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沫當然沒有拉着兒子急吼吼的去找悟空,事實上感覺要出大事後她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是楊戩,雖然她自己已經很厲害了,但在她心裡楊戩永遠都是無所不能的。
“夫君,出大事啦!”
楊戩就在九幽,孫小沫感應着他的氣息找到了忘川之畔,那靜靜立在一大片絢爛的彼岸花前的軒昂身影除了她的男神還有誰?
孫小沫從半空落下,足尖在地面輕點一下,縱身躍向楊戩。
楊戩轉過身來,張開手臂接住撲過來的孫小沫,把她抱了個滿懷,嘴角帶着溫柔的笑意擡起頭輕輕掃了一眼掛在孫小沫背上的三月。
三月縮了縮脖子,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孫小沫簡直要在楊戩溫暖又讓人安心的懷抱裡沉淪了,無論過了多久她對男神夫君的懷抱都沒有任何抵抗力啊啊啊啊,真的好想多抱一會兒……嚶。
她掙扎着從楊戩的肩膀上擡起頭,面色嚴肅的說道:“我……我好像更喜歡你了。”她眨眨眼,兩頰生出盪漾的紅暈,眼睛溼漉漉的望着他。
一股暖融融的熱流自楊戩的胸腔蔓延開來,正當他想要說點什麼或者乾脆什麼都不說做一些什麼的時候,一個小小的噴嚏聲突然響起,孫小沫像是被驚醒了一樣,緊張的說道:“悟空他把太上老君煉的丹藥全吃了怎麼辦!”於是,那恰到好處的美妙氛圍頃刻間蕩然無存了。
楊戩嘆息一聲,放開孫小沫,牽着她的手視線投向大片的彼岸花叢:“你看,他沒事。”
三月摟着母親的脖子睜大眼睛使勁兒的瞅了半晌,忽然“啊”了一聲,哧溜一下從母親身上滑下來,撒開小腿奔向東倒西歪的那簇花叢:“嗷——猴哥——”
似乎如火焰一般燃燒着的彼岸花中,靜靜的躺着一隻初生嬰兒般大小的小猴子,它蜷縮着身體,面容恬靜安寧就像睡着了一樣,因爲它的存在,就連那總是張揚肆意的地獄之花也似乎變得溫柔無害起來。
悟空變成了這般模樣,三月還是馬上認出了他。
三月蹲在小猴子身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它,回過頭來擔憂的問道:“父親,猴哥怎麼啦?”
“老君的丹藥吃多了,以他修爲還不足融合那麼多的能量,我暫時把他的法力和那股能量一起封印,怎麼救他,等老君來了再說。”楊戩望着身邊的孫小沫,揉了揉她的頭髮,“不會有事,最多一直沉睡下去,靠他自己慢慢吸收。”
“沒事就好啦。”孫小沫鬆了一口氣,“開始真是嚇壞我了,總擔心悟空仙丹吃多了爆體啊。”她又笑起來,和三月湊在一起觀察小小的悟空,憐愛的摸了摸正呼呼大睡的小猴子,“真可愛。”
楊戩也露出一個極淡的微笑,看了一眼悟空,眼神柔和了一些
。
他歷練時不像孫小沫還保留自己的記憶,待到化身迴歸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無意中做了這猴子的師父,難怪這猴子一身和自己一脈相承的本事。
孫小沫和三月沒來之前楊戩和悟空就已經交過手了,悟空怕是早就從三月的話中猜中了一部分事實。
然而“師徒”重逢的場面絕對算不上溫馨,想到悟空看着自己隱隱冒火的眼睛,楊戩不由得哂笑,他們做師徒的時候自己的確沒少折騰這潑猴,猴子出師之前腦子裡想的仍然是要把楊戩打敗,然後“欺師滅祖”痛揍他一頓好爲這些年來無論*還是精神都飽受摧殘的自己報仇……
可惜,別說是楊戩了,就算是沒有記憶、力量打了折扣的化身也總是完虐可憐的猴王。
悟空根本不信師父死了,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但是沒等他痛痛快快的再和楊戩打一場就因爲“消化不良”的原因不得不暫時沉睡。
楊戩叫來一位仙君把悟空帶走,三月怕楊戩和自己算賬,趁着楊戩不注意悄悄的跟着猴哥一塊兒走了,楊戩只做不知,同孫小沫攜手站在忘川彼岸。
“哎,我們就是在這裡遇到師父的。”孫小沫一臉懷念,“那時候我才這麼大點兒,轉眼就過去這麼多年啦。”
“嗯。”
孫小沫“唉”的嘆了一聲:“你到底還要看多久啊?”
