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陣可以說是損傷慘重,如果沒有天羽羽斬及時救場,恐怕碎一兩把刀都是有可能的,審神者眼淚嘩嘩的,特別特別心疼的拽着江雪的袖子。
“江雪江雪~別任性了~快點包紮傷口!”
江雪左文字別過頭去,清淡的眉眼還是像往常一樣寫滿了“我不高興”,“這個世界依舊悲傷的無可救藥……如果犧牲我就能圓滿的話……”
天羽羽斬已經利落的把繃帶綁到了他手臂上,緊緊纏了幾圈,稍微止了點血,不過如果想進一步的恢復,還是要回到本丸手入才行。江雪的視線落到那串佛珠上,可見是被經常摩挲的,檀木的珠子呈現一種細膩的瑩潤,玉白的佛骨舍利閃爍生輝。
“……這個嗎?”察覺到他的視線,天羽羽斬微微一笑,眼睛亮閃閃的,“是審神者大人特意爲我求來的,說‘有總比沒有好,至少可以有點心理安慰’之類的,所以就一直帶着了。”
江雪不作聲,一邊的審神者已經開始感情氾濫的擦眼睛,“天羽的審神者真的非常非常在乎天羽啊……而且土豪!這東西是隨隨便便就能求來的嗎?!”
期待……以及愛重,在乎得不得了,甚至試圖用虛無縹緲的佛家氣韻護住自己珍愛的刀劍……
啊啊,也不怪那個審神者能把神劍召喚出來,除了歐洲人血統之外恐怕就是這份心意了吧?當然歐洲人血統是最最重要的qvq!
審神者蹲在地上胡思亂想,突然間,一把黑鞘白柄的太刀遞到了她面前,天羽羽斬滿眼的戀戀不捨,“今天出陣撿到的,看到您隊伍裡好像沒有這把刀劍的樣子,送給您好了。”
作爲一名兢兢業業的審神者,又有臉非手黑的可怕屬性,審神者可以大言不慚的表示,她認得所有三花以上刀劍的本體長什麼樣!現實拿不到只有夢中能跪舔,爺爺鶴丸和江雪統統是用繪馬賭出來的,試問她對那些稀有刀劍們怎麼可能不熟悉?!
隱藏六花狐球啊啊啊啊啊啊啊!!!
審神者口水都快滴答了,想要伸手又想要保持形象,臉上的表情一時分外奇怪,夾雜着渴望和痛苦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太刀,糾結要不要厚臉皮伸出爪子去。
“你……怎麼不……帶回……自家本丸……”審神者捧着搖搖欲墜的良心,艱難的問出一句。天羽羽斬默默地低頭,嘆了口氣。
“我家審神者大人會吃醋的……啊,就是那種扒在門邊一直幽幽的看不停冒黑氣的樣子,他嚴令禁止我往回帶刀劍。雖然我也想有幾個夥伴能一起出陣,順便分擔一下近侍的任務,不過還是審神者大人的願望比較重要。”
“還有,有點失禮,我能問一下這孩子的名字嗎?”
審神者聽的有些麻木了,她覺得天羽羽斬的審神者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的傢伙!一聽到這種柔軟的提問,下意識地也放柔了聲音。
“小狐丸喲~他是小狐丸~”
天羽羽斬恍然大悟,繼而一臉笑意,“怪不得,感覺毛絨絨的……”
刀劍被正式轉手,審神者一臉夢幻地飄着走,受傷的刀劍得到了基本處理,天羽羽斬調轉方向,索性就送他們回去。回去的方向與回自己本丸的方向完全相反,天羽羽斬有點在意,不時回頭看看。他平時並不被允許走那麼遠,審神者大人其實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不得不分開的時候,也要保證一定的距離。
簡直就像擔心着……他會突然飛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一樣……
“請用~~~特製的櫻餅喲~~~”審神者一臉盪漾的把點心捧到天羽羽斬面前,“我敢說別的地方都吃不到這樣的櫻餅!”
