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盛怒
人都走光了,路飛不禁鬆了口氣,哈哈大笑兩聲的拍着幫助自己度過危機的天天的肩膀。“太厲害了!你果然是個好人啊!”
“是嗎。”天天推開了路飛,將沙發底下的上衣丟給他,帽子被扔在了沙發後面,所以並沒有被看見。
路飛將衣服穿上,一邊穿一邊說:“我記得你叫天天對吧!”對於這個給了自己食物的人,路飛倒是印象很深,因爲今天這次,他更是對於兩人的重逢非常的高興。“你要不要加入我的海賊團啊!”
天天掃了他一眼,判斷出這個人並沒有在說客套話,而是真正的在邀請。眼裡閃過隱晦一絲暗光,嘴裡卻說:“我可是政府的人哦。”
“那又什麼關係?”路飛奇怪的看着他,似乎那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那純真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在裝傻,這讓天天一愣。末了路飛又露出自己招牌笑臉,“我很喜歡你呢!我一定要你加入我的海賊團!”
“我對當海賊沒興趣,而且,你也可以離開了。”天天繼續冷淡的說道,從沙發上站起來,慢吞吞的整理自己略微凌亂的服飾。“那些人要是察覺不對,還是會過來找的。你可以從窗戶離開。”他指着後面是一片密林的窗戶。
“這樣啊。”這倒提醒了路飛,他現在是在逃亡中啊。他又將天天從頭掃到尾,那天真中帶着一點認真的目光讓天天不禁懷疑他會不會是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不過這份思量是多餘的。
路飛伸長了手臂,打開窗戶,一腳邁出去,他的背影帶着一股瀟灑的決絕,卻又回過頭來說道:“等我拿到了新的船,你一定要上來哦。”
“我說了不加入的吧,我對現在的情況很滿意。”天天對於聽不懂拒絕的路飛有些頭疼,這種類型是他第一次碰到,而且對方直覺異常的敏銳,讓天天有些煩惱。
不過路飛並沒有到此爲止,他認真的看着天天,天天在那樣的純真而強烈的視線下有些不適應。
“我們剛纔是親嘴了吧?”
“那是一種躲過追兵的……”天天話沒說完,卻被路飛下一句話給噎到。
“那麼。”路飛笑容燦爛得幾乎讓天天以爲自己看到了另一個太陽。“我會負責的!”說完就跑沒影子了,徒留天天因爲對方認真得可怕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他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既然CP9的任務已經開始了,他也休假夠了,之後的事情還是不要牽扯上爲好。
因爲知道了接下來的發展,天天也覺得任由事情那樣繼續下去也行,帶上凱特就乘坐海上列車離開了。
等他回到海軍本部的時候,從下屬們口裡聽到的消息簡直就是驚駭世俗。那個草帽小子竟然爲了尼克·羅賓這個罪人而闖入了司法島。
還成功了!就連屠魔令都沒能將他逮住。
這個消息瞬間轟動了整個世界,就算是天天早就被打了預防針,在看到報告的時候還是有些驚異的成分。那個穿越女只給了他一個基本的劇情框架,具體的發展她也記不太清楚,畢竟在她的記憶裡已經是滿久遠的事情了。
但是……那個女人死了。
斯潘達姆接受了尼克·羅賓的報復,癱瘓在牀,看樣子一輩子都是那樣過去了。然而這個結果只是讓天天更爲震怒。在海軍上層召開的會議裡,他甚至還帶着一點罕見的餘怒這對於從來都將情緒隱藏得很好的天天而言,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你說是CP9的錯?屠魔令的軍艦們沒有阻攔下草帽一夥……你說要通緝路奇那些人……對吧?還有草帽一夥,要用屠魔令血洗整個水之都……對吧……”在斯潘達姆盛怒的父親斯潘達因的報告裡,天天打斷了他大言不慚的誇張言論,微笑着說道。
“你說,要爲了那個愚蠢的……將象徵世界政府威嚴的司法島鬧得烏煙瘴氣…讓海軍和政府顏面掃地的……罪人,該死的斯潘達姆……爲了那個廢物……”他猛地站起來,埋着頭,那副罕見的盛怒的狀態,還有說話時聲音飽含着的怒火,都讓一干會議人員驚訝。
“天天准將?”他的不正常讓黃猿有些奇怪,聲音裡也帶着一點關心。
但是天天並沒有搭理這些關心他的同僚,他擡起頭來,略微猙獰的面孔直直的看向了斯潘達因,這個邁入老年的CP5長官因爲天天的視線而下意識的害怕起來,甚至還倒退了好幾步。不過事關自己的兒子,爲了給自己的兒子復仇,他選擇忽略了天天的不正常,他繼續說道:“這怎麼能怪我兒子!明明就是那些軍官……還有,青稚大將也在那裡!他竟然任由着尼克·羅賓那個罪人讓我兒子變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有!你也是!”
