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蘇綠很清楚,和段青竹這傢伙可以討論藥效之類的話題,卻不太能討論賺錢,這問題該跟宮不離討論,這貨對於這方面有着天生的敏感,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若是沒有那些意外,我如今恐怕已經是大楚首富了”。
所以她和段青竹配置出的藥物一般都是交給他打理,一部分給他作爲報酬,一部分融入侯府賬目作爲“房租”,剩餘的才歸自己所有。
宮不離這貨雖然貪財又小氣,但到底“取之有道”,賬目做的一清二白,絕不會往不該伸手的地方伸手,所以元承纔將全雲州的財政方面都交給他,有這麼一個“管家公”在,大家都很放心。當然,這傢伙本身也非常滿足就是了。雖然時而也心疼“那麼多錢過手,卻沒幾個是我的”。
然而,還不等她去找他,這人卻提着個玲瓏小巧的玉色酒瓶子晃了過來,衝他們眨眼:“有好戲,看不看?”
蘇綠站起身:“什麼好戲?”
“跟我來就知道了。”
她倒是無所謂,於是跟上。
“青竹,不一起?”
段青竹倒不太想湊熱鬧,可體能值太低,於是被拖走之。
三人路遇從家裡過來的羅虎以及和他同行的元啓,匯合後又很巧合地遇到了熊媽聚寶盆和熊青年元寶,圍觀者數量瞬間增加到可怕的地步。
這一大撥人在侯府中那麼一橫行,效果比當年臺灣版的F4還拉風,家丁婢女們紛紛退散,只敢遠觀也。
在侯府中穿梭了片刻後,宮不離帶領幾人到達了會客廳旁的耳房中,前者主要用來待客,而後者中則常年有婢女守候在其中,見機做上茶之類的事情。
一見這麼一羣人來訪,原本正圍着爐子吃東西的婢女們連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就要站起身行禮。
宮不離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說:“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我們坐坐就走。”說着,自尋了個凳子坐下了。
其他人互相看了幾眼後,也紛紛各自找地方坐下。
已經變得超級肥嘟嘟的熊媽和熊娃正想坐板凳上,卻被元啓一腳踹屁股給弄開,自己把位置給佔了。越來越通人性的兩熊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卻換來一句“你們屁股那麼肥,會把板凳坐塌的”,於是它們只好坐在地上。好在婢女們及時送上了一盆水果點心,兩熊瞬間就重新變得快活了起來。
吃貨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
元啓看着有些眼饞,正想伸出手抓一隻蘋果嚐嚐,卻見熊娃嘴巴一張,盤子裡瞬間流滿了它的口水。
元啓:“……”他伸出手沒好氣地在熊腦袋上拍了下,“小混蛋!”
原本正在和蘇綠說話的羅虎見此,從身旁的果盤中抓起一隻蘋果,朝元啓所在的方向丟去。後者伸手接住,脆脆地咬了一口,做出個“謝啦”手勢。
“爾雅姐,娘說想你了。”
“我今天正好想去,有些東西想帶給羅嬸。”
“是麼?太好了,我待會就回去對她說。”
……
宮不離掃了眼這在兩天的這“姐弟倆”,又看了眼正拿着蘋果逗弄兩隻大熊的元啓,目光最終落在了段青竹身上。
後者被他看得有些無語:“你又想做什麼?”
“好兄弟,見外什麼?咱倆說說話吧。”說着,宮不離從懷中摸出了兩隻碧玉酒杯,從手中的玉質酒瓶中傾倒出了澄澈如碧的酒,將其中一杯推到對方的面前,“來一點?”這樣的酒,雲州本地是很少見的,是宮中才有的貢品。據說主料是上好泉水和四五種優質糧食,再搭配上黨參等、丁香等十來種藥材,最後才能得到這種碧綠的顏色,味道也極醇香。
段青竹並不嗜酒,平常喝的也少,但唯獨對這種名爲“青鳳”的酒稍微感點興趣。準確來說,是對其中添加的藥材很有興趣。不過依照他的性格,就算真嚐出來了,也不會多說些什麼。而且,知道添加物和複製做法完全是兩回事,搭配比例可是個非常大的問題。
兩人舉杯互敬了下,相繼品嚐了起來。
這一大羣人,圍觀也圍觀地自得其樂。
倒是把婢女們給弄懵了,他們到底是來做啥的——看她們有沒有偷懶?不會這麼無聊吧?
