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姑娘,別有事沒事在這裡信口雌黃。老孃代表學校過來收費,惹到你了?你要是不想交就一邊呆着去,學校自然會有說法。”
中年婦女狠狠瞪了大胸女孩一眼,又轉頭看向其他把腦袋探出寢室的女孩們,“八百塊錢多嗎?誰現在手頭沒個萬兒八千的,更何況我們提供的牀上四件套質量都是頂尖的,誰用誰知道。你們今天不交錢,連課本都不會給你們發,不信就等着。”
中年婦女篤定的模樣讓一些搖擺不定的女孩又遲疑了起來。
是啊,畢竟她們剛來學校,或許人家北影就真的有這規矩呢。
八百塊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就算是家境稍微差一些的,咬咬牙也就拿出來了,犯不着開學報到第一天就惹了傳達學校通知的老師。
中年婦女絲毫沒有因爲剛剛大胸女孩的指責而有任何的退縮和遲疑,“大家都把錢準備好,我待會過來收,支持電子轉賬。”
林簡雙手插在口袋裡背靠在櫃子旁,側臉看向那位老練的中年婦女。
這女人絕對是個老手,搞不好連續多少年都過來割一波新生的錢袋子,又怎麼會因爲大胸女孩的一句話而輕易放手呢。
而且之前那位兜售報紙的高個子女孩可能也是她的同夥。
這些人有着多年與新生打交道的經驗,早就知道這幫初出茅廬的傢伙大都膽小怕事,很少會有那種主動出來挑頭的,即便哪個房間識破了她們的騙局,不會也不敢去通知其他宿舍的新生。
所以騙子們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地每個宿舍過一遍,反正都是空手套白狼,能賺到多少就是多少。
讓中年婦女沒料到的是,那個大胸女孩不僅阻止舍友交錢,還在走廊裡大叫大嚷,讓其他學生犯了疑問,她剛剛走出的那個宿舍,徑直“砰”的一聲關上門反鎖了起來,還有很多宿舍的新生同樣也投來了懷疑的目光。
這無疑讓她行騙的難度大爲增加,她不由得大爲光火,要不是還有這麼多學生看着,她真想再扇一巴掌上去。
但這隻會讓她的老師形象受損,所以她還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這時卻有一個女孩怯生生地問道,“老師,您的微信賬號是多少?”
中年婦女一看有魚主動上鉤,便暫時移開了對大胸女孩的注意,把自己的二維碼展示給那個主動要求繳費的肥羊。
可沒想,下一秒,她的背後卻響起了輕微但又極其清楚的聲音。
“喂,您好,這裡是110報警中心……”
“你好,我是北影的新生,我們這裡來了兩個騙子公然招搖撞騙,騙取新生的錢財……”
大胸女孩一邊放着免提說話,一邊“啪啪啪”給中年婦女來了幾張照片。
中年婦女下意識地就要過來搶奪手機,大胸女孩早有準備,後退一步冷笑道,“這位老師,您要是有學校的明文通知,大可不必這麼慌張,等警察來向警察好好解釋,如果是我錯怪您了,我出三倍價錢買你的四件套都沒問題。”
“你……你!”
中年婦女好幾年都沒失手,沒想到這回卻碰到這麼一個難纏的傢伙。
首都110的出警速度非常快,她要是再在這裡耽擱下去,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她死死盯着大胸女孩幾秒鐘,一轉身,速度極快地向樓梯口跑去。
旁人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就算有所反應,以這些女生們的膽量怕是不敢把她強留下來,似乎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離去。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還有人驚訝地問道,“啊……那老師,真的是騙子啊?”
“怎麼會?大學裡爲什麼會有騙子?虧得我們那麼相信她。”
大胸女孩嘆了口氣。
她實在是不想評價她們,她們這樣的女孩恐怕也只有多上幾次當多吃幾次虧纔會長記性,在某種程度上就和談戀愛差不多。
沒一會兒,警察果然到了。
大胸女孩將剛纔的照片提供給了他們,一會兒,學校保衛處也派人過來了解情況。
“同學們,剛纔那人的確是騙子,大家一定要小心,剛開學,很多人冒充是學生家長隨意進出,我們監管的確有些困難,所以還請大家時刻保持警惕擦亮眼睛。”
“另外請已經被騙了同學來這兒登記一下,一旦我們追回,就儘快歸還給大家。”
林簡靠在門上,默默地看着這一切。
她心裡很清楚,警察和學校保衛處的人只是在儘量安慰她們而已,實際上,這錢一旦被騙了,哪有那麼容易就被追回的。
那些騙子對學校的地形非常熟悉,他們有他們的生存之道,就算是被警察抓到,關上一段時間放出來,他們還是會回到這裡重操舊業。
她作爲首都地下社團曾經的大佬級人物,對這裡面的名堂自然知曉的一清二楚。
只不過因爲洗白了好些年,這附近的老大怕是已經換了好幾任,早就不熟悉了。
大胸女生因爲是報警人,所以被警察留下多問了幾句話,回到宿舍之後,短髮女孩和穿着簡樸的女孩一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
“哇,你好厲害啊……”
“是啊是啊,要不是你,我們恐怕又要被騙八百塊了,不對,我們倆加起來就是一千六呢。光是想一想就好心疼。”
大胸女孩淡淡道,“沒什麼,都是一個宿舍的。”
說完,她卻瞥了林簡一眼。
短髮女生笑道,“我叫陳靜,學油畫的。她叫丁萌,是學國畫的。我們倆都是美術專業。”
丁萌有些侷促地衝着大胸女孩笑了笑。
“我叫楚夕夏。”大胸女孩道。
陳靜看了看楚夕夏又看了看林簡,帶着極其羨慕的表情說道,“你們倆肯定都是表演專業的吧,個頭又高皮膚又好,長得還那麼漂亮。”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陳靜問林簡。
“林簡。樹林的林,簡單的簡。”林簡答道。
楚夕夏雙手叉着腰忽然冷笑了一聲,“林簡……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林簡皺了皺眉,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惹到她了。
“怎麼?對我有意見?”
楚夕夏道,“不不不,你可是藝考的第一名,我對你能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