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坐在西禪房的會客室裡,品着德明端來的滿是茶梗的茶水,一邊往外吐着茶葉沫子,一邊不住地打量房間裡的擺設。
一切還是老樣子,除了幾張藤椅,一張茶几,還有牆上掛着幾位名家書寫的佛經外,就沒有什麼可引起他注意的了。
倒是兩個小和尚,圍在他身邊,好奇地打量他。
等到會客室裡其他的客人都出去參觀寺院了,兩人才敢開口向上官博詢問:“施主,你真的認識我們師傅?”
上官博微微一笑,歪嘴說道:“不認識!”
德原提高了嗓門:“我早知道你不認識了!”
“不過,你們師傅可能認識我!”
“爲什麼?”
“嘿嘿,我在少林呆了12年,又是正仁大師的徒弟,你說,他們能不認識我嗎?哎,你們師傅叫什麼?”
德明皺着眉頭,一副正經的樣子:“師傅的法名,豈是我們當弟子能提起的?”
“喲,看不出來,你還挺守規矩的啊……”
上官博眼珠一轉,從黃軍包裡拿出一支檢測跟蹤器的簽字筆,在兩人面前亮了亮:“告訴我你們師傅叫什麼,我就把這個送你們……”
自小在少林寺出家,兩個小和尚的童年,整天都是吃齋唸佛練武功,哪見過這麼新奇的東西。
特別是上官博按下開關,筆頭上亮起小紅燈的時候,德明有點受不住誘惑了,伸手想拿,卻被德原攔住了:“我們出家人,不能隨便接受施主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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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德明也忍住了沒拿,把臉轉向別處,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可他們畢竟是小孩子,正是對一切都感覺好奇的年紀,沒過幾秒鐘,德明又偷眼看向簽字筆。
“師兄,你忘了師傅的教誨了嗎?”
德原這一提醒,德明又把內心的給壓了下去。
上官博一看誘惑不成,眼珠一轉,對德原說道:“那我教你們武功怎麼樣?”
德原馬上說道:“我們已經有恩師傳授武藝,不能再拜別人爲師!”
“我又不是讓你們叫我師傅,你們多學點功夫不好嗎?”
“你有什麼功夫可以讓我們學的,要不是我們兩個年紀小,剛剛早就打敗你了!”
上官博撩起衣服,露出肚子,將茶水倒掉,把茶碗扣了上去,稍一用力,然後對着兩人說道:“你們如果能拿下這個茶碗,我就把包裡的東西都送給你們!”
說着,把黃軍包打開,讓德明和德原看到包裡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德明伸直了腦袋,兩眼直勾勾的,德原拉了他的衣服幾下,卻沒拉動。
德明扭頭看看德原:“師傅說過,勞有所得,我們拿下茶碗,也算是勞動過了,拿這些東西也不爲過吧?”
不等德原開口,上官博趕緊幫腔道:“對對,你說得對……”伸手按住德原的小光頭,把他的臉轉向一邊:“我又不是白給你們!”
德明不顧德原的拉扯,伸手就抓住了茶碗,德原本不願意的,可看到師兄已經搭上手了,也在一邊攥着小拳頭,給德明加油:“師兄,使勁……”
可試了幾次,茶碗被吸得牢牢的,紋絲未動。
德原也忍不住了,兩人分在兩邊,同時用力,可還是沒能拿下茶碗。
上官博得意地笑了:“嘿嘿,看來,包裡的東西不能給你們啦……”
德原略帶失望地收回手:“哼,本就是些身外之物,我們不稀罕!”
德明嘴裡也跟着說:“對,不稀罕!”可眼睛卻總往包裡瞧。
上官博看着二人的表情,心裡偷着樂,但嘴上卻一本正經道:“包裡的東西不能給你們,這樣吧,你們也用力了,我教你們這肚皮吸碗的工夫吧!”
德明趕緊答應,德原卻還要堅持着自己的原則,但內心也活泛起來,眼睛開始看上官博肚皮上的茶碗。
上官博稍一鬆勁,將碗拿了下來:“我教你們吸碗,你們告訴我你們師傅叫什麼,咱們等價交換……”
剛說到這,上官博一看德原又要搖頭,馬上說道:“只不過告訴我你們師傅的法號,你們又不損失什麼,還能學到套武功,再說了,連正仁大師我都喊他大和尚,你們師傅是寂字輩,按輩分,還是我的徒孫呢!”
