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帝返長安 上
此次薛平和慕容喜兀所獲得的這近百車財務當中,有近半的車上裝的是黃金,雷霆當即作出決定,將其中五車的黃金拿出來作爲獎賞,其中的四車是給所有的諾羌將士的,另外一車是給吐谷渾人的獎賞。至於趙樹德和他麾下的士卒,則另外給予獎勵,只不過獎勵相對於諾羌人和吐谷渾人來講就少得多了,畢竟他們的貢獻沒這麼大。
通過這一次的獎賞,包括慕容喜兀在內的所有吐谷渾人終於意識到,這位親王殿下並沒有將他們看作是外人,不管是行軍打仗還是論功封賞,都和諾羌人沒有兩樣,於是終於從心裡承認了雷霆的統治地位,這也就意味着他們今後徹底的歸心於他。
三日後,據當時薛平留在商山的斥候帶回來的報告,黃巢所屬的叛軍在付出了五十車財物,以及兩萬名士卒的代價後,終於從河中軍以及鳳翔軍和邠寧軍的聯軍手中逃脫。而後王重榮麾下的河中軍,在分配黃巢所遺留下的那五十車財務的時候,由於分配不均與鳳翔軍和邠寧軍的聯軍發生了齷齪,最後雙方之間發生了交戰,雖說到最後也沒有沒能分出勝負,但是雙方在付出了近萬人的傷亡後終於達成了和解,河中軍人數衆多最終分得了大頭,鳳翔軍和邠寧軍人數僅僅相當於河中軍的一半左右,最後只得捏着鼻子認下了。目前這兩支部隊正兵分兩路向長安而來。
薛平此番所截獲的這近百車財物太過於敏感,所以兩天下令讓一千名諾羌的士卒押運着它們先行返回會州。會州作爲雷霆出兵大唐以來所打下的第一座城池,已經被雷霆理所當然的當成了自己個人名下的財產,再加上那裡與涼州接壤,附近更沒有可以威脅到它的強大勢力,已經成爲了雷霆心目中最佳的立足點。同樣身份敏感的還有趙樹德麾下的這些個降兵,將他們繼續的留在長安城內,只會帶來沒完沒了的麻煩,以及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對自己的攻訐。於是雷霆便將趙樹德派往了宜州去給趙普做副手,讓他們一同訓練隨同他們投降過來的叛軍降卒。同時他又吩咐趙普讓他派出士卒,接替分散於各個城池的諾羌士卒的守城工作,將除去會州城以外的諾羌士卒調往長安。
五日後,王重榮的河中軍以及鳳翔軍和邠寧軍,先後來到了長安城外,不想卻被雷霆阻於城外不讓他們進城。三家節度使也是奉旨勤王的部隊,自然不肯接受這個結果,於是陳兵於長安城外,大有雷霆不讓他們進城,便要強行攻城的架勢。
雷霆又豈是受人威脅之人,當即派出五千遊騎兵出城對陣鳳翔軍和邠寧軍。鳳翔軍和邠寧軍兩軍之中總共只有不到兩千人的騎兵,而且全部爲兩個節度使的親兵,自然是不會輕易地參加戰鬥。但是僅僅依靠步軍,就想對抗雷霆麾下的遊騎兵,簡直無異於癡人說夢。雙方剛一交戰,雷霆麾下的遊騎兵便利用靈活快捷的速度,以及高達一百六十步的超遠距離射程,給了對方一個下馬威。對方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只好將部隊後撤三十里紮營。出城作戰的慕容喜兀非常囂張的告訴對方,天子還朝之前他們如果再敢逼近長安,便將他們盡數消滅於長安城下。鳳翔軍和邠寧軍兩家的節度使聞聽此言後,被氣得差點吐血,怎奈之前的交戰當中,連對方的身邊都沒有來得及靠近,便損失了上千名士卒,雙方實力相差懸殊也就只能忍下了這口氣。
河中節度使王重榮自認爲自己麾下擁有雄兵十餘萬,也就更加的不將雷霆這個外番的親王放在眼中,不但不聽從雷霆的警告,反倒要求雷霆在日落之前退出長安城,否則的話他將帥領大軍攻城。
