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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漢拆信看了兩眼,登時傻了眼,張全約在信中告訴他鄭王李從善不僅已被軟禁,而且李存嘉還抓了許多中下級軍官,全部加以替換,軍中政委也全部替的換,制度卻未大改,並且還定於今年九月初九重陽之日於金陵舉行操兵匯演。
池州所練精兵全被抽調各地,如今只給張全約留下一萬五千人的新軍,讓他着實抓狂。雖知李存嘉在整治自己,卻無計可施,只能問計於蕭漢,並問他何時回來。
蕭漢不知道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一切眨眼便成全了一代草包李煜,蕭漢都有暴走的衝動。
蕭漢心事重重,先打發走張誠,馬上命令全派出發。一衆留守弟子目光復雜看着衆人隊列整齊地離去,葉子萱目光紅紅,與郝雨霏緊緊相依。她們被人從普陀山千里捉來,剛與蕭漢團聚沒多久便要再次分開,而且不知時日多久,自然滿心不捨,只能眼睜睜看着蕭漢騎馬帶着四大堂主、楚天舒、武當七子及十二個分舵百餘人浩浩蕩蕩遠去。
如今白九霄、司馬安到塞外公幹,慕容秋雨與李月螢一起南下洪州,靜心與一衆老武當弟子留守東京,自己帶着四堂十二個分舵遠赴武當建派,前途未卜,不知何時這種漂泊的生活纔是盡頭。
此次出來蕭漢特意把青梅帶在身邊侍候,葉子萱雖不高興,卻也沒說什麼。青梅一路上倒也盡心,表現得盡職盡責,讓四大堂主誇讚不已。四人中晉玉書是個粗人,見李月螢與慕容秋雨不在,極力攛掇蕭漢把青梅收了做小,讓蕭漢很是無語。
這四人都比他年歲大,數月相處下來,很快融爲一體,四人對蕭漢的離奇遭遇驚奇自不必說,原本是看在白九霄面子上加入的武當派,對蕭漢的武功與能力並不認同。
四人先後找機會單挑蕭漢都被他擊敗,跟着四人合戰,蕭漢在三十招後再次把他們擊敗。四人不服,指揮十六分舵主再次挑戰,此次蕭漢左支右絀,連戰七十餘回合,內力不濟,選擇了逃跑,饒是如此,衆人仍是未傷他一分一毫。經此一戰,蕭漢不敗的神話在武當弟子中廣爲流傳,他的威望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頂峰。
四人對蕭漢現在是真的心服口服外帶佩服,平日裡要不是執法堂的人在,他們幾個都是以老弟稱呼蕭漢,雖知這樣親近,卻也讓他很是無語。
此時五人並排而行,後面依次跟着十二分舵人馬,聲勢壯大。中間朱雀堂堂主帶着兩個分舵主親自監押着一輛馬車,那裡裝着十萬貫錢,是萬事成與葉子萱以武當派兩個工廠產品做抵押借得八大代理商的錢,用做蓋武當派的費用。
武當派衆人出了東京一路向西南,曉行夜宿,經鄭州地界,轉道向南,直奔均州。因爲心中有事,蕭漢顧不上欣賞山水,一路飛奔,不出十日便到了武當山腳下。
所幸一路還算平安,只是在進入均州地界渡過神定河時遇到水匪劫擊,這股水匪足有三百多人,仗着人多勢衆想要搶劫武當派財產,被出身水賊的白龍分舵主水承朗活捉了首領,跟着四堂齊上,把水匪擊潰,蕭漢發了狠,命令四堂一路追蹤,把水匪徹底剷除。
除了一百餘人逃得快,一戰下來水匪死九十三人,傷一百二十人,武當派傷十七人,無人死亡,大獲全勝,戰後清點,在水匪老窩搜到黃金九兩,白銀三百餘兩,可見此地貧瘠到什麼地步。
武當派軍心大振,挾勝利之威直撲武當山。因爲帶着諸多物資金銀,蕭漢選擇走陸路,繞過無數水道,在當地百姓指點下進入武當山腳下溜浠門村,再向前數裡便是武當山鎮。
武當派諸人很是興奮,本以爲有惡戰發生,卻是一路順利,眼看目的地馬上到達,人人喜笑顏開,精神也鬆懈下來。
蕭漢見這村子甚是破敗,沒有幾戶人家,而且地處山區,怪石嶙峋,枯松林立。暮色蒼茫,歸鳥投林,很快四野一片寂靜。百姓們見一羣帶槍帶棒的青年漢子進村,早嚇得家家閉戶,悄無聲息。
武當派自帶有乾糧、帳篷,自然不理會村民反應。衆人紮下營盤,蕭漢巡視一番,安排好守夜弟子後回去休息。武當山腳下夜色迷人,清風徐來,夏蟲輕鳴,蕭漢躺在帳中一時難眠,想起三宗那些神秘往事,不知道三宗與慕容秋雨的師父江素衣什麼仇什麼怨,會讓他們不遠千里前往追殺,其中必有隱情。
跟着想到孟柏行與大宋宮中的太監權振邦在擂臺之上與黑煞左龍星大戰,二人不僅相識,而且必有交情,要不然孟柏行絕不會出頭相助。只是一個是南唐太監,一個是大宋太監,相隔太遠,二人又有何交情,又是一個秘密。
第三便是石初陽到蜀中所爲何事,到現在蕭漢都不知道。不過按他與慕容秋雨的揣測,石初陽必是得到了關於金鑰匙的消息,這才率軍出動,卻把三宗嚇得夠嗆,三宗不僅精英淨出,連帶着抽調了蜀中六派前往峨眉支援,可見魔教給他們的心理衝擊。
更可怕的還是白馬分舵弟子送來的消息,魔教傾巢出動,目標直指南平小國,難道在那裡發現了寶藏?還是什麼別的極具誘惑力的東西?要不然魔教何至於全員出動?
