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陽照常升起。
蘇玄欲帶幾人去海上游玩幾天,白蘇眼睛不方便,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架不住蘇玄堅持要他陪同,又想着齊書悅如今“聖眷正隆”,擔心方雨柔吃虧,就跟着去了。
海上空氣清新,景色如畫,衆人難得放鬆下來,就連方雨柔和齊書悅碰面時都少了幾分爭鋒相對的火氣。
白蘇暗中驚歎不已,疑惑地問蘇惜年道:“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感覺最近齊書悅收斂不少,不再恃寵生嬌了。”
蘇惜年雙眉微蹙,下一瞬卻又十分自然地舒展開,打趣道:“或許是父親的意思吧。”
縱然看不到,白蘇也能聽出他語氣裡的敷衍和不以爲然,不由無奈地附和道:“但願吧。”
夜深人靜,遊輪上的某間臥室內卻突然響起了對話聲。
“情況有些不對勁。”蘇惜年皺着眉頭,神情凝重,“這幾天齊書悅似乎有些不正常……”
蘇成硯顯然也已經發現了這一點,聞言說道:“難道是那人看出來了什麼?”
蘇惜年點頭,“有可能,而且齊書悅一直在躲着我,該不會是生了別的心思吧。”
想到那種可能,蘇成硯的臉色冷了下來,面若寒霜:“如果是的話,那他也留不得了。”
Wшw ☢TTkan ☢C 〇 蘇惜年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無論如何還是小心點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蘇玄運氣太差,面對美景美色竟然無福消受,來到海上的第三天就病倒了,白蘇爲此擔憂不已,盡心照顧陪伴。
遊輪上原本是有隨行醫生的,奇怪的是,對方給蘇玄做了全身檢查後卻聲稱蘇玄病的太過突然,一時之間他也找不出原因。
蘇玄這一病,衆人之間的氛圍也隨之變化,其他不說,蘇惜年和蘇成硯卻是心思各異,算盤打得嘩啦響,面上卻找不出一點漏洞,在蘇玄的病牀邊小心侍奉,十足十的孝子模樣。
作爲一個盲人,照顧病人這種事原本是落不到白蘇身上的,但蘇玄卻堅持將他留在身邊,每日裡同牀共枕,也不知道是誰在照顧誰。
這天晚上,白蘇吃過晚飯,摸索着往蘇玄的臥室走去,行至半路的時候,方雨柔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說是有事要和他談。
白蘇拗不過她,只好隨着方雨柔來到來到一僻靜處,疑惑地問道:“媽媽,怎麼了?”
“乖孩子,媽媽上次求你的事怎麼樣了,你爸爸答應和我復婚了嗎?”方雨柔語氣急切,剛一站站定就急不可耐地問了出來。
白蘇啞然,這事幾天前他曾試着向蘇玄提過,結果對方險些大發雷霆,手落在他屁股上好懸沒有打下去,說起來也真是羞恥,他這麼大的人了竟然差點被蘇玄打屁|股,如此白蘇又怎麼敢再提,更何況不久之後蘇玄就病倒,每日昏昏沉沉地躺在牀上,白蘇更難找到機會,攛掇父母復婚的事也就被他暫時擱置了。
看到白蘇默然不語,方雨柔氣結道:“你倒是說啊!”
白蘇無法,只好將當日的情形轉述一二,卻不料方雨柔激動且不敢置信地說道:“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聽到她如此說,白蘇心內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耐着性子聞言軟語地勸慰了半晌,方雨柔慢慢安靜下來。
白蘇悄悄鬆了口氣,以爲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卻不知道瑩白月色下,方雨柔的臉色有多麼難看,她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少年,那目光與其說是在看兒子,不如說是在看仇人,雙眼之中燃燒着噬骨的恨意,望之令人心驚。
“是因爲你對不對?”方雨柔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
方雨柔雙目僵直,神情執拗,上前一步緊緊握住白蘇的雙肩,“一定是因爲你,我錯了,我應該早點殺了你的,不,不對,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生下你,如果你死了就好了,那他就是我的了,所以你去死好不好?”
聽清楚對方的話語後,白蘇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開始發抖起來,下意識選擇逃走,他轉過身去欲跑,方雨柔卻撲上去牢牢將他抱住。
白蘇費力掙扎起來,嘴裡大聲喊着救命,祈求遊輪上的人能早點發現不對勁,趕來救他。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量,平日裡嬌嬌弱弱的方雨柔此時臂力驚人,兩人爭執半晌,越來越靠近圍欄,見此情景,方雨柔被仇恨湮沒的雙眸閃過一抹狠戾的光芒,她推搡着自己兒子走到遊輪的邊緣處,然後冷笑一聲,用力一推。
腰間的雙手忽然撤離,白蘇心叫不好,但苦於看不到東西,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背部傳來一股力道,白蘇狠狠摔落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無數模糊卻又熟悉的畫面從腦海中閃過,慢慢揭開一個驚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