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劉新傑的保護從暗地裡到了明面上。確實給資歷平和孟熒等人提供了很大便利,至少一路上就安全不少。
但凡事有一利,則必有一弊。人員的擴大,導致他們走的路程更遠,自然到的也就更慢。
等到孟熒熟悉的山城,已經是人間五月天。雖然芭蕉綠櫻桃紅,西南人特有的擔擔麪還是那麼好吃,但是走幾步臺階,就能把人累出汗來。
越到山城附近,徐小飛情緒越不對,孟熒也知道這孩子是怕面對父親,又想念着父親。
但這是祖國需要你,孩子,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迴避的權利,比起你的上一代人,你已經足夠幸運了。
公安局上下對於他們這一行人簡直可以說是望眼欲穿啊,資歷平和孟熒別說分配住房了,連各自的單位的單位都沒去報道,就被陳國華請到了公安局的會客廳,要不是他親自出來迎接又讓轎車開進公安局,怕不是別人他們是特務被誘捕了。
進了會客廳,劉新傑和資歷平對視一眼,都覺得有點冤枉了孟熒,她對於山城的情況猜的還真準,不是國軍太狡猾,而是我黨太單純。你說這麼嚴重的調查特務潛伏事件,你個公安局長頂多帶一兩個親信先探個底,兩方人原先互相給個心理預期。結果你這一上來就帶了8個人,恨不得把領導、骨幹和審訊人員都帶上。真是心大到不行,也不怕其中混入特務或者別有用心的人。
尤其是裡邊還有一個和鄭耀先不分上下的特務韓冰存在。
當然孟熒比陳國華靠譜多了,目前這個消息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跟誰都沒有透露半句。
但不管怎麼說,來都來了,不見面不說話,反而顯得自己這一邊兒有問題。劉新傑還是主動道:“陳局長您好,這位是孟熒同志,是我黨絕對信任的優秀秘密戰線人員。當然,在解放之前,她也曾經有一個身份。就是我黨川渝地區潛伏在國民黨內部的高層'風箏'的妻子,受到’玉環’陸昊東烈士直接領導。”
陳國華也起身回禮。客套了一番之後,說:“孟熒同志的大致履歷,我們這些人都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會幾次向總部申請,趕緊調她來渝了。聽說你們這一路走的非常不太平,不斷有人想刺殺和搞破壞,這就更印證了我們心中的想法。”
孟熒一看這樣也覺得很多事不如主動說:“你指的是?公安局內部控制的周志幹,就是我曾經的丈夫鄭耀先嗎?”
袁農急迫地說:“沒錯,孟熒同志。鄭耀先曾經於1946年春天到我陝北解放區刺探情報,害的我手下江心同志犧牲。同時韓冰科長也和他打了一段時間的交道,基本可以確定他就是鄭耀先。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但你不一樣,你們畢竟是夫妻,你是他的枕邊人。你肯定可以指證他就是鄭耀先。” 這話說完,陳國華和劉新傑的臉色都有些不好。這話說的有些露骨了,夫妻之間肯定知道對方一些隱秘的事情,可夢明在名義上畢竟已經改嫁了,你當着人家後夫的面說這些,太過分了吧。
不過資歷平倒是沒有意見,他對夢瑩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只是當成配合完成工作的夥伴而已。雖然覺得這話有些冒犯孟熒的女性尊嚴,但是要翻臉也不至於。只是提醒道:“袁政委,都是自己的同志,你是不是應該說話尊重一點。”
袁農覺得自己沒錯,可看着滿屋子的同志都是一副不認同的嘴臉,也不好再強辯什麼,只是訕訕道:“我也是太着急了,畢竟這事兒拖了都一年多了。明知道害死我們同志的劊子手就在身邊,可是就是不能把他繩之以法。”
孟熒正色道:“袁政委,別的不說,我從1941年爲鄭耀先所救。1943年因爲組織需要假扮夫妻,到1945年經組織同意正式結婚,你讓我認出鄭耀先,我肯定沒問題。可你怎麼能確定鄭耀先背叛組織呢?至少我還在川渝的時候,他絕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而且所謂那名交通員吳福的事,我也已經給做出了說明,那就是一個叛徒啊。”
袁農急了,“孟熒同志,你一直在後方。根本沒有接觸過鄭耀先的行動,他怎麼說你都相信這是不行的。你怎麼知道?這個吳福同志一定是叛變了呢?”
孟熒反問,“如果他沒有叛變,那爲什麼不是死在軍統的牢房,而是死在曾家巖50號這樣一個我黨的秘密傳信點?而且吳福死了之後,我黨那名速記員暴露了嗎?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吳福自己告訴鄭耀先的,他怎麼會知道這份情報是什麼呢?”
韓冰一看袁農色厲內荏,幾句話被孟熒堵得說不出話來,關鍵是人家說的還完全在理,你沒有理由反駁。她只能扔出一個重磅炸彈,“還有一件事,就是陸昊東同志的死,雖然他曾經給你信物,可很難證明不是鄭耀先出賣了他?”
孟熒對韓冰說話還是客氣的,因爲她知道這是一位真正的高手,“那個時候我在做心臟搭橋手術,也是這次手術的成功讓我能夠活到今天。所以對於陸浩東同志的被捕和犧牲,我只能說深感抱歉。但我記得一個細節,就是陸浩東同志並不是軍統抓的,而是中統的田湖抓的,如果各位能早點把田湖緝拿歸案,相信不光比我們在這裡耍嘴皮子強。而且對。陸昊東同志也是一個交代。”
說到這個,陳國華也有些鬱悶,“部門各位同志說。我們在山城開展工作三年左右。這軍統的人雖然膽大包天。暗害了我們不少同志,但是因爲行動太過高調,被捕的也很多。通通被我們拉到街上爲人民除害了。但中統的人行事太過低調,加上他們的電臺早就被破壞了,反而暴露的少。最新的情報顯示,軍統和中統現在倒是不內鬥了。兩家正式穿了一條褲子。準備和我們長期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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