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無子,就蔡琰這麼一個女兒,所以他極度寵愛蔡琰,蔡琰的突然消失,讓蔡邕心急如焚,他顧不上理會蓮兒有沒有跟上,心急火燎地衝進蔡琰閨房,一陣大喊:“琰兒!琰兒……”
“爹,女兒在這呢……”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蔡琰從屏風之後慢慢走了出來,低眉垂目地笑着向蔡邕施了一禮。
見蔡琰好端端的站在面前,蔡邕一顆懸着的心又重新歸位回到了肚子裡,他兩眼一瞪,呵斥道:“你……快把爹給急死了,琰兒,你弄這麼一出是幹什麼,搞什麼名堂?”
蔡邕話音剛落,蓮兒踩着凌波蓮步來到了屋內,見蔡琰已經現身,便靜靜地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蔡琰來到蔡邕身邊,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扯了扯蔡邕的衣袖,輕聲道:“爹,女兒這是幫你啊,難道爹爹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蔡邕一愣,恍然頓悟:“這……原來琰兒是在替爹解圍啊,真有你的,琰兒,不過下次不要這樣了,你把爹嚇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蔡琰衝蔡邕稍微撒了一下嬌:“是——爹爹,不過話說回來,這次如果提前告訴爹爹的話,爹爹就不會演得這麼逼真了,您說是不是?”
“你呀,難道爹爹就這麼不中用嗎?”蔡邕假意呵斥道,然後臉色一肅,“好了,先不說這個了,這個辦法雖然把你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可是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怎麼把這固執的衛莽大人給送走,怎麼才能讓他死了提親這份心?”
蔡琰沒有立即回答,看了一眼蓮兒,輕輕扭頭往門外示意了一下。
蓮兒會意,轉身來到門外,把門關好,守在那裡放風。
蔡琰壓低聲音說道:“爹爹不必憂心,女兒令有安排。爹爹只需要……”
……
從蔡琰閨房裡出來,蔡邕一臉的絕望,老淚縱橫,無力地向前挪動着僵硬的身軀,跌跌撞撞地來到正廳,衝死皮賴臉賴着不走的衛莽深鞠一躬,哭訴道:“大人,請爲邕作主啊。”
看着失魂落魄的蔡邕,衛莽一愣:“怎麼,難道你家琰兒真的離家出走了?”
“琰兒不是離家出走。”
“哈哈!我就說嘛!你家琰兒定不會做出這等事來。既然你家琰兒沒離家出走,那你怎麼這般模樣?莫名其妙嘛!”
“大人明察,小女不是自己離家出走了,而是被人擄走了。”蔡邕說着把手裡的一塊破布遞給衛莽,接着說道,“這是那些人留下的字據。”
衛莽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蔡邕,一把奪過那破布,只見那破布上歪歪斜斜地寫着:欲見活人,三日內備好五千金,否則,別怪老子撒票;落款是:劫富濟貧之遊俠兒。
衛莽騰地站了起來,問道:“這是哪裡來的破布?你家琰兒當真不在府中?”
蔡邕聲淚俱下:“大人哪,若是小女還在府中,何來這破布一片哪。”
“……”衛莽沉思片刻,臉色陰沉不定,甕聲甕氣地說:“那你就趕緊準備黃金啊,跟我在這哭有什麼用?”
蔡邕見衛莽沒有替自家出贖金的意思,越哭越來勁,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大人,邕一生清貧,家中連一百金都沒有,去哪裡找來這五千金哪!還請大人救救小女,嗚……”
衛莽一聽要自己出錢,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無緣無故的,老夫爲什麼要救你家丫頭?”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連忙掩飾道,“老夫是說,你家丫頭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只要救出小女,邕這就把劉戰和小女的親事退了,讓小女嫁於令郎。”
“這個嘛……”衛莽開始犯難了,作爲一名遠近聞名的鐵公雞,他斷然不會爲了區區一個女子出五千金的,那可是五千萬錢哪!可是他又想讓衛仲道把蔡琰嫁回衛家,如果放棄的話,又有些不甘心。
衛莽一下子沒有了剛纔的囂張跋扈,變得煩躁不安起來,雙眉緊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蔡邕見衛莽在那犯難,趕緊接着大聲哭喊道:“大人剛纔還要小女嫁到衛家呢,現在可不能不管小女的死活啊!邕現在只能依靠大人了!嗚……”
“別哭了,你都一把年紀了,也怕這樣有辱你堂堂議郎的形象?”衛莽被蔡邕哭得更加心煩意亂,煩得心裡長草。
“大人,小女的生命可全在您的手上了,請大人趕快拿主意吧。”
衛莽終於忍無可忍,二話不說,徑直走到門外,轉身對屋內的蔡邕冷冷地道:“老夫是愛莫能助了,我衛家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也拿不出這麼多的錢財來,你還是去找盧植那小子比較好,畢竟是你們兩家定下了親事。”
蔡邕見蔡琰的計策見效,添油加醋地繼續哭道:“大人哪,您可不能走啊,您走了邕上哪去找那五千金哪——”
聽見蔡邕在後面哭天喊地,衛莽不禁加快腳步向院外走去,只見他來到門口,衝運送聘禮的一干漢子一招手,吼道:“打道回府,這蔡家的丫頭根本配不上我家仲道。”說完領着衆漢子揚長而去,唯恐蔡邕跑出來拉着他不讓走。
周圍看熱鬧的人們也不知道衛莽怎麼突然就變了風向,聚在附近不肯離去,可是向蔡府內張望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異常,只得訕訕地離開了。
……
盧植府上,盧植一個人悶悶地喝着茶。從剛纔侍衛稟報衛莽去蔡府提親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時辰了,他一直坐在正廳之中,愁眉苦臉,煩悶不已,無論他怎麼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阻止這個出了名的老頑固。
正在盧植準備起身之時,一個侍衛跑進來說道:“啓稟大人,那衛莽已經帶着聘禮從蔡府離開了。”
“好!快說說是怎麼回事。”盧植面色一喜,雙手一拍,騰地站了起來。
“具體原委,小的不太清楚,只是見那衛莽行色匆匆地帶着人走了。”
“這就怪了,這老小子一貫霸道,怎會自行離去呢?好了,你下去領賞吧。”
侍衛躬身一禮:“謝大人!”