面面相覷了片刻後,決定還是該幹嘛幹嘛。
就在此時,外側的會客廳傳來了聲音。
“侯爺,榮姑娘到了。”
“請她進來。”
“是。”
婢女們有些驚訝,這世上傳播最快的應該就是消息。幾日以來,這位“榮姑娘”可謂是“風雲人物”,很多人都猜她會不會成爲侯爺的夫人。雲州和其他地方不同,北方的女子本就天生要英氣些,靠一人之力養活全家的並不在少數,更別提侯爺上任以來,對女子的約束便越加寬鬆,越來越多的女子走出家門,在各個地方佔據了一席之地。
君不見雲中縣的店鋪,約三成左右有着女老闆。若是有人說三道四,便有人拿出蘇綠做例子,就沒人敢再說些什麼了。因爲之前有人背後說壞話的時候被元啓聽到,他也不仗勢欺人,只天天上門和那人比鬥武藝,一連就是半個月,結果把人打得哭爹喊娘,連他親爹媽都認不出他來。
從此之後,這類的聲音幾乎就絕跡了——武藝不好就沒資格亂說話!
與此相對的,寡婦再嫁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夫死並不是她的錯,另尋一人成親又有何不可?
再說,這位元侯爺上無父母,聽說也沒什麼長輩親屬,若真是想做什麼,又有誰攔得住?
而且據說這位千里迢迢從南方來的榮姑娘實在是位絕代佳人,僅憑一隻手就引盡無數熱議。
婢女驚訝的地方就在於,侯爺居然在會客廳見她,衆所周知,這裡的談話耳房中是可以聽到的,所以他在這裡接見的客人大多是無關緊要的,真正重要的談話是在書房中進行的。
這麼看來,侯爺這是要避嫌啊?
莫非……
宮不離微翹起嘴角,跟偷到了母雞的狐狸似的,他就知道會是這樣,否則怎麼能提前佔領“戰略要地”呢?
不久後,榮清佳大概是到了。
“見過侯爺。”
……
一陣頗爲官方的寒暄後,兩人似乎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在此時,婢女們聽到侯爺說:“上茶。”
其中兩位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茶端了出去。
片刻後,這二人迴轉。
外面那僵持的氣氛似乎也被打破了。
“青蘿,你退下吧,我有話想與侯爺單獨說。”
“可是……”這婢女就是昨天四處挑刺的人,她似乎有些不太想走。
“退下。”
“……是。”青蘿福了個身,略心有不甘地看了眼自家小姐,一咬牙走了出去。
她才一走,榮清佳的臉上居然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神色。
元承面上不動聲色,只對隨侍的親衛說:“你也下去吧。”
“是!”
“聽說你要見我?”元承再次開口,問道。
“是。”
嚴格意義上說,蘇綠到現在爲止還沒親眼見過這位“未婚妻”,但僅憑柔柔糯糯、一聽就出自南邊的嗓音,不得不說與那隻手一樣有着令人噬魂銷骨的魅力,即便是女性恐怕也難免爲之動容。
隨即,她聽到這妹子苦笑:“我若是不主動請求,你怕是根本不會見我吧?”
元承不語。
他很難回答這種問題的。說“是”吧,太傷人;說“不是”吧,又純粹是撒謊。如果是宮不離能毫無壓力地說出前一句話,如果是段青竹能心軟地說出後一句話,而他,一句都說不出,也不想說。
好在榮清佳並沒有糾纏於此,只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並不想與我敘舊,今日見你,是有事相求。”頓了頓,她又說,“我知道以自己的立場,是沒有什麼資格向你求助的,但是……”她停住話音,似乎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你說。”
“謝謝。”雖然沒有得到任何肯定的答覆,但榮清佳似乎對此鬆了口氣,她接着說道,“你能不能別把我送回去?”
