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宗弼坐在軍帳之內,想到白天的戰鬥,不由得有些後悔,他太大意了,身爲一個沙場宿將,不該犯這等錯誤,可他還是犯了,歸根結底,還是勝仗打的多了,失了謹慎小心。
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事情他聽過,但是沒有在意,只當是妄言,秦寒的名聲也足夠響亮,但是在他眼裡不過是吹出來的,對付一夥賊寇而已,幾下就該解決了纔是,花榮和秦明打不過一夥土匪,真的是廢物,用他們來誘敵都是便宜他們了,戰敗,應該處死纔對。
在各種傲慢的思想的作用下,鄧宗弼犯了很多弱智一樣的錯誤,若是有花榮和秦明,白天不可能會失敗,若是有花榮和秦明,士卒也不會怨聲載道。
可是,這個世上什麼藥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鄧宗弼不管多麼後悔,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現在軍中將士沒有人服他,雖然靠着勇武和狠辣強行壓住了他們,但是,只要再有別的刺激,士卒很可能就會譁變。
怕什麼就來什麼,就在鄧宗弼苦思對策的時候,秦寒和魯智深帶着人過來偷營,不怕有埋伏,鄧宗弼可以壓服士卒不譁變已經是人才了,想要佈置埋伏,那絕對是做夢。
就如同秦寒想的那樣,兩人衝進去之後,官兵紛紛跪地投降,抵抗者寥寥無幾,讓秦寒和魯智深不費吹灰之力就殺到了鄧宗弼的軍帳,鄧宗弼雖然沒有佈置埋伏,但是他佈置了逃命的手段。
兵無戰心,必敗無疑,鄧宗弼這等隨隨便便就能拿別人背黑鍋的人,又豈是什麼良善人家,他和高俅唯一的區別就是武功高強罷了!
鄧宗弼的甲冑都沒有脫下來,戰馬也拴在了軍帳附近,聽到劫營的聲音傳來,鄧宗弼想都不想,跨上戰馬就要跑路。
鄧宗弼的戰馬是大宛良駒,魯智深追不上,秦寒讓魯智深去抓俘虜,收攏兵馬,自己親自去追,實際上也是擔心魯智深搶了任務。
月牙兒何等神駿,跑了不到二里路,秦寒便見到了鄧宗弼的身影,高聲喊道:“鄧宗弼,事到如今,還不下馬受縛,否則,讓你骨肉成泥!”
這是白天辛從忠罵秦寒的話,被秦寒原封不動的還給了鄧宗弼。
雷部三十六將大多都是朝廷的死忠,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投降,鄧宗弼不理會秦寒的叫喊,只顧策馬逃離。
只是,鄧宗弼的戰馬白天被魯智深打死,臨時換的這一匹戰馬雖然也是良馬,和他的配合卻是不怎麼樣,跑了半里之後,就被追上了。
鄧宗弼聽着馬蹄聲,忽然回身一劍,砍向了月牙兒的馬頭,他最擅長馬上砍殺別人的坐騎,這一招“回馬劍”,用出來也別有幾分威力。
秦寒早就防着這一招,右手鐗擋住這一劍,左手鐗打向了鄧宗弼的戰馬。
鄧宗弼擅長斬殺別人的坐騎,自然也會保護坐騎,橫劍擋住秦寒這一招。
眼看逃不了了,心下一狠幹脆就不逃了,迴轉戰馬和秦寒殺在一起。
鄧宗弼是個高手,馬上功夫完全有梁山五虎將的實力,甚至和林沖董平相比也不落下風,但是,他白天和魯智深一場大戰,消耗了大量的精力,逃離之後,又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壓服士卒,隨後便是小心戒備,隨時準備跑路,身體得到了休息,精神卻沒有半點放鬆,實力比之過去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
兩人用的都是雙手短兵器,在月光下展開了一場好殺,鄧宗弼的膂力極強,劍術也是非常驚人,爲了逃命,鄧宗弼一出手就是殺招。
雌雄雙劍挽了五個劍花,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刺出的過程更是搖搖晃晃,讓人不知該如何抵擋。
秦寒看到這一招,心中立刻有了對策,左手回了一招“單提敬酒攔腰破”,右手回了一招“旋踵膝撞醉還真”,雙鐗同樣搖搖晃晃,顛顛倒倒,讓人分不清打向何方。
這一招比試的是招式變化,而不是力量,四把兵刃見縫插針,雌雄雙劍緊貼着龍虎雙鐗,誰也分不開誰,秦寒不慌不忙,連續不斷的變幻招式,鄧宗弼卻不敢這麼打下去,一方面是他精神欠佳,另一方面則是他在逃命,若是被拖住了,等到魯智深來了,他便只有死路一條。
就在秦寒雙鐗交錯的時候,鄧宗弼順勢把寶劍一收,一個橫掃,一個豎劈,換成了剛猛無比的招式,秦寒絲毫不懼,奮起勇力,雙鐗一個上擡,一個倒持,和鄧宗弼的雙劍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鄧宗弼的劍法沉着雄渾,膂力強大,攻勢凌厲,防守嚴密,戰鬥經驗更是豐富無比,雌雄雙劍輪換着進攻防守,無論何時,都不會失了半分,若是他用兵和劍法一般穩重,秦寒除了死守別無他法。
交手三十回合,兩人仍舊是不分勝負,若非鄧宗弼精力消耗過大,還急着逃命,秦寒早就落入到了下風。
鄧宗弼越打越急,攻勢越來越凌厲,防守都有些不穩定了,這也是無奈,若是這麼打下去,沒有個三百招,兩人根本就見不了生死,可若是交戰三百招,魯智深就該追來了。
鬥到第五十回合的時候,鄧宗弼已經近乎捨棄了防守,出手盡是攻擊的招式,神情也有些瘋狂,出手快如閃電,每一下都凝聚了全身氣力,招式都沒有什麼新鮮的變化,就是揮舞着雙劍和秦寒的雙鐗對拼。
秦寒有戰馬優勢,每一下都藉助馬力,拼了十幾次之後,秦寒突然用了狠招,一夾馬腹,月牙兒得令,來了一個加速衝擊,鄧宗弼還在想着和秦寒硬拼,猝不及防之下,只能以雙劍夾住秦寒刺過去的一鐗。
秦寒順勢一轉,強大的力量加上槓杆原理的加成,沒反應過來的鄧宗弼把握不住雙劍,右手雌劍脫手飛出,左手雄劍又被秦寒的盤龍鐗卡住,無法回防,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秦寒左手的臥虎鐗的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