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紹讓陳琳撰寫檄文的時候,張彥已經將號召天下羣雄共同討伐袁紹的檄文發佈了出去。.
這道檄文由阮瑀親自艹刀代筆,言辭激烈,口誅筆伐,字字珠璣,將袁紹弒君的罪名寫的昭然若揭。
這邊袁紹的檄文還沒有發佈出去,那邊一名斥候便將討伐袁紹的檄文帶了過來,袁紹看到這道檄文之後,氣憤填胸,難以平復,竟然昏厥了過去。
田豐連忙讓人扶着袁紹躺在路邊,然後撿起那道檄文一起觀看,看完之後,兩個人的額頭也都是冷汗直冒,不得不佩服這道檄文的作者。
檄文文采辭藻,華麗非常,更把事情的經過敘述的有聲有色,而且罵人不帶髒字,在田豐、陳琳看來,這道檄文,真算的上是堪稱一絕。
“唉!”田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張彥先聲奪人,準備充足,看來這次弒君的罪名,主公是背定了!現在唯一可行的就是儘快把你寫的這道檄文公佈出去,或許可以混淆視聽,讓天下羣雄靜觀其變。”
陳琳點了點頭,對田豐道:“軍師,這道檄文,能否讓我帶走?”
田豐心裡十分的明白,陳琳對這道檄文的辭藻和文采非常敬佩,帶走也只是出於欣賞。不單單是他,就連自己也十分欣賞這道檄文作者的文采,恨不得能夠親自見上一面。但這道檄文沒有留名,也不知道是誰撰寫的。
“這道檄文你帶走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看到,我會封鎖一切關於這道檄文的消息,省的會給軍心帶來動盪。”
陳琳明白田豐的意思,當即道:“下官明白!”
其實,陳琳是袁紹的行軍書記,許多檄文、公文大多都由陳琳來代筆,所以對於袁紹軍中的軍事機密,陳琳比誰都瞭解。而他,也被袁紹看作心腹。但實際上,他並不把自己看作袁紹的心腹,只是做爲上下級的關係而已,對袁紹,更談不上什麼忠心。
陳琳帶走了檄文,出了大帳後,田豐便喚來了軍醫,讓其爲袁紹進行診斷。
軍醫來了,說袁紹只是被氣昏過去了,休息一段時間便好,又給袁紹開了一副藥,讓袁紹服用。
與此同時,張彥的軍隊在官道上嚴陣以待,以逸待勞,專門等着文丑的軍隊到來。
一炷香後,文丑果然率領軍隊出現,與顏良一樣,他一直衝在隊伍的最前面,但與顏良又有點不一樣的是,文丑在看到前方的官道上佈滿了嚴陣以待的敵軍時,很果斷的下令軍隊停止前進,停留在原地待命。
文丑皺着眉頭,如鷹隼般犀利的目光,快速的掃視過前方的軍隊,擺在他面前的,是一排排武裝到牙齒的鐵甲騎兵,就連座下的戰馬也裹上了一層護甲,而且戰馬與戰馬之間,還被鐵索鎖在了一起,每名士兵的手裡都握着一樣奇怪的武器,像棍,又像刺,說不上來名字。
除此之外,這些鐵甲騎兵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些血跡,在他們的後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士兵,而在他們的兩翼,則分散着數以千計的弓弩手,整個軍隊呈現出扇形的包圍狀態。
顏良在什麼地方?
文丑不得而知,但以他的推算,顏良很有可能已經慘遭不測,又或者被敵軍調虎離山了。
總之,顏良生死未僕,整支軍隊也下落不明。
文丑的心裡泛起了嘀咕,顏良在他的前面開路,所帶的都是冀州軍中的精銳騎兵,五千精銳,絕不可能說沒就沒了,一定是被敵軍引到他處去了。
還沒有等文丑做出決斷,但見敵軍的陣營裡令旗忽然揮動,排在最前的鐵甲騎兵,便巍然晃動,十匹馬一排,緩緩的衝了過來。而散在兩翼的弓弩手,也開始移動,始終和鐵甲騎兵保持一致的步調。
文丑冷笑了一聲,將手中長槍向前一揮,大聲喊道:“殺!”