元承回答道:“雲州嚴寒,人也沒什麼規矩,你怕是不會習慣。”
“規矩?”榮清佳苦笑,“你以爲那裡就有什麼規矩麼?而且,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來這裡是我主動提出的。”大概是因爲理由有些難以啓齒,她沉默了一小會,才繼續說道,“當年解除婚約時,我父母並未問過我的想法,”苦笑,“不過就算問了,結果恐怕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在家中……我什麼事都做不了主。不過,這並不是理由。元……侯爺,我替他們向您道歉。”
她才說罷,蘇綠聽到有衣物摩擦的聲音傳來,似乎這妹子站起來行了個禮。
元承回答說:“時過境遷,過去的事我並未放在心上。”
“其後幾年,我便嫁給了子巖……先夫,說起來,雖然外人都說是門當戶對,其實細細算來還是我家高攀了。婆婆似乎一直不太贊同這場婚事,只是,先夫卻是個好人,雖然身體向來不好,卻對我很好。可惜我的身子骨不爭氣,多年來一直……”
蘇綠一挑眉,事實上,她懷疑有問題的並不是榮清佳,因爲據別人的說法,那位柳子巖還有好幾位妾室,也都沒有懷孕。不過,這世道人們通常把生不了孩子的責任歸於女方。
“先夫去世後,我原打算爲他守一世寡,卻未曾想到,爹孃還是不肯放過我。”榮清佳聲線淒涼地笑了兩聲,“他們上門去尋個事頭與婆婆大吵了一架,而後將我接回了家中,說……待風頭一過,就將我再嫁。”
二更
聽到此,元承的眉頭微微皺起。
倒是耳房裡的元啓嘀咕了句:“這是親爹媽嗎?她不是撿回來的吧?”
哀婉的聲音持續響起——
“我娘勸我,說這樣都是爲我好,說到底,不過是因爲我有着一張好臉,他們能靠此換取更多利益罷了。所以一次不夠,還要兩次。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還有三次、四次?”榮清佳的聲音漸漸激烈了起來,“我雖然只是個女子,卻至少還是懂得,不願在這種事上聽憑他們安排!”
蘇綠微微驚訝,說實話,因爲之前的各種事情,她對於這位元承的前未婚妻印象並不算很好,卻沒想到能聽到這樣一番話。而且……她眯了下眼,稍微感受了對方的精神波動。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實話的可能性在八成以上。
“我本打算一死了之,就在那時……聽說了你的事情。來這裡的事情,也是我請求的。”榮清佳再次苦笑,“他們聽說後,居然大爲贊成,並囑咐我哪怕做不了正妻,也一定要在你的府中佔據一席之地。說出這種可恥的話還不算,甚至派了青蘿來。名爲‘服侍’,實爲‘監視’,這次一併帶來的丫鬟,都只聽她的吩咐而並非我這個小姐的。侯爺,我知道自己的請求實在有些過分,可是……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到還有誰能相助。我並非是想賴在你的府中,只是想留在雲州,不再受他們的擺弄。”
元承聽完,突然說出這樣一句狀似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不離,奴惡欺主該如何?”
