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坤到了王府,按侍衛的轉達,直奔爺爺的書房。
這是他第一次被允許進唐錚的書房,從某種意義上說,唐錚已經把年輕的唐坤當成了唐家的成年核心成員對待。因爲,大西洋這片島國的最重大最機密決策都是在這個書房做出的。唐家不夠分量的人沒有資格進唐錚的書房。
英武的中尉神情嚴肅地引着唐坤大步流星地在巨大的王府中穿行。他一邊走一邊悄悄觀察着唐坤的神色。
在接受接機任務時,中尉聽到唐錚吩咐他帶唐坤直接到書房,當時就一愣。
他是唐錚的貼身侍衛之一,心裡非常清楚那個書房對這片領土的政治意義。
唐家的嫡系旁支加在一起,現在有上千口人,並且軍政商科等人才輩出,很多唐氏子弟在世界各地統領一方企業等機構,威風凜凜,但能有機會進唐錚書房的寥寥無幾。外人中,只有王國的極少數軍政要員纔有資格進入。
書房有兩道門。兩道門之間有個寬敞的隔間。這個隔間是供那些來訪的要員喝茶等待接見的地方。唐錚在書房的時候,侍衛隊長莫因總是靜靜地坐在外間固定的位置裡,隨時準備保護唐錚的安全,也隨時接受唐錚下達的命令。
作爲唐錚信任的貼身侍衛,中尉自己都從來沒有進過書房。在來訪的要員進出時,從打開的里門,中尉只知道那個書房很大,雖然有巨大的隔音防彈窗戶,但厚重的窗簾遮擋所致,書房中的光線並不明亮。
日常爲唐錚收拾書房的人,以前是老夫人杜律穎親自動手,現在則是唐錚的助理杜哲,也就是杜秋的哥哥。
進這個書房的意義,唐坤自然也知道。
唐坤在不到二十歲就有資格進書房拜見唐老爺子。這事很驚人很稀奇,意味着唐坤的能力、功績和地位得到了唐錚的肯定。唐氏子弟哪個不以獲得進這個書房的資格爲奮鬥目標?按理說,唐坤應該很自豪很興奮纔對。
中尉現在很好奇,很想知道唐坤是什麼心態。可惜,他無法看透唐坤的心態。唐坤在聽到中尉傳達說讓他在書房拜見爺爺後,僅僅是眉毛揚了揚,隨後就一臉平淡一聲不吭地跟着中尉向裡走。
中尉到了書房門前爲唐坤打開了外門,就此止步。他的職責是守衛外面。
唐坤進了隔間。
隔間裡今天只有侍衛頭子莫因一個人在坐。
三十七八歲,身高近兩米的莫因看到唐坤,鷹一樣的銳利眼神掃視了一下,隨即靜靜地上來和唐坤握手。
唐坤懶洋洋地伸出右手,任莫因那雙鐵鉗子一樣的大手緊握。
莫因早知道唐坤的功夫了得,藉機以巨力使勁試了試唐坤。在詫異地感覺所握的手似乎柔若無骨不好着力後,他稍愣了一下,隨即衝唐坤讚許地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打開沉重的里門,沉聲道:“陛下,唐坤到了。”
隨着唐錚的一聲吩咐,莫因示意唐坤進去後,把門關緊。裡面的聲音頓時被隔絕得乾淨。
唐坤進了書房,立即收起懶洋洋的神色,看到唐海在坐,恭敬地向兩位老爺子先後問安,然後靜靜地站着。
對這個讓唐氏子弟嚮往一進的神秘書房,唐坤沒有興趣打量。他回來的目的十分明確,爲父親向爺爺討個答案。
唐海看到傻小子果然和他們猜測的一樣,完全無視書房的擺設和佈局,不禁饒有深義地向二弟哈哈大笑起來。
一向陰沉的唐錚嘴角牽動,臉上也露出複雜的笑容來。
唐海笑夠了,首先招呼唐坤道:“臭小子,你要是真象現在這樣老實,你爺爺就不用爲你多擔心了。”
唐坤嘿嘿了兩聲,露出四顆雪白閃亮的牙齒。
唐錚收起了笑容,又板起了臉,但語氣柔和了許多道:“累了吧?坐下陪你大爺爺說說話。想喝什麼,自己拿。”
唐坤應了聲,掃了一眼旁邊不遠處的飲料櫃,隨即從茶几上拿了個茶杯。
他先給兩位爺爺續上茶,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乾了,又倒了一杯喝乾,這才放下茶壺靜靜地挺直坐好。
在唐海大有深義的笑聲中,唐錚咂咂嘴,撮撮牙花子,心說:“除了老大和老三,哪一個唐氏子弟在此不是戰戰兢兢或者小心翼翼?這小子也許天生就不知道什麼叫拘禁害怕,第一次在我這裡也照樣揮灑自如。”
老爺子絕對想不到,日後有個叫蘇鄭茵美的女孩子終於到了這裡,那表現和唐坤極其類似,多的只是動人笑容。
小唐二和小蘇鄭的表現相似,但根源不同。唐坤純粹是大條無畏。小蘇鄭則是無比的自信和從容。
“說說吧,放着學不上,你這次回來爲的是什麼?”
