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萱露出一個笑容,柔柔地,非常地無害,她清澈的眼睛看着瘦子,柔情似水繾綣多情。
只見她又輕柔地道:“不要怕,我非常喜歡你,你且過來……過來!”
令所有人驚奇的是,這瘦子真的放下了刀,很癡迷地向任文萱走過來。
任文萱的笑容在這一刻完全消失,只見她手上絲帶一揚,纔到她身邊的瘦子就這麼毫無抵抗地栽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聲息。
這人武功也是一流水平,但是意志定力實在不如那胖子,難怪只能做副手。
看向剩下的六人,這六人也被蠱惑一般向任文萱走來。
任文萱也沒留手,一劍一個頃刻間就全部收拾掉。
獨立在一羣的屍首中,她從指間逼出一隻蠱蟲,黑血蠱。
黑血蠱,顧名思義就是會讓人體血液變成黑色的毒蠱,劇毒無比。
黑血蠱戳破胖子和瘦子皮膚,兩人的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等任文萱召回黑血蠱,兩人已經變成看不清面目的毒人。
然後她從懷中拿出火石,這一羣死人頓時燃燒起來。
這時候要查胖子和瘦子遺留下的殘屍,也只會查出致命的是中了某種劇毒,而不會發現任何天魔*的痕跡。
她遲早要泄露自己會天魔*,但是能晚則晚。
她還沒有回陰癸派的準備!
將觀雲小道士丟在馬上,任文萱壓下體內傷勢,迅速跳上馬背,轉瞬間,兩人一馬就看不到原來那處毀屍滅跡的火光。
就在她們離開不久,從山後的下來一個年輕男子,正是和梵清惠分開走的楊林。
看着眼前火,和那片劇毒的黑血,這陰癸派的女人到是心狠手辣得緊!思忖片刻,也沒必要去追,還是找宋缺要緊,當下也不做什麼就迅速走了。
又過了不到兩刻鐘,一片焦屍的場地迎來了不少武林人士。
“是血殺寨的人。”落地的兵刃和殘餘的衣服式樣,還有山上藏着的馬,很快讓人查到死掉人的身份。
“死得好啊!”有些人忍不住說道。
血殺寨的人殺人不眨眼,又喜愛人肉,常常所過之處,都會出現滅門或滅村慘案!
“血殺寨的大當家朱造烈可是個斬殺先天的高手,到底是哪位高手殺的?”
“最近前往三峽的先天高手數不勝數,多半是其中一位順手施爲吧!”
“會不會是梵仙子?”
“不會,梵仙子行事就是全部滅殺此惡,也不會放火滅跡。”
“殘屍上劇毒無比,更像邪道手段。”
“那是狗咬狗了?哈哈!”
“你說話小心點,被邪道路過的高手聽見了,你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裡的邪道並不止魔門,還有其他黑道人物,魔門只是邪道最神秘最強大的一支。就是這個血殺寨,也是邪道中人。
有些小心又智計的人物卻皺了皺眉,因爲他們發現殘屍上的劍痕和席應身上那致命的一劍顯然很相似,不過也只是相似,不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邊遭人調查,另一邊的任文萱馱着觀雲快速飛馳了三十里才停下來。
她不知道,南蠻寨中的三長老一路摸索而來,看見屍體上的毒後,已經有所明悟。
三十里外是座縣城,回陽縣,人口有四千戶,在隋初時算一個上縣。
任文萱尋了家客棧要了一間房,無視客棧中酒客震驚和奇異的目光就提着觀雲小道士進了房間。
全縣很快得知縣裡來了一位傾城美人,很多心慕者都彙集平安客棧想一睹芳容,可是美人提着一個暈迷的道士同房了,這……
有罵道士走了狗屎運,也有抱着希望猜測是不是兄妹,或者道士是美人的仇人,更有在街上只遙遙見過馬上的美人一眼的後悔自己沒早早出家做道士!
宋缺在這縣城休整了一天,體內的毒也已經解了,這會兒聽到這消息,找了個在街上見過的人問具體面貌,那人雖然無法說出形容,但是一說衣着,他心中就肯定來的就是戲弄他的少女。
或許是因爲解藥方子是真的緣故,回憶起人來,他心中的好感沒有完全喪失,因爲是第一次動心,永遠是人生中最值得記憶的存在,也是最純粹的感情。
他思忖了片刻,還是出了客棧。
任文萱的房間在地字九號房,旁邊兩側房間在這時已經被人先下手爲強,宋缺選了隔着大堂半空的對面房間住了下來。
房間裡的任文萱弄醒了觀雲後,也不和他解釋,就讓她給自己買藥。
而觀雲看任文萱的臉色並不好,意識到她的傷可能更加重,也不多話便答應下來出門。
不提外界的觀雲一舉一動爲人注意,任文萱在房間裡竭力運功療傷。
三天兩夜後,她中途只喝了兩次藥、用過一次食物和水,其餘的時間都在打坐恢復當中,而觀雲除了親手煎藥就是在給他護法。
他可是發現了,他們房間周圍的人多了起來。
這般靜心調息,效果也是顯著的。
原本崩裂開的傷口和內傷加重的她經過這三天,傷勢再度平穩下來,尤其真氣恢復到了四成,比之和匪人交戰前的狀態也要好上不少。
“我已經好了,你去休息吧!”任文萱對着眼皮子有些不住打架的觀雲說道,觀雲是個二流武者,這三天不住地忙活,又因爲護法從沒睡覺,早就累極了。
觀雲立刻睜開眼睛,見原本打坐的任文萱睜開眼和他說話,無意識地說:“好好好,我馬上去辦!”
任文萱淺笑出聲,觀雲的臉立刻紅了,這時回憶起任文萱說得話,很快又擡頭看她的面容,不再是那如大病時的蒼白,現在肌膚似雪,卻也有了血色,精神也不再倦怠,顯然是大好了。
“我給你把脈吧!”
任文萱伸出手,觀雲的醫術還是很靠譜,這很快確定任文萱都往良性處發展。
“好好休息。”她再次溫言勸說。
觀雲點點頭。
緊繃的心終於松下,他也真的很累了。
屋內只剩下兩個人,被任文萱注視着,觀雲侷促地說:“我……我再去定一間房。”
任文萱笑着答應下來。
觀雲轉身,卻在走到門口拉門時,觀雲又回過頭。
“姑娘,你命中帶孤,退一步或許改變命運。”
任文萱笑着問:“小道士,你是看出什麼來了?”
觀雲低下頭,不答反而繼續說道:“你在二十七歲會有一死劫,姑娘千萬莫執着!這纔會有一線生機。”
任文萱目光閃了閃。
“我走了!”觀雲再不看她,迅速開門離去。
摸了摸自己這張臉,到底是如何看出來的?
這小道士看着純良、懵懂,卻也是個難得澄明的人,竟然看出她要不辭而別,將該說的都說了。
二十七歲大劫?她笑了笑,能平安活到二十歲很不錯呢?
起身走到門口,卻不曾關門,而是走了出去,站在欄杆處看觀雲如逃命一般下了樓。
這小道士也很靦腆!
希望他在這個紛亂的世界能夠活得好好的!莫在這般純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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