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若贊卓不解的問手下道:“何人叫開城門?”
“韋諾!”
“什麼?”希若贊卓有些不敢相信,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難道蘭州城出什麼事情了。
希若贊卓衝出屋外,來到城樓上,往下看,確實見一個狼狽不堪的男子,身穿着漢軍士兵的甲冑,灰頭土臉的站在城樓下,傍晚的寒風一吹,顯得他極爲落寞。
韋諾緩緩的擡起頭,看見希若贊卓後,趕緊跪在地上,聲帶哭腔道:“元帥,是我啊!”
“這……”希若贊卓有些猶疑,看樣子確實應該是韋諾不錯,“你怎地如此模樣?是不是蘭州城出什麼事了?”
韋諾見希若贊卓沒有開城的意思,心下有些着急,“元帥,你且開城門,我們見面說話。”
希若贊卓一皺眉,忽然冷冷的道:“你說吧,到底什麼情況?”
韋諾沒柰何,嘆息一聲之後,道:“我們的身份暴露了!”
“暴露了!”希若贊卓也沒有太意外,畢竟韋諾現在會出現在這裡,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那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逃出來了,章德、許武佑還有李克受他們三個呢?”
“李克受已經被他們殺死了。”韋諾仰着頭,繼續道,“許武佑和章德也已被抓,我的身份就是他們兩個告發的。”
“哦?如今蘭州城戒嚴,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呢?”
“幸虧屬下及時逃脫,否則也會落入他們的手中。我也是趁着高筠的部隊行經之時,喬裝成漢軍,混入他們隊伍,這纔跟着他們來到這裡。”韋諾仰着頭,脖子有些痠疼,接着指了指城門,繼續央求道,“元帥,您先開城門吧!我們見面說話,屬下還有重要事情要稟告。”
希若贊卓顧左右而言他,“這次漢軍主帥,那個叫高筠的人到底是何底細?你可曾打聽清楚了?”
韋諾遲疑了一下,這番賊三番五次不願意打開城門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懷疑我了,於是繼續拱手哀求道:“元帥,屬下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您就先讓我進去再說吧!”
希若贊卓冷冷一笑,“這黑燈瞎火的,本帥看不清你的臉。你不說清楚情況,本帥哪裡知道你是不是敵國的奸細,你萬一來此只是想賺開我的城門呢!這也怪不得本帥多心!”
“這……”韋諾期期艾艾的,長嘆一聲,無奈至極,只得繼續道,“元帥,小的真是韋諾。”
“既然你說你是韋諾,那你就說說看那個叫高筠的人到底是什麼底細?”
韋諾看看天色已經漸漸黑了,而且這冷風颳得又大又冷,由於今天剛經歷過一場大戰,這周邊的屍體有的還未及時處理掉,處處都能聞到一股怪味兒,令人作嘔。韋諾也不想在這城門下耗費時間,於是扯着嗓子答道:“那高筠是今科武舉狀元,後來官至金吾衛上將軍。後來漢帝主持比武選擇西征的元帥,高筠奪得了頭名,所以這次才由他來掛帥。”
希若贊卓回頭看了看左右,他的手下噶爾類道:“和我得知的消息一樣,韋諾沒有說謊,看來高筠這個傢伙還有些來頭。”
城下的韋諾繼續道:“不過這次真正危險的不是高筠,而是他的謀士!”
“謀士?”希若贊卓嘀咕了一句,繼續衝城下大聲問,“什麼謀士?那人是誰?”
“想必元帥應該也有所耳聞!”韋諾繼續說着,不過和前兩次相比,現在說話顯得有些有氣無力,“他就是鄯州的來的陸佐!”
“陸佐!”希若贊卓瞪大了眼睛,自從聽說他死後,就再也沒有打聽過他的消息,據說此人和荀謀齊名,上半年中原盛傳一句“荀謀陸佐,天下可得”,後來不是聽說他死了嗎?怎麼這會子又出現了?遂繼續問,“這消息可靠嗎?陸佐不是已經死了嗎?”
韋諾此時已經筋疲力盡,不時的翻白眼,整個人已經睏乏至極,卻又不得不苦撐着,“他沒……死,漢帝見他對鄯州城比較……瞭解,所以纔派他一同西征的!元帥不得不防啊!”
希若贊卓哈哈一笑,“難道我堂堂一個大蕃國的元帥還會怕他嗎!之前有乞塔國聯合的時候,本帥能打敗荀謀,現在沒有乞塔國,本帥照樣能打敗高筠和陸佐。”
“元帥……”韋諾已經累得不行,嘴角紫青,口乾舌燥,“現在相信我了吧!快開城門吧!”
“好!待我先看清楚你是不是韋諾。”希若贊卓爽朗笑道,“掌燈。”
登時城樓上燈火通明,城樓下也被照耀得如同白晝,但見城樓下的韋諾此時已經面如菜色,見大蕃元帥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瞬間不寒而慄,但還是極爲恭敬地向希若贊卓拱手點頭,“元帥,確實是小的呀!”
“果然是你!”希若贊卓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既然你已經在蘭州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麼是不是該去西天見見李克受他們了!”
“啊……你……”韋諾臉色煞白,這才知道自己中計,看來希若贊卓這個番賊,根本就沒有放自己進城的意思,“元帥……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難道還不懂嗎!把你安插在蘭州,就是想你能爲我所用,爲我們提供大漢的內部消息,既然你已經被查出來,那也就沒有了你的價值了!”希若贊卓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此刻的韋諾已經被氣紅了雙眼,但還是極力剋制着自己,依然央求道:“元帥,小的爲您侍奉多年,大小提供過許多情報,當初能夠攻破鄯州,小的也是用小命爲您換來很多重要的情報,還希望元帥能不看功勞看苦勞啊!”
“像你這種背主求榮的人,我們大蕃不屑一顧。”
韋諾聽罷咬牙切齒,怒指希若贊卓道:“哼……怪不得人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沒想到我韋諾臨了也是兔死狗烹的結局。”
“來人吶!取我的弓箭來……”
韋諾又嚇得面色鐵青,心知自己此次已經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