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向西移動,雲意晚自雲府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
因爲沒有帶水出來,再加上空氣中炙熱的溫度,導致體內的水不斷流失,雲意晚漸漸覺得力不從心,不得不找一個可以乘涼的地方,休息一下。
走進一個兩座宅子留出的空地,這裡由於狹長,導致太陽無法照射到,因而,比外面的街道要涼快許多。
雲意晚也沒有多加思考,直接坐到旁邊宅子的後門的石階上,景言楚坐在她的不遠處。
“給,”景言楚從懷裡拿出幾個青色果子,遞給雲意晚,“也沒有水,就吃這個,止渴生津。”
雲意晚接過,見景言楚拿着果子,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就放在嘴裡吃。
她也學着景言楚的樣子,當咬了一口的時候,一張臉皺在一起,“好酸,”又看着景言楚的樣子,“你不覺得酸嗎?”
景言楚看着雲意晚,他的笑容不加掩飾,“當然酸,只有酸了,纔不渴,你沒有感受到嗎?”
雲意晚又咬了一口,發現,果然不像之前一樣渴了。
景言楚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白布包着的東西,打開,裡面是兩個饅頭,他拿了一個,剩下一個就着白布遞給雲意晚,“給,從早晨就沒有吃東西了吧!”
雲意晚接過,“景公子身上怎麼什麼都有啊?”
“什麼都備着一點,總是好的。”景言楚的笑容中夾雜着苦澀,眼中的迷離好像在想有些不開心的事。
雲意晚看着景言楚的樣子,好像第一次看到這個雲淡風輕的公子,露出這樣的表情。
雲意晚第一次有了,想了解他過去的想法,可是,她的教養不允許隨心所欲。
突然耳旁傳來爭吵的聲音,好像是從巷子深處傳過來的,兩個人連忙站起來,慢慢靠近聲音的來源。
巷子的盡頭,有些黑,一堵牆堵住了前面的路,兩邊宅子的屋檐遮住了陽光,兩邊的轉角亦沒有路,而是堆放着不少雜草。
而雜草的上面有坐着的、躺着的和站着爭鬥的男女。
雲意晚和景言楚躲在拐角處,看着裡面的情況。
其中一個青年男子說:“憑什麼你一個人喝水,就因爲是你帶回來的嗎?我們之前帶回來的水,可都是分給大家喝了的。”
男子身邊的人附和着,“對啊。”
他們的對面是一個拿着水壺的男子,男子大概三十出頭,身材魁梧,在場的男子怕是沒有能夠打得過他的。
“你們看不到現在就這麼點水嗎?你們覺得能分給幾個人?我現在多補充點體力,明日再多拿點回來,給大家分。”
之前那個青年男子並不覺得他的觀點正確,“大家一人喝一點,明天還是可以一起出去找水啊。”
“對對對。”身邊的人又附和着。
魁梧男子見難以勸說,就要直接打開水壺的蓋子,開始喝水。
對面的人都上前阻止,魁梧男終究比那些人強壯些,幾個人都無法完全壓制他,場面一度變得混亂。
雲意晚有些看不下去,不在躲藏,“不要打了。”
景言楚也同雲意晚一樣,出現在大家面前。
打鬥的人和在原地不動的人都看向他二人所在。
在場的男子看着雲意晚,眼中有毫不掩飾的癡迷。
景言楚亦是注意到他們的模樣,於是主動站在雲意晚身前,高大的身子將雲意晚的身子遮得嚴嚴實實。
魁梧男反應過來,“快,抓那女的,我見過她,她是雲丞相的孫女,抓了她,我們就能換更多的東西。”
周圍的人被他話的內容吸引,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喝過水了,再這麼下去怕是活不了幾天了。
現在有可以解決當前困難的方法,他們爲什麼選擇不用?
景言楚意識到了危險,他示意雲意晚快跑,可是,在場的人先雲意晚一步,將唯一的出路堵死。
景言楚眼見逃跑不成,唯有反抗,他武功不弱,在場又都沒有什麼會武功的人,若他一個人,自是能夠脫身,可他必須保證雲意晚毫髮無傷。
景言楚拉着雲意晚的手,想要開闢出一條路,因考慮到周圍的人,不過是受災害影響的可憐人,他沒有下重手。
可週圍的人並不打算放過他們,甚至手裡拿着雜草旁的木棍,就胡亂揮過去。
景言楚尚能躲過那些擊打,可在場還有不會武功的雲意晚,眼看木棍要打到雲意晚的頭上,景言楚連忙與雲意晚換了個方向。
木棍重重地打在他的頭上,景言楚頓時感到一陣昏厥,可他依舊堅持着。
雲意晚看到那本該打到自己身上的重擊,落到了景言楚身上,她臉上除了震驚,更多的是對不起,如果不是自己要出面制止這些人的爭鬥,景言楚就不會受傷。
景言楚的身子倒在她的懷裡,雲意晚沒有顧及男女有別,而是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周圍的人見景言楚沒了抵抗的力量,於是,將他們二人分開,並找了繩子,將他們的手綁了起來。
青年男子見人質已經在自己人手上,就詢問,“我們現在就去讓雲丞相拿東西,交換嗎?”
魁梧男看着雲意晚,暗暗地嚥了口水,他的一隻手指自上而下地劃過雲意晚的臉頰,“不要這麼着急嘛!雲小姐的美貌在潛翔國也是數一數二的,如今見了,不碰一下,想想都有點吃虧。”
周圍的男子也有動了念頭的。
景言楚見到他的動作,全然不顧自己還未清醒的頭腦和被綁着的手,不斷地掙扎着,想要阻止魁梧男無恥的動作,掙扎中他潔白的衣服被弄髒,與他平日的形象完全不符。
原來,哪有什麼雲淡風輕,只是還未真正被觸及底線。
雲意晚看着景言楚的模樣,心中有千萬般不忍,可是,她現在不能表現出。
魁梧男的手又搭上雲意晚的肩膀,慢慢滑動,他緊緊地盯着雲意晚的臉,可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她臉上的慌張,忍不住詢問,“你不怕嗎?”
按道理那些千金小姐遇到這種情況,怕是早就嚇哭了。
雲意晚嘴角輕扯,“我在想,你的背後有多大的勢力?”
“什麼勢力?”魁梧男滿臉的疑惑。
“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一定知道,我不僅是辭官丞相的孫女,而且當今太后是我的姑婆,皇上是我的表舅,我和皇室的人都沾了一些關係,可是,你都不怕,相必你背後的勢力非常強大。”
雲意晚料定了他不敢再做什麼,如果他惜命,他就一定不敢。
魁梧男故作堅強,“沒有勢力如何?大不了,我這條命就擱這裡了。”
雲意晚嘴角一勾,“不用誆騙我,你們這麼多人,肯定是什麼秘密組織,出了事,你上面的人會護你,即使退一步,你上面的人不管你了,你帶着這麼多人是想跟你陪葬吧!這種方式,也是不一般的人會有的。”
衆人反應過來,出了事,死的不止一個,而是大家一起死,於是,即使原來也有過這種念頭的人,也紛紛制止了魁梧男的動作,畢竟,什麼都比不上命重要。
魁梧男本就在雲意晚的話下,有些害怕把自己的命搭上,見大家阻止他,他便順勢不再動作,跑到不遠處坐下,其他人也累了,紛紛找了地方坐着。
景言楚見到雲意晚徹底沒了危險,開始徹底放鬆,本就是強撐着的,此刻完全進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