楊戩捏着從三月身上摸來的種子,自言自語道:“真是一模一樣,若是長大了,大概和巴族村落的聖樹一樣吧?”他慢慢的轉過頭,盯着某處,面容上彷彿附着寒冰,“這麼多年了,你終於肯露面了。”
片刻後,一個白色的人影緩緩地顯現出身形,他面容模糊,聲音帶着譏諷慵懶笑意,目光似乎緩慢地從楊戩手上掃過,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留下那麼多的訊息給你們,到現在都沒有猜出我的身份,可真叫我失望,你真是連你父親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楊戩只是冷冰冰的望着他,孫小沫亦罕見的沉默不語。
對方的面容慢慢的清晰起來,露出一張兩人並不陌生的臉,看到他,楊戩和孫小沫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蚩尤。”楊戩說出了對方的名字,他緩緩道,“你以九黎部落爲自己命名,連姓氏都沒改,憑什麼認爲我不會懷疑你的來歷?”
“李寄呢!”孫小沫問他,“我徒兒在哪裡?!”
蚩尤,或者說姜九黎,惡劣的一歪頭,無辜道:“死了,魂飛魄散,你信麼?”
明知道他說的是假的,孫小沫還是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斧子上去把他劈成碎片。
一道閃電似的白光降臨在彼岸花叢中,落地化作一名持劍的少女,她擡頭沉默的看了姜九黎一眼,目光轉向孫小沫,語氣沉靜的說道:“師父,我沒事。”
孫小沫一見到徒弟,臉上的咬牙切齒立刻變成了心疼和可憐,李寄幾乎以爲自家師父會淚眼汪汪的哭出來,就聽孫小沫語氣複雜難言的說道:“師父都明白……”她眼中寒光一閃,用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瞅着姜九黎,捏着拳頭,陰森森的說道,“大楊,替我留口氣,我要閹了這個渣男!”
楊戩縱容的:“嗯。”
姜九黎:“……”
李寄:“……”
喂師父你腦補了什麼?!還有大楊什麼鬼?最可怕的是真君你居然應了
!
姜九黎努力控制面部表情不要過於扭曲,試圖把歪掉的話題掰回來:“告訴我,楊戩,這枚種子是誰給你的。”
楊戩收起種子,默默地祭出神斧:“打贏了就告訴你。”
“呵。”姜九黎冷笑,“你——”
楊戩一斧子劈下,還沒做好準備的姜九黎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有些狼狽的躲開,驚愕的看着說打就打的並且正要來第二下的二郎真君,腦袋差點被砍到後終於意識到楊戩是來真的,頗有些憋火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戰。
他死過一次,現在的他神力雖不及當年一成,但應付楊戩和孫小沫卻足夠了——他是這麼認爲的,擱在以前這想法沒什麼不對,然而今日的楊戩早不可同日而語,他的神力強大遠遠超出了姜九黎的預料,令他震驚不已。
孫小沫熱血莫名,大喊一聲:“男神加油!!!”
於是楊戩更賣力了,貓逗耗子似的把已經懵逼的前蚩尤大神現九黎小弱雞給揍的鼻青臉腫,李寄默默捂臉,心說好像沒我什麼事兒,猶豫着到底要不要走。
姜九黎被打的吐血,毫無還手之力的躺在地上,視線冰冷的瞪着楊戩。
楊戩面容上半點情緒也沒有,漠然的望着他:“你要鳳凰之心做什麼?”
姜九黎冷笑:“我說了你就會給我嗎?”
“不會。”楊戩亮出種子說,一臉淡定,“你不說,我就吃了它,關你到天荒地老,永遠不告訴你這種子的來歷。”
姜九黎:“……”
孫小沫:男神真調皮!
這明顯戳到了姜九黎的軟肋,他憤怒的望着楊戩,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我說了你就會告訴我嗎?”
孫小沫:“不會!”
楊戩:“……”
孫小沫不好意思:“說順口了。”
姜九黎忍不住吐槽:“我早就想問問你,到底怎麼看上這麼個傻乎乎——”
“啊!”孫小沫忽然大叫一聲,“我想起來啦,假扮石嘰嘰調戲我的就是他!”多少年前的事情,難爲她一直沒忘。
姜九黎突然變成了啞巴,眼睛也不敢看楊戩,他感覺脖子有點涼,而且臉也有點疼。
李寄冷笑一聲。
姜九黎:“……”
孫小沫:(⊙v⊙)
楊戩沉默半晌,把姜九黎從地上拎起來,看孫小沫一眼:“我帶他下去,有結果了告訴你,小沫,你先回家。”
“哦。”孫小沫依依不捨,手裡變出一把刀子可憐兮兮的問楊戩,“那我是不是不能動手了?”
楊戩黑着臉點點頭。
姜九黎不知道該歡呼還是該叫救命,眼睜睜看着孫小沫離開,而李寄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楊戩垂下眼眸,態度最不過端方有禮,慢條斯理的問:“關於若干年前非禮吾妻一事,道友可還有話要說?”
姜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