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瓊瑤]重生繼皇后 75前後的陰差陽錯
因着走水,前朝的登基大典匆匆茫茫的落下了帷幕,後宮裡頭也是震怒的震怒,驚慌的驚慌,正正是亂成了一鍋粥,可反轉這頭,包袱款款從神武門一走了之的新月,卻是全然不知道自己惹下了怎樣的滔天大禍——
自打她上回私自跑出壽康宮,直奔寧壽宮去見雁姬,從而惹怒了那拉太后,被整整罰跪了三個時辰,不光是鬧得她顏面盡失,還讓那會兒被氣得還在牀上躺着的鈕祜祿氏也跟着不討好的那檔子事之後,新月的日子便越發的艱難了起來,而她雖然跟努達海一般,同樣是個滿腦子只有情情愛愛,世上一切瑣碎規矩都得爲自己讓路的拎不清的性子,但在端王府過了那麼些年的舒坦日子,又享受過被衆星拱月的尊榮,對比如今這般差異,她的心中自然不會沒有一星半點的想法。
既然宮中這樣不待見自己,又爲何還要緊扣着她不放?
新月心裡委屈極了,她想念端王府那凡事以她爲先的錦衣玉食的生活,也憧憬努達海口中所說的那溫馨快樂的新家,而在看着底下人那一日差過一日的態度,以及一日不比一日的膳食之時,她心中的這份想念以及憧憬更是達到了頂點……端王府雖然不在了,可是努達海是決計不會放人自己不管的不是?
新月是個想做就做的性子,亦或是在她看來,再差也差不過現下了,與其每日每夜被關在這上上下下皆是惡毒嘴臉的壽康宮裡,壓根不見天日,倒還不如努力去掙一掙,在身爲威武大將軍的努達海,以身爲功臣遺孤的自己的雙方使力之下,皇上和宗室難道還能再去坐視不理?
新月雖然外表柔弱,但是且不說憑藉着她能在端王那麼多子子女女之間脫穎而出,成爲被衆星捧住的月牙兒,本就決計不可能沒有半點腦子,就說她那能在亂民中找到生機,一路被護着直達京城的那股子醒神勁兒,她的心裡自然是不可能少得了該有的成算心機,只是她雖是將心中的小算盤撥得嘩嘩作響,但是因着上次之事,在那拉太后明確表露出來的態度,以及壽康宮上上下下都跟着吃了一頓排頭之下,外頭的奴才卻是再不敢偷懶,再不敢不上心,只將她盯得越發的緊了起來,讓她壓根找不到任何機會,鑽不到任何漏洞,只能光看着乾着急。
可或許是老天爺想要看看接下去到底還有什麼熱鬧,亦或是明擺着不待見弘曆那廝,想要給他添點亂子,總之正當新月一籌莫展,左思右想都尋不找路子的時候,老天爺卻是上趕着給她送上了一個大好的良機——
新君登基大典和後宮冊封大禮!
新月雖然被寵溺無度的端王夫婦給慣得沒規沒距的到了頭,身在荊州那般雖爲兵家重地,卻到底禮俗不太繁盛之地,也着實沒見識過這般國之大典,可是底下人那副一日緊張過一日,一日忙碌過一日的摸樣兒,她卻是不可能不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新月知道,若想要讓努達海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必須得先避開這宮內一干不懂真情的俗人,而外臣不得入後宮,她也無法去前朝,便必須得先出宮,而若是要出宮,就必須得先逃出這壽康宮——
登基大典這日,因着又是要清點孝敬,又是要賜下賞例,又是要準備各宮娘娘前來行禮,壽康宮裡的人手很是有些不夠用,看着新月這些日子刻意表現出來的摸樣兒,到底尚算老實本分,盯着她的人便都也是被調用的調用,忙其他的忙其他,僅留下了兩個品級最低的小宮女……看着如此情形,以及聽着那位不待見自己的聖母皇太后一早就出了壽康宮的信兒,以及屋外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小,新月心中暗自得意,同時也事不宜遲的直接將目光鎖定在了她早就看中了的佛像前頭的香燭之上,後腳趕着前腳的動作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哎呀,怎麼燒起來了!”
“你嚷什麼?今個兒這般大好日子,若是被外頭的人知道咱們這兒出了這樣的幺蛾子,豈不是上趕着討罰?”
