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樣子眥睚必報的小人物糾纏實在並非夜殤的愛好,特別爭端還是對方率先自顧自的挑起的,自我意識未免太過剩了一些。
但是因爲討厭保脅卓人而立馬退出保護聖天子的任務一事也不妥,萬一夜殤一退出,那些聖居護衛隊的人不足以保護聖天子而產生了意外的話,那麼反倒會讓夜殤更加顯得像是暗殺者。
所謂的會議最終自然是沒有得出任何的結果而不了了之了。
考慮到有暗殺者這一點,聖天子的外出事務應該被立即停止,以防在公衆場合被人直接襲擊,但是聖天子似乎無法忍受和平的會談陷入僵局,因此並不打算中止會談,即使冒着生命危險,也要一意孤行的同齊武宗玄交涉。她與齊武第二次非正式會談即將召開。
在這暗殺者逐漸逼近的情況之下,夜殤理應更加嚴肅一點、更加認真一點的,畢竟他倒是不想看到聖天子在自己眼皮底下死去。
直到走出聖居之前,他本是抱着這樣子的想法略微提起了點正經心思的,然而接下去,便接到了一通令人意外的電話。
說是令人意外,倒也不至於是刺殺聖天子幕後的暗殺者突然打電話給他,增加他的犯罪嫌疑的地步,而是本來應該只是擦肩而過的偶遇關係的某隻蘿莉在事情稍微平靜下來的時候給他打了電話。
因爲上一次暗殺聖天子的事件風波剛過去,距離聖天子的下一次出行又恰好有一段時間,所以夜殤倒是很有充足的時間接一下私人方面的電話。
“喂~~~,是夜殤先生嗎?”
一接起手機,對面傳來便是那種軟綿綿、無精打采的語氣,總覺得她要準確的打電話給夜殤都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亦或者說,緹娜的通訊錄裡本來就只有夜殤等少數人罷了。
“是的,你沒有打錯號碼。”夜殤對於這個蘿莉的迷迷糊糊氣質感到沒好氣的說道,要是他開玩笑說‘對不起,你打錯了。’,恐怕對面肯定會立即說一句‘抱歉’,然後迷迷糊糊的把電話掛斷了。
“太好了,夜殤先生沒有直接掛掉或是假裝不認識我。”手機對面傳來了小蘿莉略顯得歡快的語氣,對於一直都給人無精打采、睡眠不足印象的緹娜來說,夜殤接了她的電話這一點,竟然是足以讓她心神一振的驚喜嗎?
“我爲什麼非得這樣子做呢?”夜殤輕笑着說道,雖然只是偶然碰面過一次,但他還不至於是如此薄情寡義的人。
不過其實夜殤倒還真的打算這樣子‘戲弄’一下緹娜的,只不過考慮到萬一對方的意識不足以分辨出他是否是在開玩笑而哭鼻子的話,那就不好了。
“因爲夜殤先生是一個性格‘惡劣’的蘿莉控,玩弄少女心的魂淡。”緹娜如此說道,雖然看起來迷迷糊糊的,但是意外對於夜殤的特點一語中的了。
“……”夜殤默然無語,壓下自己想要吐槽的打算,沒有任何回覆。跟一枚蘿莉認真你就輸了,跟一枚蘿莉認真你就輸了,跟一枚蘿莉認真你就輸了……,就這樣子在心裡對自己重複了三遍。
在夜殤靜候佳音的時候,緹娜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是主動打電話的人,應該有什麼事情要說,“那個,夜殤先生,最近緹娜沒有什麼其它事情要忙的,所以接下去想要去逛街。”
“哦。”夜殤點了點頭,然後呢?一個十歲的小蘿莉能夠有什麼事情好忙活的,而且在知道了緹娜接下去要去逛街的事情之下,對於夜殤而言似乎也並沒有什麼用啊,“然後呢?”
“可是我是一個人出去。”
“……”
“而且還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
“……”
“可能會遇到很多危險。”
“……”
“路上碰到了一些有特殊癖好的變態,手無縛雞之力的緹娜也不擅於反抗。”
“……”
“因爲緹娜很迷糊的緣故,所以就算是看錯了大街上路燈的顏色而被沉重的鐵塊碾過也不是不可能的。”
“……”
“因爲緹娜很迷糊的緣故……”
“好了,能用出如此氣勢磅礴的排比句來說服我的小少女怎麼可能迷糊啊。”夜殤扶了扶額,“你是不喜歡自己一個人逛街,所以讓我陪你是吧。”
“緹娜可沒有這麼說,但是既然夜殤先生如此要求了的話,那麼緹娜也沒有辦法反駁,畢竟緹娜只是一個小孩子罷了。”緹娜說道,然後小聲的補充了一句,“而且,緹娜並不是不喜歡自己一個人逛街,只是更喜歡和夜殤先生一起而已。”
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通過一面之緣就得出了這個結論的。
“我明白了,你打算在哪裡集合?”
“聖居旁邊的公園噴水池。”緹娜立即說道,看得出來她的確是處心積慮才提出了邀約的。這裡雖然不能夠稱之爲老地方,但是好歹也是兩人第一次碰面的地方附近。
“ok。”夜殤點了點頭,可以在電話裡清楚聽到對方因爲撒嬌成功而滿意的哼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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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給你買來了。”
夜殤跑回長椅邊,將從章魚燒店家買來的其中一份章魚燒遞過去。緹娜?斯普朗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幸福地眯起眼睛。
“謝謝你。”
週末午後的國家公園裡陽光燦爛,草木在微風的吹拂下愉悅地搖擺身姿。園內建有小型的人工噴水池,落下的水花濺起的飛沫拂過面龐帶來一絲涼意。周圍充滿了攜幼出行的家庭的歡聲笑語。
夜殤懶洋洋地坐在緹娜旁邊,這樣子悠閒的時間,倒也是不錯的緩衝期。
瞥了一眼旁邊,與上次的睡衣相比,緹娜今天穿了一件摸胸的禮服,看得出來是精心挑選過的。可是從胸前鈕釦扣錯一格,以及髮夾歪了這兩點來看,還是缺少點睛之筆。恐怕是因爲犯困迷糊纔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吧。
就在夜殤思考的時候,一旁的緹娜無力地耷拉下腦袋差點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睛從口袋裡摸出了咖啡因的藥瓶,將裡面的藥片灑在章魚燒上。
“喂等下!有這種吃法嗎?”
“怎麼了,夜殤先生?”
緹娜慢慢擡起因爲睡眼朦朧而顯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夜殤。看她這樣子夜殤的怒氣也消散不少,對她擺了擺手說,“算了,沒事”。
緹娜笨拙地挑起一顆沾滿了藥片的章魚燒,準備放進嘴裡。
“啊!”
然後手一滑,嘴巴咬了個空,章魚燒噗嗤一聲落在地上。
緹娜不好意思地稍稍擡起頭望向夜殤。
夜殤揮了揮手錶示自己並沒有生氣。
放着身旁再次開始與章魚燒進行搏鬥的緹娜,夜殤心情一轉,背靠在長椅上挺直胸膛,仰望天上的流雲雲捲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