千帆,揉揉她的頭髮,額頭抵在千帆的額頭上。
雙目對視,千帆覺得自己的臉又要燒起來,不禁緊張地說道:“咱們,咱們還是快點進去吧,不然他們會擔心的。”
“小帆兒,這個時候你還想着別人,我真是太傷心了。”納蘭珉皓看出千帆的緊張不禁輕笑道:“走吧。”
千帆的目光落在他拉着自己的手上,不禁會心一笑,有這樣一個人護着自己真的,很不錯不是嗎?
納蘭珉皓推開石門,看到裡面的東西不禁驚訝道:“哇,這洛朗逸還真有錢啊!”
密室裡滿滿當當地堆着很多箱子,每個箱子裡除了金銀便是珠寶,納蘭珉皓轉悠了一圈不禁嘖嘖地稱讚道:“在太子的重重打壓下,洛朗逸還能搜刮來這麼多財寶還真是有手段啊。”
“這裡是五年前洪水賑災時洛朗逸從中貪墨的銀兩,”指着最左邊的六個箱子,千帆的眸中溢滿了仇恨,低聲說道:“那是四年前對戰蠻族時貪墨的軍餉,這時三年前秋闈時收受的賄賂,三年前雪災……”
看着千帆對這密室瞭如指掌,納蘭珉皓終於忍不住問道:“洛朗逸跟你到底有什麼仇?”
“不共戴天。”就在納蘭珉皓以爲千帆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千帆看着那些箱子,緩緩地開口。
“那就換個法子玩。”納蘭珉皓心中一震,卻是笑得更加燦爛,他的小帆兒已經願意跟他說一些自己的事,這是不是說明小帆兒已經開始相信自己了?
千帆沒有深思納蘭珉皓的話,走到書櫃處摸索了一番,只聽咔嚓一聲,其中一個隔斷便露出了一個密格,千帆笑着打開密格,拿出裡面的東西說道:“看到沒,真正的玉璽在這裡。”
“洛朗逸竟然敢私自調換玉璽?”納蘭珉皓眉頭一皺不禁說道:“還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他就不怕皇上看出那個玉璽是假的?”
“那塊玉璽可是他耗費三年心血打造出來的,爲此還殺了當時所有參與玉璽製造的人。”千帆看着錦盒中的玉璽說道:“不過,那塊玉璽有個最致命的弱點就是一旦遇水就會化成石沫。”
“咱們把玉璽送回去?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納蘭珉皓搖搖頭,不贊同地開口:“御書房現在的守衛可是格外森嚴,現在絕對進不去。”
“傻乎乎的。”千帆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你可以揭穿那個玉璽是假的啊。”
“你準備把玉璽和龍袍放在這裡?”納蘭珉皓眼珠一轉,笑着說道:“我明白了。”
“那咱們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給七皇子就行了。”千帆將盛放玉璽的錦盒放在書桌上就要離開。
納蘭珉皓也跟在她身後問道:“那個女人是你找來給洛朗逸的?”
“哪個女人?”千帆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
“就是新年時賣身葬父的那個。”納蘭珉皓笑着說道:“剛纔我聽到她的聲音是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的。”
“你竟然這麼厲害?”千帆帶着納蘭珉皓原路返回,邊走邊說:“那可是我特意爲洛朗逸準備的大禮。”
“快說啊,究竟怎麼回事?”納蘭珉皓好奇地看着千帆,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看上去熠熠生輝,像極了討好主人的小狗。
千帆哪裡見過他這般模樣,不禁笑了起來說道:“那個女子是我特意尋來的,若是洛朗逸不碰她就什麼事都沒有,若是碰了她以後也有洛朗逸受的了。”
“那個女人有什麼病嗎?”納蘭珉皓歪頭看向千帆,千帆臉一紅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只聽他噗嗤笑了出來,驚訝地開口:“花柳病!”
“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千帆跺跺腳,賭氣地說道:“我一開始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尋得這麼一個合適的女子,我答應她只要陪洛朗逸一個月,就可以偷偷溜出來,我會給她找女醫治病。”
“洛朗逸若是知道你竟然連這件事都要設計他,一定會被氣死的!”納蘭珉皓看到前面已經到了,便讓千帆先走了上去。
“怎麼耽擱這麼久!”千帆剛一出來,冷辰和洛朗空竟然同時開口問道。
“今日也巧了,差點碰到洛朗逸。”千帆淡淡地開口道,“不過咱們還是一切按計劃行事。”
“等等,寒霜,多帶幾個人,跟本世子下去劫富濟貧!”納蘭珉皓笑着說道:“小七,洛朗逸的銀子可不比你少,這些東西若是被皇上看到又都入國庫了,還不如直接送給那些百姓來的實惠。”
“你說了算。”洛朗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並派人一併協助寒霜等人。
“五天後這個時辰要炸掉裡面的密道,一定不要搞錯了。”千帆看着納蘭珉皓再度下去,又轉頭對着洛朗空說道。
“你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洛朗空點點頭,也跟着走了下去。
“洛朗逸,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你以爲你伸向太子的屠刀夠鋒利,卻不知我已經磨好了劍,只等着砍下你的頭!”千帆看向皎潔的月光,心中默默地想着:“你我上一世的恩怨就在五天後做個了斷吧!”
翌日一早,皇上剛下了早朝,有些頭痛地輕輕按揉着自己的頭,現在每天早朝都是爲了太子的事爭論不休,以至於他也是疲憊不堪。
“皇上,大事不好了!”柳公公慌不迭地衝進大殿,對着皺着眉頭的皇上就是磕頭求饒道:“皇上,太子殿下吞金身亡了!”
“什麼!”皇上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一陣頭暈目眩,指着柳公公罵道:“朕讓你看好人,你就這樣看的嗎?”
“皇上,老奴盡心盡力,不敢有半分懈怠,今日早上老奴見太子遲遲未起身,才貿然進去打擾,結果發現太子殿下竟然喝光了一罈的白酒,還吞了金子!”柳公公痛哭流涕地哀求道:“皇上,老奴實在是冤枉啊!求皇上看在老奴這麼多年的份上饒過老奴吧!”
看着伏在地上哭得一塌糊塗的柳公公,皇上閉上眼睛頹然地靠在龍椅上,他身爲皇上,卻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他本來打算等這件事過去了,便找個機會將太子放出來,畢竟那是他第一個孩子,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軟弱,連死的勇氣都有爲什麼就不能活下去呢?
這一刻,向來運籌帷幄的皇上彷彿突然老了十多歲,心灰意冷地擺擺手,毫無生氣地說道:“你下去吧,朕想自己靜靜。”
“是,奴才告退。”柳公公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很快不見了蹤影,剛要悄無聲息地退出去卻聽殿外傳來納蘭珉皓的聲音。
“等一等!”納蘭珉皓大步走進清心殿,向來笑意盎然的面上完全斂去了笑容,嚴肅地對着皇上說道:“皇上,我去看過太子的屍體,太子並非自己吞金自殺,而是被人強行將金子塞入口中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