“非常感謝……”天羽羽斬拿起一塊,小小的咬了一口,淡淡的花香浸入脣齒,他微微眯起眼睛,顯然很是享受。
他是光明的神劍,喜歡陽光和風,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當然,他本身也是世間美好的化身,明明身爲刀劍,歸入鞘中時,卻顯得格外無害而溫柔。
“那麼,現在要開始召喚了喲!”審神者沐浴焚香完畢,一身正裝站在房間正中,面前的刀架上正擺放着太刀小狐丸。低眉順眼的,審神者先念了一段表達虔誠的禱詞,又把刀劍狠狠地誇了一通,這才姿態隆重的請求道:
“綜上,請您與我一同禦敵,將歷史導回真正的路途!”
天羽羽斬眼神飄移了一瞬,一旁的鶴丸瞥了他一眼,笑盈盈的問道:“怎麼?你不是被這樣召喚出來的嗎?啊對了,神劍也許要更隆重吧?”
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啊!真正的原因是審神者大人一直在撫摸他的本體!簡直……簡直……不能忍啊!
再對比一下審神者的召喚儀式,天羽羽斬森森的覺得,自己貌似非常的不矜持_(:3ゝ∠)_
天羽羽斬一臉糾結的看着刀劍上猛然綻放華光,光芒之中,一個白髮青年的形象漸漸清晰,長髮有些蓬鬆的亂翹着,頭頂的兩撮像是狐狸毛絨絨的耳朵,青年睜開赭紅的眼眸,第一眼看到的正是……正襟危坐一手拿櫻餅的天羽羽斬!
手腕上大力傳來,天羽羽斬嘴裡還叼着半塊櫻餅,就被高大的青年帶到了身前,淺琥珀色的眼眸因爲錯愕圓睜着,到這種時候,他還不忘把櫻餅嚼嚼嚥下去,繼續一臉錯愕的看着剛剛現身的付喪神,艱難的想要解釋什麼。
“您……誤會了……”
“也許您會覺得我的行爲太過粗野,”小狐丸完全忽略了那點微弱的聲音,還沉浸在被召喚出的喜悅中,“但是之前的一瞬間,我是真的想對您公主抱的!”
“那個……我說……”
“在亂軍之中將我帶出,您的手非常溫暖……”
“請、請容我說兩句……”
“當時我就在想,審神者大人一定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審神者瞠目結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還穿着召喚時的盛裝,自以爲美貌度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整個人皮卡皮卡的閃光!誰知道!會是!現在!這種發展啊!她長得很像背景板嗎摔!
最重要的是!那小手我還沒摸過呢qvq
三日月宗近微笑着,默默揚起了自己的本體,帶着鞘的太刀掄下去依然很痛!小狐丸抱頭鼠竄,天羽羽斬攏袖站在一邊,有些茫然的看着房間裡的大逃殺,最終嘆了口氣,視線又轉回那碟櫻餅上。
嚼嚼嚼……淡定的吃掉了所有的櫻餅之後,在審神者的調停下,兩把三條刀派的太刀停止了兄弟鬩牆的鬥毆,天羽羽斬拍拍手上的碎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審神者大人有規定我的門禁時間。受到招待真的非常開心,給你們添麻煩了~”
非常有禮貌的道過謝,天羽羽斬攏起羽織,姿態端莊的走出門去。小狐丸的頭毛經歷一場大逃殺之後更加凌亂了,他蔫噠噠的看了一眼天羽羽斬背在身後的大太刀,終於死心。
“原來真的是付喪神啊……”他喃喃道,伸手掩住了左胸口,“但是,真是溫暖……”
門禁要過了門禁要過了要過了要過了!天羽羽斬好不容易準時準點的衝進了本丸的大門,還沒等喘口氣,就看到自家審神者捧着一杯茶,似笑非笑的擡眼向他看過來,異色瞳浸染着一層淺淺的暗色。
“晚歸,還受了輕傷……”茶杯底接觸桌面,輕微的一聲響動,的場靜司平靜地注視着自家唯一一把刀劍,“……過來。”
嚶qvq!
天羽羽斬一小步一小步的挪了過去,忐忑不安的在的場靜司身邊正坐下來,低着頭,像只終於老實下來的小動物。的場靜司有點心軟,表面上卻仍然板着臉,這種不着家的壞習慣一定要改正!務必不能再犯!