耳房中的宮不離挑眉,朗聲回答說:“實在罪大惡極!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讓劉公公把她送回,由那榮府自行管教?”說完,他站起身,朝屋中的人說,“走了。”
“去哪裡?”元啓問。
“笨,都被你大哥發現了,還躲在這裡做什麼。”宮不離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笑着說,“而且,我倒是很好奇,那到底是怎樣的一位美人兒。”
於是,一行人從偷偷圍觀變成了主動圍觀。
榮清佳雖然驚訝,卻也不蠢,知道原來兩人的對話一直有人在聽。卻並未動怒,因爲看元承的話,似乎早就知道,他都不在意,她又有什麼可說的呢?只是卻沒想到人數居然那麼多,五個人……還有兩隻碩大無比的熊,她瞬間被嚇得花顏失色。
蘇綠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位佳人,符合書中關於美人的一切標準——柳眉櫻脣瓊鼻瓜子臉,以及一雙乍看之下煙霧朦朧的雙眸,越是如此越想看,卻更仿若霧裡看花,終究隔了那麼一層。不過,越是如此,怕是越能引發他人的興趣。她的身體看來略有些纖細,該瘦的地方很瘦,比如那盈盈一握的蜂腰,該有肉的地方也一點不打折扣,比如……咳,更爲吸引人的,是那柔弱可人的氣質,看來如同藤蔓又如同小鳥,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給她依靠,任她停靠。
簡而言之,一個很能激發別人保護欲的女人。
此刻哪怕明顯受到了驚嚇,也依舊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當她下了這個評價時,只聽得宮不離說道:“嘖嘖,果然是個嬌滴滴的美人。阿承,你也未免太鐵石心腸了。”說着,扭頭對身旁的段青竹說,“青竹,你覺得呢?”
段青竹:“……”他舉起手放至脣邊輕咳了聲,“這位姑娘看來似乎身體有恙,徐姑娘,不如你之後幫她開服藥如何?”有樣學樣地扭頭看向蘇綠。
蘇綠鄙視地看了這兩個活該討不到老婆的男人。
有這麼說話的麼?
在美女面前,一個打臉啪啪啪,一個說“你有病啊!我有藥啊!要不要吃啊?”,她若是榮清佳,早就大耳光抽上來了。
“她也太瘦了吧?”元啓嘀咕,“一點肉都沒,要真做我大嫂,連大哥一拳都挨不住啊!”
蘇綠:“……”喂喂,就這麼直接地說出元承有家庭暴力傾向,真的沒問題麼?
此言一出,衆人嘴角齊抽。
“都住口。”元承在這羣人說出更喪失的花前,把話題給打住了。
而榮清佳也終於反應過來,這就是元承身邊真正的“親近人”,連忙起身見禮。她懂得他的意思,若是想留下,他一人說了不算,需得這些人也沒有意見纔可以。
她又羞又怕地垂着頭,心中瞬間忐忑無比。
就在此時,一雙粉色的繡鞋停在了她的面前,上面繡着兩隻繞着花翩翩起舞的蝴蝶。
榮清佳心中知曉,這怕是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徐姑娘”了。哪怕在天京,她的名氣也是很大的。只是,傳聞中她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故而侯爺之弟第一次見面就對還是孩童的她一見鍾情,將其強行擄上山,當做“童養媳”一直養到了今天,再過不久怕是就要成親了。
但如今看來,她的長相只是清秀而已,卻又不同於她曾見過的任何一位女子。即便在衆人之中,依舊不會被湮沒,反而隱隱立於所有人的頂端,包括侯爺在內。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如此想着的榮清佳忽而見到對方伸出了手,她下意識瑟縮了下,卻沒想到,那隻手居然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就這麼順勢擡起了她的頭。
蘇綠的身高雖然不高,但這位榮姑娘那也是小鳥依人型的,所以她可以輕鬆地做到這點。
捏着下巴將她的臉左看右看了一番後,蘇綠不得不承認,的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就在此時,榮清佳的臉上浮起了一陣動人的紅暈,這女子居然如同登徒子一般,對她做出這種失禮的事也就罷了,眼神還那樣放肆……
只是,她又能感覺到,對方的眼神並無惡意,反而是“欣賞”的意味更多些,就像在觀賞某樣上好的瓷器般。
“你想留下來?”
榮清佳一愣,而後點頭:“是。”
“我倒是沒意見。”蘇綠轉頭看向其他人,“你們怎麼看?”