德明拉拉德原的衣角:“師弟,告訴他吧,師傅不會怪我們的,頂多,不就是免去一頓齋飯做爲懲罰,可是能學樣武功啊。”
德原開始猶豫了,對於從小進寺的二人來說,這樣的事,就算是佔了便宜了,雖然兩人都頌佛好幾年,可畢竟心志還不成熟。
“好吧!”德原一張嘴,德明就興奮地跳了起來,拉住上官博的衣服,高興地叫道:“你快教我們吧!”
上官博卻板起臉來:“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們說話算數?”
“算數算數,師弟,你說對吧!”
德原稍稍點了點頭:“不過,你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報出師傅的法號!”
上官博滿口答應着,拿起碗又按到了肚皮上。
兩個小和尚天資聰慧,沒有多長時間,就掌握了吸碗的要領,一人拿起一個碗,紛紛演練起來。
上官博一看教得差不多了,再次問道:“現在,該告訴我你們師傅叫什麼了吧?”
德明看看德原的臉色,德原並沒有表示反對,德明張嘴說道:“我們師傅是武僧寂慧!”說完,又拿着碗練了起來。
上官博兩眼瞪得溜圓,嘴也大張着:“寂慧!你們師傅是寂慧,原先負責掃地的那個小和尚!”
德原在一旁道:“施主不得無禮,我們師傅以前掃地是爲了練功!”
上官博趕緊應承:“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師傅我真的認識,快帶我去見他!”
拉起兩人的衣袖,就要往外走,德原卻一下甩開:“師傅已經閉關練功多日了,別說平時不見客,就算要見,也得等出關再說!”
“你師傅不見誰也得見我,我跟他……嘿嘿……”
上官博說到這裡,不懷好意地歪嘴笑了。
德原奇怪地衝上官博翻着白眼,不知上官博爲什麼如此表情。
“麻煩去跟你們師傅通報一聲,就說智清回來了,他一定會來見我,快去!”
德原還想拒絕,可得了好處,正滿心歡喜的德明卻把碗往桌上一放,答應一聲就跑了出去。
德原一看師兄走了,白了上官博一眼,也跟了出去。
沒用多長時間,德明就跑了回來,還未進門,就衝屋裡大叫:“施主,施主,師傅讓我來請你過去。”
上官博早已經等不及了,趕緊起身跑了出去。
等到在練功房見到滿臉大鬍子的寂慧,還不等寂慧開口,就跳上去一下抱住了他的腦袋,並且用手使勁地揉搓起來。
寂慧只是用手一推,就將上官博推出去老遠,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請自重!”
上官博納悶地看着寂慧:“我是智清啊,你忘了嗎?你八歲那年,我們還一起看過女遊客洗……”
寂慧趕緊冷哼一聲,上官博一下反應過來,趕緊站正了身形,咳嗽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失態,歪頭看看身後的德明和德原:“嗯嗯,我們一起看過女遊客洗衣服的,對吧,嘿嘿……”
寂慧暗鬆了一口氣,衝二位徒弟揮了揮手:“你們先退出去吧,這位施主過去是寺裡的俗家弟子,法號智清,我跟這位施主是故交,有許多話要聊,開齋的時候再來叫我吧!”
上官博嘻笑着看向兩個小和尚:“我沒說錯吧,你師傅真認識我,以後你們就喊我師叔吧,要論輩分,你們得叫我師叔祖啦,哈哈……”
兩個小和尚吐了吐舌頭,心想幸好沒對這位師叔太過分,互相對了個眼色,轉身離開了。
寂慧一下跳了起來,騎到了上官博腰上,嘴裡小聲說道:“好你個智清,可想死我了,這麼多年,你藏哪去了!”
兩人的年紀相仿,而且幼時又整天在一起玩耍,雖然輩分相差許多,但兩人見面都直呼法名。
上官博掙扎着擺脫了寂慧的束縛,回頭看看練功房的大門已經關好,歪嘴笑道:“你小子,收了徒弟就學正經啦,擦,我差點說出咱倆看人洗澡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