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瓦崗衆人信心十足的表情,帝心內心不由得微微下沉,他來此的目的不是爲了殺人,而是爲了打探虛實,可若是真的被打敗了,那他可就徹底沒臉了。
總算帝心還有最後的羞恥心,沒有當先出手,而是凝神聚氣,等待裴元慶先手進攻。
裴元慶力大無窮,身體強壯無比,在修行了秦寒昔日留下的混元功之後,藉助這股真氣似乎打開了身體的枷鎖,無論如何苦練,身上也沒有半絲真氣,可氣血卻是一日比一日強大。
借屍還魂之後,雖然智慧受了一些損傷,力量卻是更爲恐怖了,看着身前三丈外的帝心,裴元慶猛地一跳,一躍一丈半高,三丈遠,手中大錘直直打向帝心的光頭。
帝心武功修爲不是假的,他感覺到裴元慶體內沒有絲毫真氣,可他的氣血卻是宛若狼煙狂龍,血如鉛汞,髓如霜雪,隨手一揮便是無匹的力量。
不僅如此,裴元慶對於力量的控制可謂完美,二十個生雞蛋和一雙大錘在手中拋上拋下,偶爾如同踢毽子一般雙腿連踢,可連續玩了半個時辰,也不見雞蛋有半點損毀,莫說是蛋殼,便是蛋黃都沒有受到損傷。
裴元慶聽帝心要帶走程咬金,讓他姐姐守活寡,心中惱恨,這一錘沒有絲毫留力,若是打在帝心身上,便是帝心千錘百煉的佛軀,也會骨骼寸斷。
看着眼前這鋪天蓋地的一錘,帝心不禁暗暗後悔,若是不來瓦崗挑事,不把瓦崗向着死裡得罪,以他的名號,未必不能收裴元慶爲徒,使得佛門多一強力護法。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帝心也是能人,迅速改變了想法,後悔對於事情沒有絲毫幫助,既然不能和解,那便得罪的更加徹底一些,今日無論如何也要知道瓦崗到底有什麼強力的底牌,可以無聲無息的改天換地。
就在裴元慶的大錘距離帝心額頭一尺的時候,帝心手中禪杖猛地一揚,兩甲子的功力沒有絲毫保留的傾瀉出來,順着大錘侵入到裴元慶的血脈之內,把裴元慶一招逼退。
若是常人被如此深厚的佛門真氣侵入體內,怕是已經筋斷骨折了,可裴元慶的身體宛若兇獸,心臟猛地跳動,源源不斷的氣血涌上手臂,霎時間便把這些真氣消磨乾淨。
被人一招逼退,裴元慶也不氣餒,一下跳到帝心身前,又是一錘打了下去,帝心修行大圓滿杖法大半輩子,杖法和身體已經密不可分,精神一動,手中的禪杖已經點向了裴元慶的肩膀。
裴元慶左手大錘一揮,攔住了帝心的禪杖,右手大錘趁機砸下,想要一下打死帝心。
帝心武功高深,藉着裴元慶左手錘的力量輕輕閃開,隨即手中禪杖如同屏風一樣展開,四面八方皆是杖影,彷如天羅地網,壓得裴元慶無處躲藏。
可天地都不完美,武功又如何完美,大圓滿杖法這名字便已經犯了忌諱,即便帝心多番修改完善,也做不到混元如一。
裴元慶的大錘揮舞的密不透風,和帝心的禪杖以攻對攻,演武場上面盡是叮叮噹噹的打鐵聲,四濺而出的火星和飛石讓人心驚肉跳。
以裴元慶和帝心的實力,他們交手散溢的力量射出的飛石,足夠打死江湖上二流以下的任何高手,即便是一流高手,也要小心對待。
修佛練武百年,帝心的功力堪稱無窮無盡,裴元慶雖然年紀幼小,可天生神力,能把三百斤大錘揮舞的如同繡花針的人物,耐力自然是非比尋常。
不僅如此,由於借屍還魂,裴元慶的神魂受到影響,看起來蠢萌,實際上心思澄澈,危機感應極強,很多時候,雖然不知道爲何要這麼出手,可他就是出手了,而且每一次都有所收穫。
帝心的大圓滿杖法招式精妙無比,環環相扣,一招套一招,再加上他豐富的戰鬥經驗和人生閱歷,一般的高手根本逃不過他的杖法。
可裴元慶不在乎什麼招式,只看危機感應,禪杖到了就一錘子打過去,禪杖沒到就一錘子打向帝心的身軀,反正他有兩把大錘,隨時可以回手防禦,帝心也不敢和裴元慶以傷換傷,戰鬥竟然就這麼僵持了下去。
兩人鬥了百招之後,帝心周身佛光大盛,一派寶相莊嚴,讓人看了就想要頂禮膜拜,裴元慶周身氣血好似沖天烈焰,和他的百戰煞氣凝結成了血煞之氣,好似一個張狂無比的大魔頭。
單看戰局,似乎是高僧降魔,可即便是帝心也知道,他們是來無理取鬧的,根本不佔理。
俗話說邪不壓正,可俗話又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是兩人武功相差不多,佔了道理心思無愧的一方或許會越戰越勇,可精神不是萬能的,在實力差距巨大的情況下,便是再怎麼佔理,再怎麼問心無愧,也是必輸無疑。
裴元慶的實力是天授的,若是給他時間成長,未來成爲寧道奇那等大宗師也未嘗沒有機會,可此時此刻,他才十五歲,實力沒有徹底發揮出來,面對比他大了百歲的帝心,自然是越來越處於下風。
不論裴元慶如何激發氣血,大錘的攻擊如何兇狠,可帝心周身的佛光卻是不見減少,鬥到二百招的時候,衆人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裴元慶不敵帝心。
帝心一邊以大圓滿杖法禦敵,一邊說道:“這位裴將軍神力天授,乃是天生的佛門護法羅漢,只是殺氣太重,有損德行,老衲要把他帶回山門,以佛經洗滌他的煞氣,還請各位施主不要阻止。”
言語之間,彷彿已經勝券在握,可無論如何,程咬金也不會讓他帶走裴元慶,程咬金和徐茂公對視一眼,徐茂公點了點頭。
程咬金高聲說道:“元慶退下,帝心,你們不就是想要看看我瓦崗的底牌麼?好,今日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瓦崗的厲害,傳令下去,凡四大聖僧門徒,不可進入瓦崗地界,瓦崗境內全部佛寺,一律清查,但有半分不妥,立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