老爺子眯着眼睛盯着孫子,單刀直入。
唐坤道:“有日子沒回來了,想家了,回來看看。另外有些事向爺爺和長輩們彙報請示一下,也談談我的想法。”
兩位老爺子對視了一眼,對唐坤的不卑不亢公私兼顧,都流露出滿意的眼神。
轉過臉來,唐錚卻把臉一沉,對唐坤嚴厲地說:“杜明正彙報說,你想成立個組織,專門抓世界上攜款外逃的貪官污吏。你想沒想過這種行爲一旦被察覺,會帶來多少國際糾紛,會給我唐家帶來外交災難?簡直是胡鬧!”
老爺子的訓斥和威壓並沒有嚇着唐坤。
唐坤平靜地回答道:“爺爺顧慮的是。但,凡事要一分爲二得看。利益和風險永遠成正比。獲大利從來是強者的遊戲。膽小或者實力不夠者,從來沒有資格參與刮分盛宴。那兩億美金證明抓貪官污吏將收穫不小。政治風險是有的。我的打算是對世界各國的攜款外逃者區別對待,選最不惹人注意的時機下手,款項的流向跡象也有針對性地安
排好,讓有關國家懷疑是貪官污吏的本國所爲,讓事情顯得合理正常。事情做得高明,處理得妥當,政治風險極小。此外,任何國家難道還能阻止所收留的人怎樣花錢不成?對中情局等機構的能力,爺爺也不要把它誇大。某些國家真有那麼強大的能耐,本.拉登早就沒錢資助那些恐怖組織。何況,別人做不到,我有辦法讓那些人自願交出贓款,並且即使健康地活着也永遠不記得他把款項交給了誰,有辦法把事情處理得更完美無缺。”
唐坤喝了口茶,接着說:“當然,我會把這個組織安排成國際僱傭軍的形式存在,組織嚴密,成員人種複雜,絕不會讓人懷疑到我頭上。社會主義陣營、伊斯蘭陣營、資本主義陣營,三者間利益糾結,矛盾重重,相互算計。充斥世界各地的大大小小僱傭軍作爲灰勢力的存在者,背景錯綜複雜,難以定性分析。那些貪官污吏作爲肥羊,成爲鬥爭的犧牲品和僱傭軍的獵物,失款丟命很正常。再者,世界上每天有多少重大的事情發生?各國怎麼會把寶貴的精力和時間放在那些無關緊要的貪官污吏身上?就是極個別的有一定政治影響力的貪官也不過是被利用一時的棄子而已。一旦沒用了,誰會在意他們的財產損失甚至是死活?”
唐海一點頭道:“小傢伙在這件事上是動了腦子的。我覺得這事可以試着做一做。二弟不妨放權給大衛。”
唐錚沉思了片刻,喝了口茶又問:“跟爺爺說說,如果爺爺讓你做,你打算把這些灰色款項最終投到哪裡?”
唐坤半點不猶豫地說到:“自然是華夏。”
唐錚的眼神閃了閃,輕描淡寫地問:“爲什麼要這樣做?”
唐坤道:“我們唐家是華夏後裔,根在華夏,面對現實不得不暫且依附法國,但骨子裡不能忘本。在現在這個世界中,攜款外逃的貪官污吏最多最大的就是華夏,受國際政治環境所限,對外逃貪官無力處置的也是華夏。既然來自華夏的贓款最多,我自然要把款項變相地還回去。開工廠,發展國內經濟和科技。搞慈善,資助教育等。”
“我們都知道:國內的政治勢力分左右派。在改革開放中,右派是目前國內最大的既得利益者,由官僚買辦集團和漢奸精英集團所組成,幾十年來他們打着改革的旗號,以各種方式搶劫了數萬億的國有資產和百姓財產,爲了保住已經到手的財產,他們一方面選擇了政治專政和經濟壟斷,另一方面在積極準備投靠國際反華勢力。那些攜款外逃的官員、親屬或者代理人、大走私犯等等基本都是這一派的。他們想以坑害國內得來的金錢到國外享樂。作爲華夏子孫,我爲什麼不能搶掠那些賣國賊,爲國內出點力呢?我們唐家義軍當初就是受那些賣國的辮子官員*迫剿殺,纔不得不歷盡危難逃到大西洋的,如今我們有實力了,爲什麼不能以這種方式間接報一報當年的迫害之仇,好好吐口惡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