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病房

[綜]禁慾少年的自我拯救史 65病房

“小杉,小杉……”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叫他,柏原杉睜開眼睛,柏原涼子放大一號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怎麼了?”他揉了揉眼睛,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不是他自己的房間,牆壁太白了,窗戶上透進來的光太亮了……柏原杉撐起身子想要坐起來,卻被柏原涼子一把按住。

“小杉你先不要動,躺着就好。”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柏原杉便覺得頭疼欲裂,忙問道:“這裡是醫院?”

“昨天夜裡你發高燒,你爸夜裡起來覺得有些不對勁……”柏原杉動了動腦袋,這才發現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在。

柏原進眯着眼,胳膊撐着下巴,有規律的點着腦袋。

柏原涼子放低聲音:“昨天工作有些晚,夜裡又沒怎麼睡……”

柏原杉面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這就是自己的父母啊!

“小杉樹,擔心死我了嗚嗚嗚……”柏原杉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腦袋就被柏原涼子一把抱住,“再也不想看到小杉樹一個人躺在牀上人事不知的樣子,媽媽心好痛……”

柏原進一發現異常便把柏原涼子叫醒了。兩個人一進房間,便看到自己兒子整個人悶在被子裡,臉燒得通紅,嘴裡還說着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他們兩個人拼命拽着被子,卻也沒有辦法把被子和自家小杉分離。

那一刻,柏原涼子只想起自己在雜誌上看過的一句話,喜歡抱着東西睡覺的人缺乏安全感。

那一瞬間,柏原涼子只覺得,自己確實一直忽略了什麼。

小杉樹雖然懂事了很多,卻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難道,只因爲這一年多的感覺,自己就忘了曾經的小杉樹,是一個多麼沉默自卑的孩子。

柏原杉反手抱住她,輕輕拍拍她的後背:“我沒事兒的,媽媽。”

真正有事沒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是再怎麼難過,都不能在父母的面前露出悲傷的神色。

柏原杉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其實,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心痛也會讓人生病的。

“媽媽,我的手機呢?”

柏原涼子從包裡翻了翻:“喏,在這裡,我特地帶過來的。”

柏原杉看着屏幕上沒有一條信息記錄的手機,微微沉默了。

手機重重擱到牀頭櫃上,柏原杉低着頭,斂去了眉間所有的情緒。都這個時候了,自己還在期盼什麼呢?弦一郎是……下定決心不要理他了麼?所以纔會放任自己跑出去,纔會在這種時候沒有一句話的安慰。

“媽媽,讓爸爸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裡也挺好的。”想了想,柏原杉提議道。

卻沒想,遭來了柏原涼子的反抗。

“小杉樹最脆弱的時候,媽媽怎麼能不陪在小杉樹身邊!”柏原涼子斬釘截鐵,“阿納達你回去睡,小杉樹就由我陪着了!”

柏原杉笑了笑,自家媽媽很多時候比自己更像孩子,雖然有時候會給他製造一些不必要的煩惱,但是柏原杉享受和她相處的每一分鐘。很快樂,很幸福。

醫生走進來,量了一□溫之後便笑道:“溫度已經降下來了,小少年要保持好情緒,不要亂想事情哦!”

柏原杉笑着點頭。

“如果覺得頭很痛的話,還要住院幾天,以免發生腦炎。”

“嗯,謝謝醫生。”

醫生一錘定音,柏原杉開始了長達一週的住院觀察生涯。

其實整體過程倒也不壞,他不胡思亂想的話,心裡也不會難受,何況,柏原涼子一直陪在他身邊開導着他,自家媽媽雖然有時候粗枝大葉,但是對於自己情緒的變化還是很敏感的。

“小杉樹,媽媽接到了一個緊急電話,有事情出去一趟,小杉樹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嗯,媽媽再見!”柏原杉揮揮手,看着柏原涼子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視線之中。

那種怨尤的、帶着一點傷心的情緒卻又開始慢慢蠶食着他,讓他無措,讓他悲傷。

一連五天,那個人都沒有給他打一個電話。

聖川真鬥和草摩慊人卻在收到消息之後來看了他好幾回,附帶甜言蜜語無數哄着柏原涼子,只把花癡的中年婦女哄得找不着北,只恨不得這兩個也是自己的兒子一般。

可是……柏原杉攥緊了手機,那個叫真田弦一郎的少年,卻至今沒有給他任何消息。

腦海中驀然浮現幸村的笑容。

永遠那麼雲淡風輕的樣子,讓人想要把他的面具撕扯開來。難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勝券在握麼?

