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壓根就沒有想要氣他的念頭,我是活得不耐煩了纔會想要氣宋皓這隻陰晴不定的大老虎,他就像是一串做工不合格的鞭炮,稍微產生一點摩擦就會噼裡啪啦炸開,威力大得讓人根本招架不過來。
我只是想試一試他,看看我在他心裡究竟是個什麼分量,才能更好地押籌碼完成這盤賭局。只不過,這回我賭得實在太大了。
轉眼間宋皓就走到我面前來了,我心虛地朝他“嗨”了一聲,擠出個賤兮兮的笑容,“宋總,你來得好早啊,會場佈置好了嗎?”
“呵,作爲一個市場部經理,原來你還知道關心會場的事?來得比我還晚,看來我得重新考慮一下市場部經理的合適人選了。”他的聲音冷冷的,一出口就帶着濃濃的威脅意味,簡直是抓住了我的要害。
我連忙鬆開程凱,迎着他的冷屁股把我的熱臉貼了上去,“宋總,別介呀,我五點才下班,回家換了身衣服就趕過來了,你不會是想讓我穿着一身職業裝就來參加酒會吧?”
“你是蠢豬嗎?早就知道今晚要參加酒會,怎麼今天早晨出門時不知道把衣服帶過來?鄭經理,藉口不是這麼找的,識相的話就快去裡面忙活去!”
他語氣態度這麼差,就連程凱都直皺眉頭,可是他卻一臉理所當然,還拿出根黃鶴樓1916放到嘴邊抽起來。
“兄弟,來一根?”宋皓舉止輕佻地對程凱說道。
“不用了。”程凱冷漠地搖頭,對着我說了句,“你先進去忙吧,我和宋皓有事聊。”
我只好撇下他們,灰頭土臉地往酒店裡走。
酒會開始,伴隨着一陣悅耳的西方交響樂,大家紛紛帶着自己的舞伴邁進舞池。我和程凱一連跳了三隻舞,到了第四隻舞,主持人強行讓大家交換舞伴,可是除了程凱,我身邊的男士都只剩下一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們紛紛用色眯眯的眼光盯着我看,彷彿一隻撲食的惡狼,時刻準備着從程凱手裡接過我。
“哎呀。”爲了不讓自己落入那些臭男人手中,我佯裝自己扭了腳,踉踉蹌蹌地走到一邊座椅上休息。
本以爲自己終於找到了個安靜的地方呆一呆,誰知道一個身穿大紅色抹胸晚禮服,手裡託着一杯紅酒的女人款款向我走來。
因爲她那件晚禮服和我的是一個牌子不同顏色,我不由得朝她多看了幾眼,這才發現那個女人竟然就是秦深深!
呵,秦深深,好久不見啊。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看着她悠然自得地遊走在人羣中,不時和附近的客戶微笑,聊天,打招呼,那短短的二十幾米被她走了二十分鐘,我真是恨不得立馬跑過去往她臉上扇一巴掌!
我早就盼望着回來和她好好幹一架了,找個機會把該說的話說清,該進牢房的進牢房,該槍斃的槍斃,所以我壓制住心中的憤怒,伸出一條腿,耐心地等着她走到我身邊來。
終於,她來了,居高臨下地站在我面前,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看着我。
“鄭晚,聽說我出差的這些日子,宋皓把你弄回公司了?你這個賤人我告訴你,宋皓只不過是可憐你,現在你什麼也不是,我隨時可以把你趕出公司,讓整個行業都不敢收留你!”
“喲,我還以爲是誰在這裡像條狗一樣亂吠呢?原來是我的表妹秦深深啊。深深,好久不見你也不叫我一聲姐姐,一點禮貌都不懂,就不怕別的客戶聽到了說你沒禮貌嗎?”
“賤人!”她被我一氣,伸出手就要扇我巴掌,還好我眼疾手快,早已識破了她臉上的微表情,一把扼住她的手腕,“怎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也敢往我臉上扇巴掌,你就只有這點能耐嗎?我告訴你,損害公司的形象損失的是你可不是我,用你那豬腦殼好好想想吧!”
“你——”她雖然狠狠地瞪着我,但是沒有敢再跟我動手,而是收斂了一下怒氣,一臉冷嘲地看着我,“是呀,現在我是公司的副總,也是第二大的股東,而你呢,我親愛的姐姐,屬於你的終究是你的,不屬於你的怎麼搶也搶不到手。其實啊,我也不是那麼愛趕盡殺絕的人,你離開這麼久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根本沒必要鬧得你死我活,像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你在我公司打工,我付你工資,我們都是在做着讓姨父創辦的公司延續下去的事,一起做姐妹齊心,其利斷金嘛。”
我知道秦深深不要臉,但不知道她竟然這麼不要臉,剛纔還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樣,現在卻主動跟我攀親帶故起來了。
更重要的是,我深深地瞭解她,知道她心狠手辣,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罷手的人。也許在剛纔的爭吵中她已經想出了一個更加狠毒的計劃,正等着我往裡面鑽呢!