“可是……”
“咳咳,咳咳……我,我原本是謹遵娘娘懿旨,每日在佛前燒香爲阿瑪額娘祈福,可是或許因着昨晚兒沒睡好,卻是有些神不在焉,一個沒弄好便……”新月柔柔弱弱的起身,身形不穩的摸着眼淚,“你們趕緊去避一避吧,我是惹了皇太后不喜的人,即便是被燒沒了也沒什麼緊要,可你們卻是不同,你們別管我了,趕緊去避一避吧……”
“格格說的這是什麼話?您是主子,咱們是奴才,哪有奴才去避難留主子受罪的理兒?”
小宮女們被新月這番話說得面面相覷,可是她們本就是新入宮的,壓根不知道眼前這位格格之前鬧下的事兒多荒唐,僅僅是得了點這位並不招宮裡主子待見,得小心盯着的囑咐,只是看着這屋內的火勢越來越烈,若是再拖下去怕是壓根就撲不住,只會惹出大麻煩的情形,再加上這會兒鈕祜祿氏也不在壽康宮,眼下這位便是這滿宮上下最大的主子,她們便也就再顧不上旁的,一人向左一人向右的直接上前將新月往外拉——
“格格趕緊去偏殿避一會兒,不然等會兒傷到您的千金貴體,奴才怕就真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賠了……”
“可是……”
“是啊是啊,正是這個理兒,格格趕緊去避一避吧,不然等會太后主子回來見到這番模樣,奴才真是,真是……”
“既然如此,我也就聽你們的話去避一避吧,不然若是連累了你們,我的心可就更不安了……”
聽聞此言,新月不由得眼波一轉,再不推辭的藉着兩人的力終於是離開了這間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少陰影的暗房,而轉頭又趁着後頭因着走水鬧騰起來的功夫勁兒,直接出了壽康宮,而按理來說壽康宮本是緊挨着西華門,若是新月有心要出宮只要直接奔其而去便可,但這會兒,她卻是難得的想起了自入宮以來便再未謀面的自家未來能夠襲爵的弟弟,打着見克善一面再走也不遲的主意,便又摸着路往南三所而去——
“子曰三不知爲何?”
“不知命,無以爲君子;不知禮,無以立也;不知言,無以知人也。”
“嗯,那每日三省吾身之吾身又爲何?”
“爲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世子近日來很是用功,進步也是神速,論語此卷也算是熟讀於心,實在是可喜可慰,老夫亦算是未愧對皇恩矣。”
“都是師傅悉心教導所致,克善不過是遵循教導。”
克善不像是新月,自打入宮以來就跟着那腦子本就不算清楚的鈕祜祿氏,鈕祜祿氏礙於覺得新月在入宮那會兒給她丟了面子,壓根懶得再去教導什麼旁的,只想等着她孝期一過便趕緊給她指婚,扔掉這麼個燙手山芋,而克善卻不然。
他住在皇子所居的南三所,日日都得去上書房唸書,而上書房中因着弘曆的兒子如今年歲尚小,便只有先帝爺的弘瞻以及其餘堂兄弟在裡頭充數,如此,無論是在身份上還是地位上都遠遠甩克善一截兒的這些個愛新覺羅家的爺們兒,自然不會上趕着去討好克善,反而是因着對方那副沒規沒距的樣子,給足了他冷眼,而克善年紀雖然尚小,卻到底也不至於全然不知世事,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庶子,不像新月那般在端王府受盡了恩寵,盡是被慣得沒邊沒攔,弄得如今壓根是掰都掰不回來,看到衆人對自己的態度,他自然是有所察覺,憋足了氣的想要爲自己,爲阿瑪,爲額娘掙回點顏面,卻殊不知自個兒這幅每晚挑燈夜讀方纔換來的體面,在自家同胞姐姐看來竟是隻覺得格外的刺眼——
他竟是過得這樣好?
人都有些自己遭難便不願意本來跟自己一樣處境的人比自己過得好的劣根性,新月自然也不例外,看着克善不但沒有受到一點苦,反而在這羣皇家人之間混得很開,不由得頗有些不甘心,自然也沒了先前再聚姐弟之情的心思,帶着不忿的轉而便走,但她這會兒雖然是被刺激到了,卻也沒忘記上回在寧壽宮栽得跟頭,壓根就不敢再往跟寧壽宮緊挨着的東華門去,反而直接調轉了頭直往神武門而去,可是這一路上走着走着,她卻是越想越不忿,在走到坤寧宮附近,狠狠的毀壞了祭奉祖宗薩滿而擺設的香火擡案,纔算是出了是出了口惡氣,拿着趁亂從壽康宮中拿出來的腰牌出了宮,卻不知道自個兒這番所行所舉算是將天簍子給捅破了,反而是滿心滿眼的直朝路人口中所指的威武將軍府而去——
努達海,你的月牙兒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