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瓊瑤]重生繼皇后 123乾隆三年的大事
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在這樣日復一日的你來我往之間,兩年一晃而過。
前朝之中,雖說隨着弘曆的疑心越來越重,心心念唸的都只想要收攏手中大權,可宗室王親不是吃素的,掌權重臣不是吃素的,得了先帝遺命的五大輔政大臣更不是吃素的,如此,即便因着古州廳一事終於劃下帷幕,令弘曆鑽到了空子扶起來了一批新的寵臣來分薄前朝大餅,但實際上握着最大權柄卻仍然是允裪允祿等幾人,直憋屈得弘曆在後宮那一畝三分地之中找存在感,以泄心中的無奈,這般之下,與前朝息息相關的後宮格局自然生出了微妙的變化。
於明面上來看,富察明玉仍是沒有實權的後宮之主,景嫺仍是手握後宮大權穩坐釣魚臺的貴妃,高子吟也仍然是於六宮之中獨佔鰲頭的寵妃,可有些事兒是旁觀者迷,當局者清,經過這兩年的浸潤,後宮之中誰不知道原本最得聖心的賢嬪娘娘已然慢慢的落了下乘,雖仍有聖寵卻到底不復以往的風光,反倒是先前鬧得那樣進退爲難,讓衆人以爲離廢棄只差一步之遙的皇后娘娘憑着身邊一個能說會道,極其懂得揣摩聖上心意的宮女掰回了一兩成,令人不得不感嘆儲秀宮那位的棋差一招,和長春宮那位的技高一籌。
“皇上今個兒又往長春宮去了?又是去見那賤人?”
面對眼前如此局勢,景嫺穩穩地冷眼瞧着隔岸觀火,餘下後宮嬪妃也念着先帝孝期終於過去卯足了勁想懷上個一子半女,皆是不動如山,可看着往自己這兒來得越來越少的弘曆,儲秀宮中的高子吟卻是怎樣都沒法坐視不理——
“……是。”瞧着自家主子近兩年以來越發乖張的性子,麗珠算是被磨平了脾氣,不該講的再不敢多一句嘴,恭恭敬敬的回話,“聽底下人說,自打雍正八年二阿哥中了暑氣之後,便跟先帝爺一般,受不得半點熱氣,眼下里日頭這樣烈便有些不好了,再加上那魏碧涵又巴巴的跑到乾清宮外去恭請聖駕,主子爺就……”
“她倒是個有能耐的!”
高子吟並不蠢,即便是被仇恨迷了眼睛,鬧得心智有些扭曲,可腦子卻並不愚鈍,兩年前在年節宮宴上第一次看到魏碧涵,以及冷眼瞧着弘曆的反應時,她便第一時間的反應了過來那富察明玉打的是什麼主意,只是或許是因着被寵了那麼多年,穩坐宮中第一寵妃寶座這麼多年,讓她有些眼高於頂,非但是沒把那出身低賤的魏碧涵放在眼裡,還在私底下沒少嘲笑富察明玉的愚蠢,卻壓根沒料到就是這麼個不起眼的宮女,竟是鬧得她陰溝裡翻了船……想到前些時候自己在弘曆跟前抱怨內務府送來的東西越來越不精心,話裡話外的直將矛頭對準了那賤人的阿瑪魏清泰,卻不但沒能如以前那樣得計,還惹得弘曆從來沒有過的一番訓斥,高子吟便不由得將雙手握緊成拳,對魏碧涵徹底的恨進了骨子裡。
“本宮的孩子死得那樣的慘,死得那樣的無辜,就是讓富察賤人和她那個賤種去一命賠一命都一點都不過分,可礙着前朝不得不壓下來也就罷了,那個賤人竟是還憑着那個魏賤人翻了盤,鬧得皇上既往不咎,呵,果真是上上下下的賤到了頭,果真是帝王無情!”
“……主子!”
麗珠雖然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再攙和高子吟和富察明玉之間沒完沒了的爭鬥,可聽着自家主子這越說越大不違的話,卻仍是不由得渾身一激靈,怕對方又因此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無奈的勸解出聲——
“主子息怒,您千萬不要這樣想,皇上哪裡是對長春宮那位既往不咎了,這兩年您冷眼瞧着,您難道還瞧不明白?皇上不過是一時瞧着那魏氏新鮮,纔多往長春宮走了兩回,等到再過幾個月秀女大選,顏色更好家世更拿得上臺面的小主們進了宮,又哪裡還有她站的地兒?”
“一時新鮮?她這一時新鮮便已經摺騰了整整兩年,若是再新鮮點皇上眼裡哪裡還容得下別人?”
想到魏碧涵剛出現之時自己的不以爲然,高子吟只覺得悔得腸子都快青了,滿腔怨念之氣沒地兒撒的便一把搶過話頭,冷嘲出聲——
“你說得沒錯,大選馬上就要開始了,憋了三年皇上怕是也要憋壞了,指不定到時候就要挑多少女人進來,呵,若是到那會兒魏氏都沒地兒站了,本宮豈不是越發沒地兒站?”
