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之事誰也勉強不得,谷中鶴沒沈君明長得帥是事實,沒人家武功高也是事實。美女配英雄歷來是江湖標準,何況是蘇南杏這樣的一等人物。
孟宛汐聽說柴心月負責望風,很是憤憤不平,斥責柴心月爲虎作倀,黑白不分。慕容秋雨勸她幾句,孟宛汐見谷中鶴難過,便住口不言。
屋內衆人都不說話,氣氛相當沉悶。蕭漢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清一下嗓子道:“君老前輩已經前去尋蘇師姐,一會兒應該便會回來,大家不要擺出這樣臉孔,惹得蘇師姐不高興了,誰也好過不了。”
李月螢不滿道:“她如此作派,我們還考慮她高興不高興做什麼,她又不是皇太后皇后,我們爲何要看她臉色?”
谷中鶴兄弟四人臉色一緊,駱北鴻輕聲道:“小師妹不可亂說,蘇師姐如果聽到此話一定不高興,她不敢打你可敢打我們。”
段西柳苦着臉道:“你們還好一點,在這裡過個年,哪天我不捱上三腳兩腳?小師妹再說此話,師姐聽到倒黴的還是我們。”
谷中鶴與江東閣苦笑不語,顯然也是吃盡苦頭。李月螢嘿嘿笑道:“你們就不會反抗?她是師姐又不是你媽,你們聯合起來打她一頓不就行了?”
這話有些大逆不道,衆人都變了臉色。江東閣一向沉穩,很少說話,聞言皺眉道:“師妹此話違了派規,按道理要面壁三日。”眼看李月螢面色沉下,江東閣跟着道:“這裡是武當山,此話揭過不提,只是以後切不可亂說,惹怒師姐是小,師伯他們知道是大。”
李月螢看一眼蕭漢,見他面帶微笑,不由哼一聲道:“就知道你們偏心,以後我不說便是。”慕容秋雨輕輕拉着她手道:“蘇姑娘是師姐,姐姐不可亂說。”
李月螢看一眼兄弟四人,四人一臉尷尬。李月螢突然變了臉色,冷冷道:“你們有了大師姐便這樣對我,可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以後你們不要理我。”
屋內衆人一起變了臉色。谷中鶴兄弟四人臉都黑了,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飆,更且當着衆人的面,讓四人着實下不了臺。
蕭漢微笑不語,慕容秋雨臉色一僵,輕輕扯李月螢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李月螢已經說完,恨恨坐到她身邊把臉轉向一邊。孟宛汐也有些尷尬,輕聲道:“姐姐此話重了,大過年的,都別鬧了成不成?”
屠雨萱、婁雨桐遠來是客,自然不方便說話,只是搖頭不語。這擺明就是一場小小內訌,蕭漢不說話,衆人揣測自是因爲他也感覺李月螢受到了天山派冷遇,心內肯定也是大爲不平。
李月螢敢這樣說,自是有蕭漢暗中支持。天山派兄弟四人面沉如水,一起把臉轉向谷中鶴。
谷中鶴身爲兄弟之首,看一眼蕭漢,見他仍是一臉微笑,只是臉上掛着一絲得意,忍不住嘆氣道:“師妹這樣說話,倒讓我兄弟四人慚愧無地。”
蕭漢微笑接道:“我倒感覺李姑娘說得有理,你們六人本爲同門師兄妹,處事應該公平公正,如今你們都偏着蘇師姐,螢兒受了委屈,當然要說出來,大家說對也不對?”
他這樣說已是擺明態度,衆人都傻了眼,見過偏心的,沒見過如此偏心的,蕭漢明顯就是替李月螢鳴不平,讓谷中鶴兄弟四人更爲尷尬。
李月螢卻高興起來,朝蕭漢豎起大拇指道:“還是你對我最好。”跟着轉頭對慕容秋雨道:“妹妹也不錯。”慕容秋雨一臉苦笑。
孟宛汐一向快言快語,看蕭漢指責天山派兄弟四人,皺眉道:“蕭漢,我覺得你說得不對。姐姐身爲天山派小師妹,尊敬師姐師兄是應有之義,就算受點委屈又如何?你這樣說話,明顯是挑撥離間她們兄妹關係,難不成你想讓姐姐與天山派脫離關係嗎?”
谷中鶴一向拙言拙語,只是唉聲嘆氣。駱北鴻站起身正色道:“孟姑娘說得在理,大家都是同門兄弟姐妹,不要因爲一些微末之事起了紛爭,影響本門情誼。剛纔師妹與蕭兄所說也不錯,只是小師妹剛剛恢復,又一向於蕭兄還有慕容姑娘在一起,我們遠來是客,不便打擾三位,有時疏忽了小師妹感受,爲兄在這裡向小師妹道歉。”
駱北鴻邊說邊躬下身去,李月螢嚇了一跳,忙站起來道:“師兄不可,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們可別放在心上。”跟着手足無措地看向蕭漢。
駱北鴻如此動作,其餘兄弟三人跟着一起站起來向李月螢躬身道歉。李月螢這下真的慌了神,眼看蕭漢一臉微笑不語,終於急了,一腳踢過去道:“你是死人嗎?還不說話?”
