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藍突然不知所蹤,我就猜到是與你有關,”頓了頓,風見修的眼神很有些複雜,“雖然不知道這些年你去了哪裡,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你們之間的羈絆更加牢不可破了吧?”
夏目安靜的仰望着他,黃金獸瞳熠熠生輝,偏偏扣在頭頂的獅子耳朵顯得很是可愛,稍稍中和了魔裝帶來的凌厲氣勢。 し
“正是如此,風見先生。藍因爲我放棄了歌壇,失蹤三年對人氣帶來的打擊是可以預料的,我感到愧疚和惋惜,所以想送他一份大禮。”夏目出現在這裡,是因爲籌備的新作中有一首歌,無論如何都想讓藍來演唱。
風見修說不上來此時的心情,好像得到了很早以前就已經獲知的悲劇結果,心臟處只餘綿密的疼痛。他擡起手,輕輕的碰了碰夏目的發頂,然後移開手,舉動間滿含剋制。
“抱歉,這次這些……是我連累你了。”他有些歉意的說道。
夏目卻搖頭,“不,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我早晚要跟這些血族對上,哪怕不是爲了風見先生,爲了在東京的友人也會這麼做的。”
他轉身幾步,走到了直接嵌進牆壁裡的血族頭領面前。不愧是恢復能力強大的血族,這樣嚴重的傷勢下,竟然還能微微擡起頭來,露出血紅的眼睛。
“你就……不怕得罪……長老會嗎?”
“很遺憾,從未畏懼過。”夏目把作勢要撓花血族一張臉的黑貓抱起來,順了順毛,“這些人中,只有你能回去,回去通知血族長老會……”
“高天原不日降臨!”
血族的瞳孔驟然緊縮,他的嘴脣開始顫動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麼最令人恐慌的事物。也確實如此,東京自古以來是妖怪的地盤,他們貿然深入已經是大忌,好巧不巧,夏目和的場靜司都不在,讓血族頭領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乾脆不打算走了,想吞下這塊地盤。前段時間甚至剛對妖怪的據點發動了襲擊,精銳缺乏的情況下,妖怪們吃了不小的虧。
可是現在局面逆轉,高天原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竟然會降臨到這世界之上!更甚於,直接降臨到……血族的長老會。
作大死!!!
血族頭領狼狽的離開,夏目像承諾的那樣並沒有追擊,馬爾巴士碎碎唸了好一會兒才止住。夏目解除了魔裝,順勢問起風見修爲什麼會遭遇血族的問題。
簡而言之,就是腦殘粉逼死偶像的故事,血族的一位女性長老瘋了一般的迷戀風見修,動了把他帶回歐洲的心思,於是派出手下交涉,交涉不成,當然就要用強了。
作爲一個人類,風見修感到壓力很大。
在夏目面前,他從來不是光芒萬丈的偶像,而只是個懶散的大叔,一邊吃着夏目的烤魚,一邊控訴血族的蠻橫無理,夏目嘴角微抽,嘆了口氣。
“這事我會解決的,風見先生不必擔心。”
“……你之前說,來這裡是爲了一首歌?”風見修抓重點的能力向來很好,雖然這首歌他恐怕是沒份了,不過聽一聽也是好的。他感覺夏目成長了很多,這種成長必定會體現在他的歌中,帶給聽衆遠超以往的聽覺盛宴!
夏目點點頭,“我聽說這裡有瀑布,滿月的時候,瀑布周圍都是上下飛舞的螢火蟲,這正是我想象中的、將要呈現在書中的景象!”
的場靜司沒能跟夏目一起出門,不開心的走進房間,房子其實很小,可是因爲是夏目故居的緣故,他一點也沒有嫌棄的表現。在夏目長待的書桌旁坐下來,的場靜司的視線落到了那一厚沓稿紙上,隨手翻開了兩頁……
【終有一天,你我會刀劍相向!】
開篇就是凌厲的殺機,紅月的光落到粼粼的湖面上,恰似血浪翻涌,層層疊疊的血浪之下,有什麼睜開了眼睛,露出不屬於人類的黃金瞳。寬大的羽織隨水紋徐徐飄搖,浸了水的通透,使得那個人背上的刺青隱隱浮現。熔岩的火光在他脊背上緩緩流淌,遇到纏繞在身側的鎖鏈,不甘的緩緩熄滅。
已經……過去多少年了呢……
不知道……
那麼……爲什麼要留下……
【於大凶之日誕生於世,焚燬一百零八城!】梵唱聲隱隱,禪杖被高舉起來,發出古拙厚重的聲音,【以我的血!以我的骨!務必封印這不祥的——】
【鳳凰!!!】
禪杖呼嘯而下,禪師的身體隨之瓦解成漫天血雨,他擡起睫毛,染血的視線中,只有一張張飽含着莫大驚恐與嫌惡的面容。
【不祥的……不祥的……他是災禍……】
水波一顫,月影頓缺,大湖四周萬木蕭零,火焰在湖心翻滾一下,寂靜無聲。
一時之間,房間裡只剩下翻動稿紙的沙沙聲,的場靜司正看得入神,翻下頁,卻摸了個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前傳的後續呢喂!酒吞童子纔剛出場好嗎!他把鳳凰從湖裡撈出來封爲戰將,然後呢?!劇情進展到這裡跟題目的《山神之森》有什麼鬼關係啊!