不過看着看着,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
柔軟的緞帶蜿蜒在身側,金色羽翼花紋閃閃生輝,付喪神低着頭的時候,有些長的碎髮落到脖頸上,讓人心底泛起一股癢意,至少的場靜司現在就很想伸手去撩一撩。
“……傷在哪裡?”他不動聲色的問道。
天羽羽斬攏了攏羽織,試圖遮擋一下腰腹部的血跡,可是怎麼可能瞞得過的場靜司?已經相當熟悉付喪神這種存在,的場靜司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解了他的本體,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本體離身,付喪神有些惶恐,淺琥珀色的眼眸慢慢染上一層絢麗的金色,的場靜司盯着他的眼睛好久,突然輕笑了起來,指腹輕柔的拂過他的眼睫。
“這是你的舊主贈與的吧?神明的黃金瞳……”笑意漸漸擴大,眼裡的暗色卻越來越重,“真是讓人火大,那傢伙還在哪裡留下了痕跡?”
指尖漸漸向下,掠過腰腹處的傷口。沒有經過手入治療,付喪神身體上的創傷永遠不會痊癒,繃帶只是起到暫時止血的作用,時間一長,又有斑斑血跡滲出。的場靜司舔去了指尖沾染的鮮血,眸光沉沉,“是啊,還有這神明之血……”
“!!!”
黃金瞳在強烈的刺激下完全顯現,傷口處傳來濡溼的觸感,夾雜着力道極輕的吮吸,最初的錯愕之後,付喪神開始拼命掙扎起來,可是沒有本體在手,任何反抗都顯得無力。手腕被牢牢扣死在地面上,他整個人被圈在的場靜司身下,根本動彈不得,輕微的嗚咽壓抑不住的從喉嚨裡傳出,付喪神側過頭,閉上眼消極抵抗。
“從還在伊邪納岐手中時,你就是白晝的太陽,夜晚的明月!而我只是誕生於罪臣之血的惡念之刃!你我之間從來都隔着一道鴻溝!我可以仰望你,卻註定無法觸碰你!”
“可是羽張……我好不甘心……”
異色瞳裡燃着闇火,現任違非檢使的不知名刀劍低下頭,嘴脣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付喪神的額頭,吐出的話語卻遠不是那麼溫柔。
“羽張,讓我毀了你吧……”
黃金瞳豁然睜開,那個被反覆提到的名字在腦海中轟然炸響,付喪神渾身開始顫抖起來,他感到愧疚,儘管這並非是他的過錯。
“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記得你了……”
“我之前……被折斷過一次……碎成了三段……重新修復之後記憶卻有了損傷……”
“伊邪納岐大神時期的事情……幾乎記不得了……”
“如果我的遺忘爲靜司大人帶來了傷害……很抱歉……非常抱歉……”
折……斷?
的場靜司愣住了,被他壓制住的付喪神認命的垂下睫毛,掩住那雙輝煌的黃金瞳,哪怕提到對刀劍而言可以說是致命的“折斷”一詞,他的態度也可以稱得上是溫順。
“不過,羽張這個名字真的很久沒有人叫過了,比起天羽羽斬,我更喜歡‘天之尾羽張’這個名字,畢竟本來就不想斬殺什麼的……”
束縛手腕的力道一下子消失,天羽羽斬擡起眼簾,他的審神者正用前所未有的複雜眼神注視着自己,良久,伸出手,指尖依稀有點顫抖。
“我竟然一直不知道……很疼嗎?”
話說天羽羽斬真的是相當悲劇的一把劍啊!須佐之男爲了證明自己心底純粹不想奪天照的權,任由天照把天羽羽斬咔咔咔折成了三段,最後化爲三個純潔的女神_(:3ゝ∠)_
最沒有邏輯的是,後面天羽羽斬不明原因的再度復活了!完全沒有交代原因啊果然是主角命!
每把刀劍都有一段悲傷的過去,感覺天羽羽斬其實有點像……骨喰小天使?都是重造之後失憶了的=v=
番外不虐噠~我只是爲了寫點肉渣會告訴你們嗎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