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炮灰三十四]

【粉碎的希望】

對於浦原的指責, 藍染在最初的矇混沒有得逞之後,很淡定的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從浦原的口中得到虛化實驗這樣的字眼,無疑是印證了他的猜測, 浦原等於間接的承認了自己也瞭解虛化的事實, 更是讓彼此雙方都默契的隱瞞了這個目的。

藍染從容的將斬魄刀收起, 故意看了一眼石田君, 才轉向浦原, 淡然的開口,“今夜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銀, 要,小君, 走了。”

浦原在聽到他對石田君稱呼的一瞬間, 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爲什麼要這樣?”

石田君躊躇的看着一臉受傷的浦原,回頭又看了看藍染, 像是故意爲了給她留下話別的時間,藍染停下了腳步,並未回頭。

“她爲什麼要這樣,難道浦原隊長不清楚嗎?”溫和的聲音飄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浦原驚愕的看着石田君, 像是要從她的表情中探出答案一樣, 喃喃道, “難道說……”

但是……不可能啊!

石田君垂了垂眼簾, 深吸口氣, 堅定的看向浦原,“嘛, 就是這麼回事咯,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可能會有這麼一天,不是麼?”

“你的記憶……不、不可能的,明明封印是完整的,怎麼會……”浦原否決了自己的猜測,急切的思考着原因,當他的目光落在石田君腰間的斬魄刀上時,瞬間領悟,“難道……”

石田君的目光一黯,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他是知道的。

知道素盞的存在,知道自己的身體,同樣也知道有朝一日,會被素盞侵襲殆盡。

但是他沒有阻止。

或者說,浦原也是這樣希望的吧。

八神出雲若是能作爲石田君重生,對他來說是不是也是一直期待的呢?

石田君不知道答案,也不想在去探討這個答案了。

“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石田君,即使跟着藍染,你也不會解脫的,你應該很清楚他的力

量……”浦原焦急的想要對她解釋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不願將八神出雲的名字公佈於衆,更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藍染正是抓住了浦原的心理,才絲毫不在乎讓他們面對面交談,浦原的無法解釋會變成心虛,讓石田君的憤怒昇華到頂點。

只可惜,石田君並不像藍染所想的那樣,毅然決然的與浦原劃清界限,她只是很淡然的看着浦原,露出了理解的笑,“那種事情都無所謂了,我想要的很簡單,只要能保護好自己,跟着誰都可以。”

她很清楚浦原想要保護她的心情,也能理解他對八神出雲的感情,但所有的解釋都無法讓她釋懷,她並不憎恨欺騙,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有自己的意識不被侵蝕。

“其實你很清楚,你我之間,從一開始就只留下了利用。”淡淡的看着浦原,石田君說出了毫無感情的一句話。

浦原利用自己,讓愧疚之心得到彌補,償還對八神出雲的虧欠,或者帶着不純的動機,想讓她復活也是無可厚非的。

而她,更是帶着不純的目的故意進入十二番隊,利用浦原成爲了死神,甚至想利用他的技術逃離眼前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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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開始,她和浦原之間,似乎就已經註定了必然的關係,和必然的結局。

所以……

“就這樣結束,挺好的,”再度看了一眼浦原,石田君慢慢回頭,走近市丸銀的身邊,“我們走吧。”

浦原瞠目結舌,他從沒想過要犧牲掉石田君,對他來說,她不僅僅是八神出雲的妹妹,更是……

“等等,事情還沒……”衝動的話即將脫口而出,身後卻傳來了鐵齋的警告——

“請退避一下,浦原大人!”

浦原愕然轉身,發覺他已經擡起右臂,凝聚起靈力——

“破道之八十八,飛雷擊賊震天雷炮!”

巨大的藍色光束夾雜着雷擊一般的巨響襲向了從容離去的四人,強烈的靈壓席捲起地面的土地,眼看就要擊中藍染爲首的一行人時,意外發生了!

“縛道之八十一,斷空。”

簡單清冷的一句話,在尾音落下的一瞬間,拔地而起的淡藍色透明牆壁挺立在四人背後,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響,一時間火光沖天,地面和樹木被強烈的衝擊波震撼,地動山搖。

等到煙塵消散,藍染四人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了。

看着破碎的斷空壁身,浦原露出了憂傷的表情。

石田君……

**********

最終,浦原還是被流放了,連帶夜一以及被虛化的隊長們,全部逃往了現世。

涅繭利順利的成爲了十二番隊的隊長,在他成爲隊長的前一天,藍染幫石田君申請了轉隊,正式進入五番隊。

過不了多久,藍染也會成爲五番隊的隊長的。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了。

石田君坐在五番隊的隊長室裡,看着脖頸間的心之鎖,若有所思。

經過幾名隊長副隊長的求生意志,心之鎖的光芒此刻耀眼奪目,彷彿在下一秒就能將她帶離這個世界。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一直沒有要離開的徵兆。

“在想什麼呢?”市丸銀的聲音傳來,腳步接近,在她身側站定,低頭看向她手間的飾物,露出了感興趣的笑容,“哎……這個項鍊好像你一直都戴着呢,是什麼重要的定情之物嗎?”

石田君翻了個白眼,瞪了他無辜的笑臉一眼,“你以爲誰都跟亂菊似的非要留着前男友給的信物做個念想嗎?”