的場靜司頓時覺得夏目在下很大一盤棋,又想看下文,鬱悶的走到迴廊下踱步,一圈又一圈。夏目一回來就看到這情景,忍不住笑了起來,“靜司,發生什麼了嗎?”
不等的場靜司回答,他已經發現了什麼,“難道是看了手稿嗎?寫完之前看的話會很吊胃口的……”
的場靜司感覺膝蓋中了一箭_(:3ゝ∠)_
“無論如何,那兩個人是會在一起的吧?都是大妖門當戶對,救命之恩更應該……”
“不是的呢~”夏目微笑着打斷了他的幻想,“會分開的,鳳凰就是山神啊,承蒙人類的感召,希望能化身爲鎮守一方的神明。”
“……我不管!反正一定要在一起!”
“靜司又把書裡的人物帶入了什麼,原型不是我和你啊!”
“我不管!”
夏目泄氣了,的場靜司真固執起來他也沒辦法,只能轉移話題,“我聽流墨說了,東京這邊的妖怪勢力大爲削弱,隨便一支外來勢力就能欺負上門。”
的場靜司一點頭,表示早就知道了,“最近我就在處理這方面的事,臨時把言峰綺禮借調過來,想必很快就會解決。”
夏目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開口道:“神父先生不可能一直留在東京,還是高天原迴歸更爲穩妥,綱君那邊已經完成了繼承儀式,我們大可跟他們一起去十年後,繼位也無所謂了,畢竟拖得時間越長,積累的事務反而越多。”
想到被文件埋掉的場景,夏目還好,的場靜司卻是皺眉。沒有前輩在身邊的日子固然輕鬆,可是相對的,少了高天原這麼一份巨大的戰力,到底還是有不便之處。的場靜司用慣了骨女等妖怪,現在身邊沒人使喚,確實不太習慣。
可是回去的話……一想到天照那張臉他就心塞!
“那現在正在動筆的新作?”
“那個不急,高天原上藏書多,速度只會快不會慢。”夏目想到了什麼,甚爲乖巧的彎起了眼睛,“所以在我閉關寫作的時間裡,政務就拜託靜司了。”
的場靜司:有種被坑的感覺……
水霧裊裊上升,茶香隨之發散出來,面對這樣一杯好茶,白髮青年卻只是望着對面的神明,手伸進衣兜裡,掏出了一袋棉花糖。
“要嗎?橘子味的呢~”
天照籠着衣袖淡笑,“不必了,我不喜歡甜食。”
見他不要,白蘭自顧自的撕開了棉花糖,拿兩顆丟進嘴裡,濃郁的甜味讓他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了些許,開始推測天照的用意。他毫不懷疑,殺死自己只在天照一念之間,那個銀髮的戰將是他無堅不摧的劍,白蘭並沒有足夠的信心從她手中活下來。
兩人都沉默着,先出聲代表着喪失先機,天照更是優哉遊哉的捧起茶盞喝了口茶,神情稱得上是溫文,很難想象,這個青年形態的神明已經渡過了上萬年之久的悠長歲月。
天照可以從早坐到晚,神明和妖怪的壽命長到無法計數,浪費一些時間算不了什麼,可是白蘭不同,他有急切想要達成的願望,這是他不得不暴露的軟肋。
“有關成神的問題,天照大神可以稍作解答嗎?我還真是非常好奇呢~”白蘭輕快的開口,笑起來顯得很是活潑可親,不過他面對的是天照,不說當年高天原風采各異的神明,但是現在仍然生活在高天原的妖怪們,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唯一能讓天照癡漢一下的,也只有自家血裔了。
“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天照似笑非笑的問道,“當然,閣下是客人,都聽也可以。”
白蘭託着腮,輕快的眨了眨眼,“那麼我就要貪心點了~”
“假話是,得到足夠的神明之血,實施換血工程的話,就可以成神。”
白蘭感嘆了一聲,“還真是難以做到的事情,神明是不會捨己爲人的呢。”
“至於真話……”天照輕輕的笑了,璀璨輝煌的黃金瞳中,驟然流露出刻骨的惡意。
“乾脆溺死在你的美夢中吧!”
今天去支教,累慘了,所以字數少點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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