隨着文丑的一聲令下,文丑第一個衝了出去,縱馬挺槍,快速向前,身後的騎兵也都紛紛跟着衝了過來。
兩軍正面交鋒,沒有陰謀,沒有詭計,更沒有埋伏,拼的就是實力。
見到文丑率軍衝來,位於中軍的張彥笑了,他立刻給許褚下令,讓許褚率領另外一千名鐵索連環馬從側翼進行迂迴,準備實行包抄,想要像消滅顏良一樣,消滅文丑。
衝在最前面的連環馬陣,也開始加快了速度,騎兵們橫着狼牙棒,意氣風發的朝着文丑等人衝去。
片刻之後,“轟”的一聲巨響,兩軍對衝在一起,文丑舉槍便刺,但他手中的鐵槍卻怎麼也刺不穿敵軍士兵身上的鎧甲,反而是因爲他的力氣過大,愣是將一名騎兵從馬背上衝撞了下來。
那名騎兵一經落馬,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因爲一排一排的連環馬之間始終保持着距離,所以並沒有被後來的戰馬踐踏,反而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快步向前趕去。
此時,其餘九名士兵紛紛揮動着狼牙棒朝文丑攻擊了過來,文丑立刻舉槍進行招架,可就在這時,文丑座下的馬匹突然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痛不欲生的戰馬,轟然倒地,反將文丑給從馬背上掀翻了下來。
文丑這才注意到,剛纔被他衝撞的掉下戰馬的士兵又回來了,揮動着狼牙棒一棒便擊中了文丑座下毫無防備的戰馬。
好在文丑身手敏捷,一個鷂子翻身,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卻沒想到,迎面便是兩根狼牙棒襲來,他倒吸了一口氣,立刻又來了一個後空翻,躲了一劫。
這時,文丑背後的騎兵也衝了過來,紛紛用兵刃來刺這些鐵甲騎兵,哪知道這些鐵甲騎兵的防禦力那麼強,長槍竟然刺不穿他們身上的鎧甲,一個不注意反而被鐵甲騎兵接連殺死。
文丑見狀,不禁皺起了眉頭,看到後面還有一排接一排的鐵甲騎兵,就算殺了第一排的人,第二排的人也會立刻補上空缺。何況,這些鐵甲騎兵並不好對付,而他的武勇,在此時此地,竟然發揮不了任何作用,還險些丟了姓命。
“嗖嗖嗖……”
如同飛蝗一般的箭矢,突然鋪天蓋地的射了過來,文丑身後的騎兵,立刻被射倒一片,許多人都墜落馬下。
文丑立刻翻身跳上一匹戰馬,赫然看到一支鐵甲騎兵正在緩緩的從側翼迂迴,似乎想要截斷他的歸路。
文丑當機立斷,立刻掉轉馬頭,下令道:“撤!快撤!”
隨着文丑的一聲令下,大軍都調轉了馬頭,後隊變前隊,紛紛向後急退。
背後箭矢不斷的襲來,文丑伏在馬背上,回頭張望,卻不經意間看見了立在路邊的一塊大木牌,木牌上寫着“小心此地有埋伏”字樣,額在木牌的頂端,還掛着一顆鮮血淋淋的人頭。他的視力極好,一眼看了過去,那張滿臉帶血的蒼白麪孔上,是一雙瞪得如同銅鈴一般的大眼睛,竟然是顏良。
忽然,文丑的心中產生了一陣悸痛,這個與他多年兄弟,共患難的顏良,居然被殺了!
震驚!
除了震驚,文丑再也沒有任何感覺。
顏良的死,也預示着他帶着的那五千精騎也一併全軍覆沒了,而且對方還有近乎無敵的鐵索連環馬陣,這仗讓他怎麼打?
看到文丑帶着軍隊撤退,張彥也不下令追擊,畢竟他的騎兵都是重騎兵,根本無法追上文丑,何必再徒勞無功呢。
此戰,沒有給張彥帶來太大的喜悅,由於文丑的冷靜和當機立斷,使得他的部下只陣亡了兩百多人。
張彥重整兵馬後,便讓許褚率領這兩千名鐵索連環馬沿着官道向前推進,而他則率領大軍在後面緊緊跟隨,既然袁紹不來找自己,那他就自己去找袁紹。
這時,斥候來到了張彥的面前,向張彥稟告,張遼、高順的大軍已經抵達離狐,請求進一步指示。
張彥於是下令張遼、高順各帶領本部軍隊來支援自己,而那五萬民兵,則暫時留在離狐,不進行參戰,讓兗州刺史鮑勳暫時代管。
文丑帶着軍隊迅速撤退,路上遇到前去給顏良傳令的斥候,被文丑攔了下來,讓其回去告知袁紹,顏良全軍覆沒,張彥的軍隊十分強大,自己無法抵禦,並祈求派遣援軍。
而文丑則留在這裡,派出斥候,去打探張彥的軍隊消息,得知張彥正在緩慢進軍時,他便帶着軍隊緩緩後撤,儘量避免和張彥的軍隊交鋒,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顏良、文丑雖然齊名,但顏良只是一個匹夫,相較之下,文丑倒是有勇有謀,當然,其智謀也只是相對於顏良而言,算起來也只是個略懂一些兵馬的領兵之將,與那些善於用兵的名將還是有些差距的。
斥候知道事情的嚴重姓,立刻回去向袁紹報告。
此時,袁紹已經甦醒了過來,剛剛服用了藥,而斥候從前方回來,向袁紹稟告了顏良全軍覆沒,文丑祈求援軍的消息後,袁紹再次被氣憤填胸,難以平復,又險些暈了過去。
“張彥小兒,欺我太甚!傳令下去,全軍出發,我要與張彥決一死戰!”袁紹惱羞成怒,不顧任何人的勸解,發佈了進軍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