我看到她就想吐,無心跟她多談,直接站起來往舞池裡去找程凱。
令我意外的是,舞池裡程凱竟然和他家的女傭扭到了一起,他們胸貼着胸,臉貼着臉,程凱的手還隨意搭在李蓓腰上,而李蓓那張瓜子小臉笑靨如花,似乎沉醉在和自己的夢中情人一起跳舞的感覺中。
這……怎麼會這樣?李蓓是什麼時候跑到舞池裡來的,看程凱那副陶醉的樣子,似乎也不介意被李蓓這麼親暱地摟着。
不得不說,我的心被什麼東西狠狠地蟄了一下,嫉妒、憤怒、憎恨的情緒在我胸腔內來回折磨着我。我真是弄不明白,今天下午還對我一副含情脈脈樣子的男人,怎麼會這麼快就跟別的女人勾搭上了?
我本來一直在說服自己去接受程凱的,但是照現在這個樣子看來,已經不用我說服自己,程凱就找到新歡了,而且那個女人是一心一意愛着他的,他們郎才女貌,果然是很好的一對。
命運真的是給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啊!
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或許是時候考慮搬離程凱家了,畢竟他爸媽要回來了,畢竟我留在那個家裡也只是給他們當討厭的電燈泡而已。
我這個人,別的什麼不會,識趣倒是最拿手的。
酒會主持人不知道在臺上說了一串什麼,臺下突然噓聲一片,很快,會場的燈全都熄了。
裝滿五百個人的舞池裡烏黑一片,周圍人羣騷亂起來,有人高聲嚷道,“搞什麼!皓深集團選的五星級酒店原來是這種貨色,大晚上的突然停電,要是發生點什麼踩踏事故,誰來負責?”
“是啊!”另一邊有人高聲迴應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們就不來了,誰不是累了一天想晚上來放鬆一下,真是掃興!”
作爲這場酒會的負責人,發生了這種事我自然是難辭其咎的,爲了趕緊解決這種意外事故,讓騷亂的人羣恢復安靜,我急忙點亮手機,撥動着擁擠的人潮往後檯燈光控制室趕。
到了中控室,發現那裡也是黑漆漆的,看來這場斷電斷得很徹底啊。我循着電源找去,意外地發現插頭竟然是拔下來的,也就是說,並沒有發生電線短路的意外事故,而是有人故意把插頭拔了下來。
是誰,竟然做出這麼無聊的事情?難道不知道這場酒會對我們公司來說很重要嗎?
我心裡一直往我們的競爭對手裡推衍,誰知道有人從身後一把抱住了我。
“誰!”在這黑暗而且沒有其他人的空間中,我被嚇得半死,直接尖叫出聲。
“是我,你果然沒讓我失望,還是跑到這裡來了。”身後的人滿身酒味,高大而強壯的身軀靠在我身上,差點要把我往前推倒。
我聽出那是宋皓的聲音,心裡又是緊張,又是輕鬆。
緊張的是和他單獨在這種環境裡相處,難免會發生點難以啓齒的事情來;輕鬆的是還好是他,他長得對得起觀衆,技術又好,被他睡了也不算太虧。
奇怪,我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齷蹉的想法來?難道是因爲禁,欲了太久,身體對那種事情還是有渴望的嗎?
宋皓兩片薄而軟的脣瓣輕柔地在我脣上游走,兩隻手裹住我的腰,我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下凸起的渴望,但是突然,那種溫柔的動作馬上轉變成極強的攻勢,他的大手托住我後腦勺,親吻轉變成了啃齧和吸,吮,動作那麼激烈、那麼不容反抗,我的舌頭幾乎要被他吸進肚子裡去了。
“放開我,放開我!”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撲騰着雙手拼命掙扎。他見我不乖乖聽話,牙齒一用力將我的脣瓣咬出了血腥味,兇狠的聲音在我耳邊嘶吼,“鄭晚,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勾搭我的好哥們程凱,今天我就讓你看看誰纔是你真正的主人!”
“嘶啦——”他的大手將我晚禮服上的薄紗一扯,我的胸口立刻感受到了涼嗖嗖的感覺。
這個變態,才見幾次面,竟然又對我動手動腳!
我擡起膝蓋往他腿上一頂,他疼得在我肩頭喘氣,瞬間清醒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