還有就是原先百福庵被毀重建,慧安師太與慧寧師太下落不明,至今杳無音信。辛楠與青梅的身份也讓他疑慮重重,雖知慕容秋雨的警告在理,自己還是不相信魔教會把間諜派到自己身邊。
特別是青梅自從葉子萱來後被多番修理,當然蕭漢後來也得知這一切都是慕容秋雨的意思,青梅變得無比順從,除了做事一天下來連話都少說,眉宇之間一直掛着淡淡的哀愁,讓人心疼。
平常除了武當七子與她親近,四堂十六分舵都得了慕容秋雨吩咐,除了開玩笑,根本無人與她交往。衆人皆是如此,蕭漢自然不方便與她親近。
正在胡思亂想之時,突聽得外面一聲輕喝:“有人。”跟着另一名弟子輕聲笑道:“別怕,只是幾隻猴子而已。”蕭漢馬上意識到不妙,剛要起身查看,便聽到一聲厲喝道:“不妙,快示警。”跟着淒厲的哨聲響起,兩名弟子扯開嗓子大呼:“有敵來襲。”
前後左右本就有四堂弟子把守,聞警立刻奔出數十人,四堂堂主十二分舵舵主跟着衝出帳篷。青梅站在蕭漢帳外急道:“公子,有敵來襲。”喊了幾遍,裡面悄無聲息。
青梅急了,剛要掀開帳簾查看,便聽身後一個聲音輕笑道:“有敵自有四堂堂主應付,不用害怕。”青梅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緊握的雙手慢慢鬆開,低頭道:“婢子知道。”
武當七子早已從帳篷中鑽出,興致盎然地擠在一起,猜測是哪個不長眼的來挑戰他們武當派。
四堂各守一方,形成一個正方形護衛圈,蕭漢站在正中,迎着夜間清風,大聲道:“估計是十二兇的那些畜牲,大家準備火把,放手去殺,絕不可放過它們。”衆人轟然答應,聲勢極爲駭人。
武當七子一個個雙眼放光,操了小劍便要衝上去,嚇得青梅急忙把他們攔住,楚天舒笑道:“我帶他們上去見識一下,不會有事。”青梅轉頭看蕭漢,蕭漢點頭道:“也好,有漏網落單的,可以讓他們七個試一下。”楚天舒點頭,七子興奮得哇哇大叫,跟着江天宇衝上前去,嚇得楚天舒顧不上與蕭漢說話便躍了出去。
蕭漢站在正中,看到夜色之中無數黑影從四面八方而來,夾雜着“沙沙”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跟着聽到一陣牛馬嘶鳴,還有野豬嚎叫之聲,蕭漢面色微變,數兇齊至,竟然選在半夜動手,而且成包圍之勢,擺出的架勢居然是全殲武當派。
四面八方弟子紛紛驚叫道:“蛇,猴子,野牛,白馬,野豬,兔子。”白浩鳴尖叫道:“好多好多。”跟着便聽四堂弟子一陣騷動,陣勢鬆動,議論紛紛。
他們俱是江湖散客,屢經戰陣,卻很少見過此等陣勢,一時有些紛亂。四堂堂主急忙指揮手下燃起火把,照亮天空的同時每個人俱是面無人色。
四面山坡上站滿了六種動物,每種足有數百隻,看上去密密麻麻令人發憷。青龍堂弟子看着口吐長芯的毒蛇,人人目露懼色,不自覺向後退。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全被封堵,楚天舒退回來輕聲道:“形勢不妙,我們不能縮在這裡。”蕭漢早已看到,內心還是極爲震撼,石初陽爲了對付他此次六兇齊出,這也表明蜀中之事已經結束,只是不知峨眉派情況如何。
武當派所處爲羣山之中一片低窪之地,除了低矮的村民房屋院牆外無險可守。蕭漢看得明白,沉聲道:“不要慌,今時不同往日,諒他們也不敢輕易出手。”跟着大聲命令四堂弟子就地取材,以防守地面燃起一道火牆。
人多力量大,所幸此處樹木叢生,不一刻便見大火沖天而起,弟子們分三批不斷把村裡能砍的樹全部砍下來生火。四面八方一片火光,四面數千只野獸靜靜呆立原地,也看不到人影。
大火一起,毒蛇率先後撤,閃出一丈之地又重新集結,瞪着冰冷的目光盯着圈中諸人。猴子們攀着山壁吱哇亂叫,一手拿着木棒四處亂舞。
東西方向分別被一羣野牛與野豬堵住,另有一羣白馬遠遠綴在後面觀望,一羣灰黃色的兔子睜着大眼蹲在一片斜坡上四處張望。
呀呀個呸的,我又不是來看《動物世界》,你們搞這麼大,以爲我是嚇大的不成?
蕭漢心中暗罵,卻很是奇怪六兇爲何不現身。楚天舒輕聲道:“我看了一下,前面堵路的是一羣野豬,我們集中火把,派青龍堂衝過去應該不是問題。”
蕭漢回頭看到青梅站在身邊,心念一動,微笑道:“青梅,你說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