一句話沖淡了屋中緊張氣氛,蕭漢揉着腿道:“你生氣了,他們道歉也是應當的,你踢我做什麼?”
李月螢嗔怒道:“你在主人,當然要由你說話,再笑我踢死你。”衆人都微笑起來。蕭漢無奈道:“這就是天山派培養出來的弟子,我是服了。”
段西柳嬉笑道:“這也就是天山派培養出來的弟子才能降服武當掌門蕭少俠,別的門派估計沒這實力。”衆人大笑,蕭漢撓頭笑道:“剛纔是玩笑之語,四位師兄不要在意。其實螢兒也就這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螢兒口無遮攔,大家不要放在心上,我代她向四位師兄道歉。”
蕭漢打躬下去,慕容秋雨與李月螢跟着躬身。谷中鶴苦笑道:“這叫鬧得哪一齣,大家都是自己人,平白讓人笑話。”駱北鴻道:“此事揭過不提,大過年的,應該高興纔是,再說我們都沒吃飯,是否一起聚個餐?”
衆人高聲叫好,孟宛汐道:“蘇姑娘與柴姐姐還沒回來,用不用等等她們兩個?”
谷中鶴淡淡道:“已過了午時,想必她們在外面用過飯了。”孟宛汐不再說話。蕭漢笑道:“我們吃火鍋怎麼樣?”李月螢拍手道:“好,我還要吃烤肉。”
衆人大笑,一起出屋向餐廳走去。剛出屋門,便看到屋外站着兩人,正是蘇南杏與柴心月。
衆人一驚,面面相覷,不知道二人何時回來的。大家有些冷場,都不說話。段西柳東張西望一陣,終於奈不住道:“師姐,柴師妹,我們要去吃火鍋,大家一起吧?”
蘇南杏面如寒霜冷冷看着衆人,突然指着段西柳道:“師弟你過來。”段西柳渾身一哆嗦,身子一縮,結結巴巴道:“師姐,我可沒說你壞話,大年初一,你可不許打我。”
蘇南杏突然輕哼一聲,指着他們四個道:“你們都給我過來站成一排。”四兄弟互望一眼,乖乖站了出來。
蘇南杏轉頭指着蕭漢與李月螢道:“你兩個也過來。”蕭漢差點跳起來:“你要幹什麼?我是武當掌門,可不歸你管。”李月螢明顯害怕,早沒了剛纔囂張氣焰,低眉順眼地站到段西柳身邊,倒像極了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姑娘。
武當山上弟子衆多,眼見蘇南杏教訓他們幾個,一個個避之不及,只是遠遠觀望,根本無人敢上前一步。
蘇南杏明顯有些氣急敗壞,惡狠狠指着蕭漢道:“你是我妹夫,給我站過來。”蕭漢身子一縮,見她雙目如炬,不敢再廢話,跟着站到李月螢身邊。
慕容秋雨、孟宛汐、屠雨萱、婁雨桐四人站在一邊呆呆看着,蘇南杏冷冷指着後山道:“你們四個回去,我有事跟他們說。”孟宛汐鬆了口氣,掉頭就走。慕容秋雨擔心地看一眼衆人,帶了屠雨萱與婁雨桐一起離開。
柴心月呆呆站在蘇南杏身後,倒如一個小丫環一般。只是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掛着一絲擔心。蘇南杏見衆人走遠,武當弟子也是遠遠避開,一把扯下臉上面紗,指着四兄弟道:“你們四個今天死哪兒去了?可知我被人欺負,要你們有什麼用?”
四兄弟躬下身子,倒如聆聽師父訓誨一般,由此可見蘇南杏在天山派如何囂張厲害,而且看四兄弟樣子明顯已經習慣,臉上並無一絲一毫的不滿與憤怒。
谷中鶴輕聲道:“我們四個帶了屠姑娘、婁姑娘到西山遊玩,誤了時辰,不知師姐吩咐,請師姐息怒。”駱北鴻跟着道:“師姐受了誰的欺負,我們兄弟一定會幫師姐討回公道。”江東閣跟着道:“師姐但有吩咐,我們赴湯蹈火絕不推辭。”
段西柳縮着身子道:“師姐武功高強,誰又能欺負得了師姐?”李月螢與蕭漢苦着臉不說話。
蘇南杏恨恨看一眼蕭漢與李月螢,突然欺上前來,一個耳光便扇了下去,正中谷中鶴臉頰。谷中鶴不敢動,只是尷尬地把臉垂了下去道:“師姐受了欺負,師弟們援手不及,自當懲罰。”
蘇南杏哼一聲,挨個打了過去。四兄弟一人捱了一耳光,卻無一人敢說話。輪到李月螢與蕭漢時蘇南杏明顯愣了一下,跟着一人給了一腳。
李月螢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勉強站直身子,臉也白了,不敢說一個字。蕭漢卻慘了,被她一腳踹肚子上,差點背過氣去。
打是親罵是愛,只是這親這愛的方式太過慘痛。蕭漢知道她在發泄心中憤怒,捂着肚子道:“打得好。”
話音剛落,便見蘇南杏又擡腳踢來,李月螢大驚之下,返身一把抱住蕭漢大叫道:“師姐我錯了,你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