“……”市丸銀摸了摸鼻子,識趣的閉嘴,總覺得這丫頭自從浦原離開之後,脾氣越來越暴躁了。

嘛嘛……果然爸爸的位置不可替代啊……

看他一臉感慨的表情,石田君就是用頭髮絲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麼,索性不理會讓他想個徹底去。

“藍染副隊長讓我告訴你,浦原離開了,你就必須想辦法回到自己的身體中去,否則以現在的義骸技術,沒辦法徹底保證你的生命安全,畢竟浦原的藥劑是你生存下來的唯一方法。”市丸銀坐在她對面的茶几上,翹着腿解釋,“你打算怎麼辦?”

石田君早就料到會變成這樣,再說她本來也是希望能脫離眼前的義骸,除了借用藍染崩玉的力量之外,浦原是不會允許她這種自殺行爲的,輕鬆的聳了聳肩膀,“那就要看藍染副隊長的決定了,我無所謂。”

市丸銀嘆了口氣,拉過她,使勁捏了捏她的臉蛋,一副又愛又恨的樣子,“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從來沒遇到過你這種孩子。”

石田君抖三抖,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忍不住吐槽,“你跟我一樣大啊孩子,少來裝什麼少年老成的噁心死了。”

市丸銀摸了摸自己的臉皮,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嘛……我還不至於少年老成那麼誇張吧……”

掙脫了他的手,石田君走向隊長辦公桌,隨意坐在椅子上,“藍染副隊長打算怎麼辦呢,關於八神出雲。”

“藍染副隊長的意思當然要看你咯,如果你願意配合,他會盡全力讓你回到本體中,如果你實在害怕危險,相信他也會想方設法研製出藥劑的。”市丸銀起身走近辦公桌,隔着桌子看向她,“你的選擇呢?”

石田君就是要等他幫自己回到八神出雲的本體時,徹底逃離素盞的控制,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那就按藍染副隊長的想法辦吧,我還是更喜歡真實的□□而非義骸。”

“嘛,我就知道你會這麼選擇,那我就去通知藍染副隊長咯,”市丸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不得不說,藍染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或許他是怕封印在雙殛之丘下的八神本體被瀞靈庭發現,總之當石田君答應了迴歸本體之後的第三天,就被叫去了現場準備進行試驗了。

浦原離開已經有五天了,距離那個極限的日子還剩下兩天,如果石田君再不採取措施,她會很快衰竭死亡。

當市丸銀帶着她來到封印地時,石田君驚訝的發現原本封印着八神出雲的五道黑色火焰已經轉爲了淡藍,封印的圖像也改變了不少,巨大水晶的旁邊連接着一個實驗臺,各種醫療針劑擺了一堆,看起來有些嚇人。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緊張,藍染柔和的安撫道,“不用擔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即使失敗,也有新的義骸爲你替換的。”

石田君嚥了咽口水,但仍舊換解不了心裡的恐懼,她雖然盼着能脫離素盞的控制,但不代表可以相信藍染會萬無一失。

一旦上了手術檯,可能發生什麼,誰也保證不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石田君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她只能希望這次借藍染之手讓心之鎖提前發動,這樣她的靈魂就

可以脫離死神的世界,也脫離了素盞的糾纏,至於八神出雲的死活,對她來說無足輕重。

狠下心來,她從容的走到試驗檯上,躺了下去。

藍染一邊往她的身上插着各種各樣的管子,一邊安慰道,“不用害怕,崩玉的力量足以保存你的意志,甚至將你的精神完全取出重新注入到八神的身體裡,只要脫離了封印,所有的傷勢都可以靠超速再生復原,不用擔心受到任何傷害。”

石田君麻木的點了點頭,生硬的道,“麻煩你了,藍染副隊長……”

藍染點了點頭,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髮,將連接石田君身體的管子插至另一個容器裡,然後又將連接水晶的管子同樣放入,當一切準備就緒,他拿出了崩玉,放進連接水晶和石田君身體的插管容器中。

一瞬間,崩玉突然綻放出刺目的紫光,沿着試管的方向,將八神出雲的水晶和石田君的身體聯繫到了一起!

強烈的靈壓鋪天蓋地的襲來,石田君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裡充滿了靈子,似乎有什麼涌入,又有什麼流逝了,腦海裡充斥着各式各樣的畫面,素盞、浦原、夜一,瀞靈庭的一切,流魂街的所有,虛圈的全部,都潮涌着進入了她的意識,讓她頭痛欲裂。

咬牙忍耐着這種痛苦,石田君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脫離了義骸的束縛,遊移向了未知的空間。

太好了……終於逃出來了……

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看着距離洞穴的頂端越來越近,鬆了口氣。

看樣子,她就要進入下一個世界了……

“咯嘣。”

細微的龜裂聲讓石田君的頭腦瞬間清醒,她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胸前的心之鎖,蔚藍的光芒中,心形的鎖墜竟然出現了裂縫!

這是怎麼回事——?!

石田君慌了,她記得仙女說過,如果心之鎖損毀的話,那她就魂飛魄散,再也無法回到現實世界了!

開玩笑吧?!!

“哎呀……這是……?”藍染像是發現了什麼詭異的事情,皺起了眉頭。

拜託,就算是藍染也好,救救我啊!我還不想魂飛魄散啊——!

“咔嚓!”

當她腦海中印出着最後無聲的求救時,心之鎖碎了!

不——難道……

四周的空間瞬間扭曲了起來,空氣裡像是出現了黑洞一樣,將周圍的一切猛然吸收,石田君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撕成了碎片,跟着心之鎖淡藍的粉末飄向了黑洞之中!

不要……她還不想死……她……

救命啊——!

誰能……

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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