盧植琢磨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衛莽離開的原因,就快步朝蔡府走去,他要當面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
洛陽城外十里,劉戰哼着小曲,揮着馬鞭,逍遙自在地趕着馬車,好不愜意。
馬車上,郭欣和貂蟬二人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有時說到有趣的地方,二人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走着走着,劉戰突然感覺一股殺氣逼近。
劉戰停下馬車,抽出環首刀,環視一圈,沒有看到任何人靠近。
馬車一停,二女便停止了嘰嘰喳喳的交談。
郭欣探出頭問道:“戰哥哥,怎麼停下了?”
貂蟬也跟着探出頭說道:“是不是趕車累了?那我們就歇息一下吧。”
劉戰看着二女一副沒有發覺危險逼近的模樣,衝二女微微一笑,柔聲道:“寶貝兒們,你們倆就在車裡好生待着,別出來。”
郭欣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戰哥哥,怎麼了,是不是有危險?”
劉戰淡淡地道:“可能有幾個小毛賊,一會兒你們兩個只管在車裡待着就行,放心吧,我翻手間就解決掉他們。”
貂蟬聽二人如此說,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雙眉微蹙,說道:“郎,怕是月影衛的人,如果是她們,那就是衝蟬兒來的。”
劉戰一愣,問道:“月影衛?是個什麼組織?蟬兒,像你這樣的屬於哪個組織?”
“月影衛就是之前奴家和公子說過的,騫碩用來處理像奴家這樣私自離開任務範圍的人的。而像蟬兒這樣用來刺探百官情報的被稱爲月舞者。”貂蟬說完一臉愁容,似乎是有些害怕。
劉戰趕緊寬慰道:“蟬兒,不怕,有我在此,任何人都動不了你分毫。”
劉戰話音剛落,郭欣有些躍躍欲試地道:“戰哥哥,我也會武功,我來幫你吧。”
“行了,欣兒,你那武功強身健體還行,用來對敵可是差遠了,好好在車裡待着!”劉戰一擺手,拒絕了郭欣的要求。
三人說話間,陣陣密集的馬蹄聲逐漸響起,就連郭欣和貂蟬也聽到了。
劉戰二女說道:“你們兩個在車上相互照應,千萬別出來,不用爲我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遠處看,一輛馬車,一名少年,在一馬平川的平原上格外顯眼,卻也孤立無援。
少頃,三十名玄衣勁裝的黑衣人從遠處快馬疾行朝馬車奔來。
黑衣人個個散發着冷冽的殺氣,黑布蒙面,手持硬弩,左右腰間各懸一柄長劍、短劍,不顯精壯的身形玲瓏有致,勒緊的胸部微微突起。
見黑衣人越來越近,劉戰扭頭對裡面的二女再次囑咐道:“寶貝們,一定不要出來,相信我!”說完翻身跳下馬車,緩緩地迎着黑衣人走了上去。
走出約莫三四丈遠,劉戰將環首刀向右下方一揮,擺出一副迎戰的姿態。劉戰此次出行未料到會被人襲擊,所以也沒有將平天雲戟帶在身邊,只是隨身攜帶了一把環首刀。
衆黑衣人見劉戰只有一個人,便向兩邊散開,成半圓形衝向劉戰。
少頃,衆黑衣人就衝到了劉戰面前一箭之地,只見黑衣人紛紛舉起短弩,對準劉戰便射。
嗖嗖嗖……,泛着冷光的箭矢組成一條黑色的圓弧,飛快地射向劉戰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