雷霆在慕容喜兀將鳳翔軍和邠寧軍逼退之後,再度派出部隊列陣於城外,意欲與河中軍大戰一場。王重榮沒有想到在自己的十餘萬雄兵列陣城下的時候,對方居然還敢出城迎敵,而且竟然只有區區的萬餘人馬。當即勃然大怒,誓要將這萬餘番兵盡數消滅於城下。
雙方交戰的第一個回合,王重榮便派出麾下的三千騎兵叫陣。三千騎兵這已經是大唐的節度使當中,除去雁門節度使、沙陀人李克用以外,最大的一支騎兵部隊。這支騎兵部隊在歷次與叛軍的交戰當中屢屢立下奇功,被稱之爲鐵軍。此番雙方初一交手,王重榮便將自己的精銳中的精銳派上場,就是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讓對方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
王重榮所打的主意並沒有錯,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遇到了靠騎兵起家的雷霆。雷霆連麾下的陌刀兵都是配備了雙坐騎,麾下士卒除了剛剛收編的叛軍士卒外,無一例外的都是騎兵,又豈能被對方這區區三千身披皮甲的騎兵所嚇倒。更加陰險的是雷霆在排兵佈陣之初,爲了迷惑對方不讓對方看出己方的真正實力,不但派出五百名招納的降卒站在了陌刀兵的前面,更是讓遊騎兵和輕騎兵們大夏天的在鎧甲外面披上了披風,這樣一來將他騎兵身上的鎧甲完全遮掩住,更讓他麾下的騎兵看上去更加的威武雄壯。
如果王重榮知道雷霆麾下的騎兵全部身穿金屬鎧甲的話,是否還會排出他的騎兵出陣討戰還不一定,但是他卻被雷霆的手段所迷惑,認爲對方不過是追求華麗的效果,沒有經歷過真正戰爭的草包罷了。所以更加的堅定了他對於雷霆麾下騎兵胯下的戰馬的覬覦之心,這些個戰馬一眼便可以看出全部都是最優秀的戰馬,如果爲他所得的話,勢必將組建出一支無敵於天下的騎兵鐵軍。
雙方騎兵在兩軍陣前列好隊後,便開始發動的衝鋒。當雙方相距只有兩百步的時候,諾羌的輕騎兵整齊劃一的將身上的披風解開,並且掛於馬鞍之上,露出來的金屬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所散發出的炫目光芒令人根本就無法逼視。就在這一刻,王重榮的心內一揪,頓時明白自己上了對方的當了。再想下令讓自己的騎兵撤回來已經變得不可能,不由得大叫一聲後用手矇住了雙眼,同時心中暗自祈禱奇蹟能夠發生。
然而奇蹟並不是想讓它出現,它就會出現的,否則的話也就不能稱之爲奇蹟了。雙方的首回合交鋒,手持縮減版陌刀的諾羌遊騎兵,僅僅以百餘人的代價,便造成了對方近千人的傷亡。當雙方拉開了距離,掉轉馬頭再度衝撞在一起以後,諾羌人的騎兵部隊這一次只損失了數十人,反過頭再看王重榮麾下的騎兵,則只剩下數百人的規模。還不等諾羌的騎兵發動第三次衝鋒,河中軍那數百名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的騎兵,便已經驚慌失措的逃回到自己一方的陣營當中。
第二個回合的交鋒,王重榮派出了五千名刀盾兵和長槍兵的混合部隊在前,兩千名弓箭兵的部隊在後的常規步兵方陣,而雷霆則派出兩千陌刀兵在前,三千連弩兵(馬上爲遊騎兵,下馬則是連弩兵)在後的常規陣容相對。當然爲了迷惑對方,五百名手持刀盾的步卒則站在陌刀兵的前列。出戰之前,雷霆便告訴這些刀盾兵,當雙方相距一百步的時候,他們便可以從身後陌刀兵的左右兩側後撤。但是,如果他們敢過早的撤出戰場,或者在撤出戰場之際擾亂了身後陌刀兵的陣形,陌刀兵便有權將他們全部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