而柏原杉,卻是一個失敗者。

柏原杉雙手愈加用力,指紋在手機上勾勒出深深的印痕。

柏原杉想了想,獨自一個人走在醫院的走廊邊上。日本的醫院對病人的照顧非常周到,柏原杉在這裡一週,並沒有任何不舒適的感覺。從走廊的欄杆邊朝遠處看,盡是綠色的田地和粉色的花朵。

便是眼睛,也有極端的享受。

“柏原君?”

柏原杉擡起頭,面前的女人成熟嫵媚,他想了想,試探着問道:“安藝桑?”

“是我。”安藝祥子微笑道:“柏原君怎麼也在醫院?”

柏原杉攤攤手,無奈道:“有一點小問題,安藝桑是?”

“來看尚。”

柏原杉眨眨眼,問道:“不破君也住在這裡麼,我一直都不知道。”

安藝祥子臉上笑容依舊,完美經紀人的風度徹底呈現:“柏原君要一起去看看尚麼?”

就這樣,柏原杉跟着她走到了不破尚的病房。

牀上的人捧着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速的動着。聽見門響,他先是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隨即便瞪大的眼睛,叫道:“他怎麼會來?”

柏原杉心下暗笑,看來他不必對不破尚擔憂了,這麼中氣十足的樣子,根本就不是重症病人的樣子嘛!

安藝祥子笑道:“尚你不是很想見他麼?”

不破尚撇過頭:“誰想見他了?”

……柏原杉在一邊無辜的眨着眼睛,安藝祥子和不破尚的對話,到底是什麼狀態?

不破尚想見他?話說,今天真的不是愚人節麼?

柏原杉望天,儘量縮到安藝祥子身後,避免與不破尚的眼神相對。

“柏原君,我們尚晚上做夢的時候……”

“亂說什麼?安藝祥子你沒事兒幹麼?”不破尚匆匆忙忙打斷了安藝祥子的話,面上露出了幾乎可以稱之爲羞惱的神情,“真是囉嗦的女人。”

柏原杉依舊像個木樁子一般站在旁邊看着他們爭吵。

不破尚衝他勾了勾手指頭,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柏原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病號服,無奈道:“你說呢?”

不破尚眼中掠過一絲失望,卻很快被隱藏:“年輕人不要玩的太狠,小心出事啊!”

柏原杉嘴角抽了抽。

話說……不破尚真的有資格說這種話麼?

以叛逆不羈在娛樂圈成名的是誰啊?女朋友一天換一個的是誰啊?反正柏原杉可以確定,那個人的名字絕對不是柏原杉。

安藝祥子在兩個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悄悄推門出去。

柏原杉在不破尚牀邊拉了一張椅子,忍不住問道:“你身體……怎麼樣了?”

不破尚玩味的看了他一眼:“關心我?”

柏原杉翻了個白眼,一本正經的道:“雖然不破君是我最不喜歡的人之一,但是我們畢竟合作過一次,關心一下你的病情是應該的。”

“……真坦率啊!”不破尚盯了他一眼,露出一絲苦笑,“其實別的倒也沒什麼,只是返工的日子遙遙無期。安藝她還掛記着合作的情分來看我,事務所那邊,其實已經把我放棄了,過段時間合約到期,估計就會和我解約了。”

這一點柏原杉一直知道。

娛樂公司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身體健康可以創造無數財富的不破尚,而不是目前躺在病牀上沒有利用價值的不破尚。

只是柏原杉同樣很好奇,這種算得上是私密的事情,不破尚爲什麼願意和他說。

“安藝小姐是個很好的人。”

不破尚瞥了他一眼:“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破尚沉默着。

柏原杉靠近他的病牀,卻能聽見他一瞬間不平穩的呼吸聲。嘴上說不在乎不介意,心裡其實還是很介意的吧!

良久之後,不破尚才慢慢的開口:“其實在這一行混久了,纔會發現以前一心一意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那麼美好,而自己不在乎的,反而是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我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回到家鄉看一看。”

柏原杉沒有說話。

這樣的不破尚,讓他有一種陌生感。

“你又是怎麼回事?”他手指拽住柏原杉病號服的一片衣角,“怎麼不聲不響的住到醫院裡來了?”

柏原杉苦笑一聲。

他能怎麼說?

只能搪塞一句“身體不太舒服”?敷衍了事。

不破尚見他神色有異,心中明白他是有什麼不願意說的事情,便也不再追問。

“其實住院了也好。”

柏原杉被他說的摸不着頭腦:“嗯?”

“這樣就能多來陪陪我這個重症病人。”他指了指自己還綁着石膏的腿,有些揶揄的開口道:“我人品有些差,沒人願意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