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糾纏2
“恩傑！傳球！傳球啊！唉……”
“截住他, 趕緊截住他！”眼看球被對方球員搶走，一腳射門，教練狠狠地將帽子摔在了地上, 大步走向場中。
“車恩傑, 你這些天在幹嗎？整天心不在焉, 剛纔你明明可以帶球過人的, 結果你居然發呆！”
“教練, 對不起。”恩傑低垂着眸道。
看着他又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教練恨鐵不成鋼地咬了咬牙：“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再做什麼？以你這樣的水平就連小學生都不如，你還妄想進入國家隊麼？如果這樣的你都能入國家隊, 那麼我早八百年就是國家隊的教練了。”
看着他意志低沉地只顧道歉，教練甩了甩手：“你好好想想吧, 自己究竟要什麼？”便後附着手離開。
他愣愣地站在原處, 他想要什麼呢, 以前覺得進入國家隊是他畢生的願望，而如今……好像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擡起頭就看到了一雙女式的休閒鞋。
“恩傑，你還好吧？”露天的操場觀看席上，洪多慧輕皺着眉頭看向他，伸手想要替他擦去額上的汗珠，被他躲了過去, 手尷尬地懸在半空。
“對不起。”恩傑撇過眼道。
洪多慧收回手, 咧嘴笑了笑：“爲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呢？我們還是好朋友, 不是麼？”
恩傑笑着點了點頭：“嗯, 我們是好朋友。”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 洪多慧輕悠地聲音道：“恩傑，我下星期就要回美國了。”
“啊？”恩傑擡起頭, “那麼快？”
洪多慧笑了笑，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這是在挽留我麼？如果恩傑挽留我，我便留下。”
恩傑不再說話了。
洪多慧小心翼翼地藏好眼底的失落道：“恩傑，你達成心願了麼？”
“什麼？”恩傑擡起頭問道。
“上次……我們在漢堡店，你說……你喜歡上她了，你和她……在一起了麼？”
恩傑雙手後撐着身體，仰頭望天，自言自語道：“我既不夠溫柔，也不夠細心，做事又不夠成熟……她憑什麼會喜歡上我呢？有時候想想，我覺得自己簡直一無是處……我以爲我還有時間慢慢成長，成長到可以照顧她，可是……”可是，他親眼看到她承認了和那個男人的關係，那爲什麼還要來敷衍他？關鍵是，明明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他還是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他還是相信她對他的好是認真的，這幾天，不斷地在腦海裡爲她找藉口。
允熙曾說：恩傑，在你看來都是缺點的你，我看到的卻是優點。你總是大大咧咧，但是正因爲這樣，你很容易滿足開心，你每天都是笑呵呵的，讓人看見你心情就好了大半。
允熙曾說：誰說恩傑不會照顧人？吃飯你總是會先問我喜歡吃什麼，逛街的時候，你會就着我的步子走得很慢，我的鞋帶鬆了，你會替我綁鞋帶，我累了你會主動要求揹我……我覺得你很細心。
……
所以，之中肯定有誤會，他不該懷疑允熙腳踏兩隻船。
原本，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就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像往常一樣打電話給她，約週末約會，沒想到，在電話那頭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換禮服呢？是去約會麼？允熙說她現在沒空接他電話。恩傑的心一點點沉入谷底，這麼些天以來的自我麻痹毀於一旦。
恩傑轉過頭，笑了笑，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胡蘿蔔，剛纔你也聽見了吧？教練說的話。”
“就我這樣的水平，小學生都比我踢得好，我好像很沒用呢，就連我最喜歡的足球都踢不好，我還能做好什麼呢？”恩傑苦笑。
“不是的。”胡蘿蔔急急地打斷他的話，“恩傑你有很多優點，你對人很真誠，很簡單也很快樂，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她也是這麼想的麼？”恩傑喃喃道。
胡蘿蔔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他，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他毫無鬥志的模樣，又忍不住心疼，靜靜地聽着他說着事情來龍去脈。
“如果想知道她在想什麼？爲什麼不親口去問問她呢？”
恩傑緩緩地轉過頭：“可以去問嗎？”
“當然了，拿起勇氣來，也比在這瞎猜好。”
恩傑低垂着眸：“我怕知道結果。”
恩傑擡起頭，定睛地看着胡蘿蔔：“我怕她說她喜歡的那個人真的不是我，我怕我一旦說明白，她就會跟我分手。”
“胡蘿蔔，我不是沒有勇氣，我是怕失去她。”
“如果她腳踏兩隻船，你也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麼？”
“嗯，我之前就是這麼想的。”恩傑艱澀地點點頭。
洪多慧氣急地站起身：“恩傑，你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就算有錯，那也不是你的錯，你這樣躲着，憋在心裡就好受了麼？你起來，我陪你一起去找她問清楚她之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走出兩步，恩傑猛地甩開她的手：“我不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車恩傑，你要做什麼啊？”
“我要什麼？我要允熙！我只要允熙，我怕知道真相，萬一，萬一她真的只是……我和她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車恩傑，我真是被你氣死了！那你就眼睜睜地看着她腳踏兩隻船啊？你還擔心她？！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