元承搖頭,表示自己沒意見。雖然他與榮府早就恩斷義絕,但到底是小時候的熟識,能幫一把他當然不介意伸出援手,只要不會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
“大哥沒意見,我就沒意見!”元啓一直很乾脆。
“阿啓沒意見,我也沒意見。”虎頭很維護小夥伴。
“嗷!”
“嗷!”
兩隻熊表示,這妹子看起來吃的不多,應該不會和它們搶食,沒意見!
段青竹不知爲何,被眼前的場面弄得有些赧然,微點了頭便不再言語。
而遭受打擊最大的……似乎是宮不離,沒錯,他從未看過徐爾雅這傢伙對任何一個人表現出強烈的興趣,但是……現在看來……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就弄巧成拙了?
也許,阿承最大的情敵從來就不是男性,而是……他早該想到的……他早該想到的……
傳說中的軍師大人就這麼悲催地被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打敗了!
“是麼。”蘇綠得到衆人的肯定後,轉過頭對榮清佳說,“全票通過。只是,鎮北侯府不養白吃飯的人。你是想靠別人活,還是靠自己活?”
“我靠自己活。”榮清佳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確定?”
“是。”女子點了點頭,“我今日來時,已經有所覺悟了。”
“很好。”蘇綠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麼,來給我工作吧。”
榮清佳:“……”詭異地沉默了片刻後,她眼神躲閃地小聲說道,“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子,那種事情我不做的。”
蘇綠:“……”她也沉默了一下,所以說,這妹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她不得不說,“別想太多,我給你的工作清清白白,就是有些辛苦罷了。”
說着,她稍微解釋了起來。
簡而言之,就是打算讓榮清佳做她精油產品的“現身說法”,沒錯,就像是主世界中的廣告,請幾個女明星來拼命宣傳“我皮膚好不好呀?就是用XXX用的呀!”,雖然有時候明知道這種大明星不太可能用那種便宜貨,但還是情不自禁地買買買!
蘇綠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有榮清佳這個“底版”在這裡,不管賣啥東西都有人趨之若鶩吧?
這份只招待女顧客的工作不清白才叫怪事吧?只是稍微有些累罷了。
她還沒說完,宮不離這個財迷便湊過來興沖沖地和她討論了起來,他的思路比她更廣,甚至想到了藉此來推銷其他商品,比如首飾和衣物等等。
到最後,似乎都沒榮清佳什麼事了……
她從兩人身邊退開,注視着那精力十足的女孩,心中暗歎,都是女子,爲何她與自己就是這麼不同?
她有一點嫉妒,還有更多的羨慕……
“你若是不願,可以回絕。”
榮清佳側頭,看向說話的元承,微微怔住。他此時此刻也正看着那兩人,表情卻是她從未見過的柔和,黑寶石般深邃的雙眸閃閃發光,這種眼神……難道說……
她不知爲何就笑了:“我願意的。”
從前之所以只能接受父母的擺弄卻無從反抗,大約是因爲她一直被他們所圈養,一針一線都出自人手。而現在,若是自己的一切都是靠雙手得來,那她也終於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了吧?
於是,這件事就這樣敲定了。
具體細節蘇綠直接丟給了宮不離這個愛賺錢的傢伙,任他和榮清佳商量細節。
這時她才發現,段青竹這傢伙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看來是回去了。而元承正向親衛吩咐着什麼,元啓和羅虎帶着兩隻熊似乎準備撤退,她想了想,索性也跟上。
而後就在門口聽到了這樣一段對話——
“虎頭,你覺得那女子怎麼樣?”
“不好。”
“哪裡不好?”
“張叔偷偷對我說過,屁股大才好生養。”
“原來如此!”
蘇綠:“……”
她算是看明白了,侯府中這些男人,都是孤單一生的料!
嗯哼哼,明天有神之轉折,走過路過莫錯過咯~莫錯過咯~莫錯過咯咯咯~沒錯,妹子又要渣人了,喜聞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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