“主子,您……”
“不過那魏賤人雖然是決計不能留,可眼下里皇上對她上心得緊,本宮怎麼着也不能爲着除了她便上趕着將自己搭進去,不然豈不是白白的便宜旁人?”
高子吟不耐煩的打斷麗珠的話,將心中的算盤一步步打得精細,可還沒麗珠因此而大鬆一口氣,感謝蒼天讓自家主子終於腦子明白了點,卻只聽對方又再度拋下一句——
“對了,之前讓你打聽的事兒怎麼樣了?本宮可不信富察賤人看着那魏賤人如今風頭這樣甚,會不做一點半點防範。”
“……您是說?”
“主子,魏氏那頭兒又有動靜了。”
景嫺雖然於明面上對長春宮的種種動靜並不做任何干預,一副隨她們去的模樣兒,可事關魏碧涵,卻由不得她不上一點心,聽聞此言,不由得一合手中的大選名冊,挑了挑眉——
“哦?”
“您也知道,近兩年只要這宮裡頭有眼睛的都能瞧得出來主子爺對那個魏氏的上心,可那個魏氏也不知道是真的傻還是故作姿態,竟是遲遲的不領會主子爺的意思,一副一心只爲皇后娘娘和二阿哥的模樣兒,直惹得主子爺見天兒的往那頭跑,鬧出了不少微詞,母后皇太后心裡頭也覺得不像話,怕在大選之前鬧出什麼太不像話的幺蛾子,便私底下使了太醫前去驗了驗,想瞧瞧那魏氏還是不是完璧之身,可這不瞧不知道,一瞧卻是瞧出了大問題……”
容嬤嬤壓低了些聲音,用只有自己和景嫺兩個人能聽得清的聲音輕輕的吐出了幾個字,可聽在景嫺耳中卻只覺得猶如一道炸雷——
“你,你說什麼?你說那魏氏被下了藥,以後怕是難以有孕了?!”
這倒不是說景嫺就上趕着去關心對方的身子,亦或是關心這事兒會不會被栽到自個兒頭上,只是在對方在自己死前生了三子二女的前一世記憶的先入爲主之下,卻是讓她壓根就往這上頭想過,如此,陡然一聽這話兒,自是不由得腦子一懵——
“主子,您可小聲點,這事兒可還沒傳開呢,母后皇太后的意思是不能讓這事兒傳開,省得讓主子爺又幹出什麼沒規矩的事兒,再者,憑着魏氏那副迷得主子爺三迷五道的狐媚樣兒,不能生也算是個好事不是?”
“……嗯。”
景嫺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可腦子裡卻飛快的轉到了另一茬兒上頭,前一世她雖然視魏碧涵爲心腹大患,每每想起總是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纔好,可對方剛入宮那會兒她卻是沒有半點印象的,直到後來乾隆六年被封爲貴人,纔算是過了過心,而按理來說,那會兒正是二人打得火熱且身子骨都好着的時候,卻是壓根沒傳出半點喜訊,直到後來乾隆二十過後魏碧涵年近三十的時候纔跟撞了大運一般接二連三的開始生子……想到這裡,再想到魏碧涵身後的推手富察明玉,以及結合這耳邊的消息,景嫺總算是鬧明白了這個前世怎麼都沒想明白的問題。
“主子?”
看着景嫺的面色有些微妙,容嬤嬤不由得覺得奇怪極了,而對着景嫺,容嬤嬤也沒得什麼說一半掩一半的心,怎麼想便怎麼問出了聲——
“您這是?”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說得不錯,怎麼着也算是件好事,不然那魏氏現如今便已經風頭這樣甚,若是等她生下個一兒半女,豈不是越發要惹得後宮大亂?”
“正是這個理兒呢,不過奴才尋思着,即便沒有這這檔子事兒,長春宮那位也不可能會允她生下自己的孩子,少不得會找其他的機會,不然這白白送來的棋子可不就廢了?”容嬤嬤撇撇嘴,“只是奴才冷眼瞧着,那魏氏也不像是個任人拿捏的主兒,若是知道了這檔子事兒,還不知道會惹出怎樣的幺蛾子呢不是?”
“等等,你說什麼?”
說着無意,聽者有心,最近景嫺被大選之事鬧得有些手忙腳亂,壓根沒多餘的時間多去想魏碧涵的事兒,可一聽這話兒,電光火石之間,卻是不由得讓她想起了前一世魏碧涵每每提及富察明玉的微妙神色,以及在她被廢棄冷宮之時全然不復平日的尊敬口口聲聲所說的富察氏,再加上早就被刻在記憶中的乾隆三年將要生出的大事,景嫺只覺得心中猛地閃過一絲靈光——
“呵,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