斯潘達因竟然開始批判起天天。喊道:“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兒子說了,你背地裡讓他幹了不少事情吧!那個被你隨便安了罪名關起來的女人!你暗地裡一定是做了威脅到世界政府的事情吧!我要申請調查你……”
“那個女人死了……”天天盯着斯潘達因,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安靜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而斯潘達因終於意識到不對。
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即使在他控訴起天天暗藏着某些不得見人的目的,甚至是有濫用職權的行爲,但是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
這讓他感覺到不妥。
“那個女人可是死了……而該死的草帽一夥還跟她見過面了…對吧……”天天說到這裡,突然呵呵的笑起來,但是這個年幼的准將已經是生氣到極點,那份氣勢甚至強到壓過了那些老資格的將領,讓斯潘達因有種看到了五老星的強烈的壓迫感。恐懼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強烈的不安和對自己輕率行爲的悔恨都讓他徹底的無法動彈。
“還真是做了很好的事情啊……你破壞了我的全盤計劃…那個我留着有大用的女人…不但沒有守住司法島,讓我下了死命令留下來的女人也死了……你他媽的那個蠢貨兒子將老子的計劃破壞得徹底……你可知道,因爲那個女人的死……老子費盡心思才抓到的一點線索都白費了……”他踩上了椅子,走上了桌子,皮鞋踩在木製的長桌上發出瞭如同打鼓的聲響,一聲聲的敲進了他人的心靈,桌子上的花瓶、茶杯都被他一個個的踢開,飛出去砸在了地板和牆壁上,但是儘管是這樣,整個室內都沒有人發出抗議和不贊同的聲音。
大家都看着天天慢慢的朝着那個已經腿軟癱坐在椅子裡的斯潘達因走去。
“草帽路飛是革命家多拉格的兒子,你知道嗎?”他問道。
“什、什麼!”斯潘達因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爆炸性新聞。
“那個女人是草帽路飛的青梅竹馬,他們在同一個村子長大,還曾經是草帽的副船長……你知道嗎?”他走到了斯潘達因的面前,下一秒邁開腳狠狠的踩上對方的頭,一個使力讓他的頭砸在桌子上發出了莫大的音響,但是天天的話還在繼續。
“你可知道,那個女人是水水果實能力者,是被滅族的卡託卡夫家族的倖存者…那個因爲有協助革命家的證據而被滅族的家族的唯一倖存者……那傢伙是多拉格放在草帽路飛身邊的線人……你知道嗎?”他第三次問道。
他聲音溫柔的說着,但是眼裡卻滿是殺意和兇光,渾身散發的壓迫感讓他看上去就像是殺神,渾然天成的上位者氣勢都讓斯潘達因這個老資格的政客都瑟瑟發抖,頭部被個後輩踩着,他一步都動彈不得。周邊的人,包括本和他一條線的那些同事,都開始躲避他求助的視線。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完了……
“你可知道,託你那廢物兒子的福,對革命軍的打擊計劃…花費了那麼多時間佈下的一網打盡的……”他停頓了一下,彷佛是憤怒到了極點,好不容易平復呼吸後,繼續說,“……大網……你算一算吧,因爲那個女人的死,會無辜死掉多少個人呢?對革命軍的打壓計劃會破產,你讓政府損失了多少呢?因爲你的兒子的錯,你讓我們海軍對革命軍的有效打壓,會延後多少年了……什麼都不知道?你當我是傻子麼!”說到最後,他幾乎是聲嘶力竭的怒吼出聲。整個室內彷佛都感染到他滔天的怒火,都開始晃動起來。
人們的沉默還在繼續。
他卻笑着放開了自己的腳,跳下了桌子,慢慢的朝着大門走去。守門的海軍還在那場屬於天天的盛怒中未能回過神來,連打開門的動作都有些拖拉,整個人不停的發着抖,嘴脣也在發抖,他嚇得有些手足無措。
“元帥閣下,爲了不讓我在接下來失禮……我懇求退出該會議。”彷佛是怕此刻的表情太過不敬,他並沒有回頭,一邊走一邊說道。但是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撇頭看向了斯潘達因,冰冷的目光和殘忍的笑容都不像個才16歲的少年,他那地獄軍師的稱呼並不是白來的,沒有人能夠在他這樣的目光下對視超過一分鐘。
“斯潘達因長官,你回去告訴你的兒子。不單止是你們父子,關於這件事情所有牽涉到的政府人員…你們會被以叛國罪,論處!”
話音一落,人已經離開了會議室,衆人的視線餘留下的,是那位少年軍師那披風下,大大的正義兩字,在那窗戶透過來的日光的反射下,卻硬生給人一種如置冰窟的震懾感。那背影決絕、沉寂、憂傷、浩瀚而孤獨。
斯潘達因的身體慢慢的滑落在地上,他絕望的目光和麻木的表情…這位曾經叱吒風雲,在世界政府裡呼風喚雨的CP5長官,終於連同他的家族人脈一起,被徹底的宣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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