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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彎彎算是接受了米璨的可樂一禮,總統府上下開始齊備婚禮事宜,這件事無一另外,新聞被抄得火熱,那次的米大粉豬順便被報道了一番,全府上下一看米璨,難免的都偷着樂,他們總統大人總算吃憋了一回啊。
奇特的是,她們婚禮期間,正好是公孫祿的生辰,這個三代元老生辰,連米璨也得尊重,說要爲他親自舉辦,只不過公孫祿婉拒了,說只要到時候大家來府邸祝賀一番便行,主要有吃的。
某隻怎麼也忘不了吃,許多人算是莞爾習以爲常。
“走了,走了。”穿好禮服,冷彎彎笑挽上了米璨的胳膊,今天也就是公孫祿生辰,喜事,也同樣讓誰都歡喜。
米璨點頭,沒有說話,只是臉上沒緩和多少,應該說這麼些天,他就一副別人欠了他十萬八萬的臭臉,冷彎彎也一笑了之,讓米璨那個樣,確實蠻難爲他的,她還是很體貼的說,呵呵。
一起出門,乘車,沒多久,便到了公孫祿府邸,還是那個很大的別墅,現在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氣氛,極爲和樂,許多官員富商都來了。
米璨是上賓,被領進門的僕人有禮至極,剛走進,他們卻看到了白萱,她正在和別人談笑,極有範兒。
“白萱?你也被邀請了?”冷彎彎上前笑問,政府人員過生,一般是不請黑道的,這是常例,事兒,要暗中做嘛,太過明目張膽不好。
“嗯!公孫掌璽說我是總統姐姐,理所當然的事。”白萱笑笑,看了看米璨,現在吧,她還是沒聽到一聲姐,但也足夠了吧,看到自己親弟弟好好的,幸福的,她便滿足了。
冷彎彎莞爾,米璨冷笑,“一羣白女人。”
扯着冷彎彎,米璨入了席位,一身冷氣,旁邊還站着門神似的流年,貌似不打算跟人說話,生人勿進啊。
過不了多久,美人也來了,還有卓俊宇,大家的很識趣不去提及那豬事件,隨意的聊着天。
很快,酒席進入了正點,也就是吃吃飯,公孫祿跟他們一桌子,倒是吃得不亦樂乎,半點沒主人風範,要不是都清楚他的怪脾氣,一定認爲是叫花子到場了。
“夫人可要多吃點,您現在是兩個人呢!”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忙夾了菜到冷彎彎碗中,難得的讓人與人分享,貌似按以前的歷史,某老頭都是愛吃獨食的。
“謝謝。”冷彎彎禮貌回,吃了,回頭又與幾人談笑,人奉喜事精神爽,也就這樣了,婚禮啊,她期待,她可是想了個貼切的,呵呵。
米璨滿臉青色,怎能不知某女的心思,只是貌似還得無奈接受,靠之啊。
咬了一口雞腿,他極忿,平生第一次這麼憋,憋到加了,變了變臉色,驟地,他手一頓,身軀竟然有了軟感。
心一個咯噔,看看四周,不到半會兒,全部趴倒在地,彷彿昏迷了過去,只有他們這一桌子,人還醒着,卻無力了。
唯一剩下的完好的,就是公孫祿和他的人,公孫祿嬉笑連連,還在不停吃東西,看着他們倒和諧。
“你?”米璨擰眉,想動卻無力,一瞬間都明白,只是他想不通,爲什麼?
冷彎彎看着公孫祿也同樣不明白,莫名其妙吧?
慕斯脣扯了扯,不只怎麼弄的,一口吐了許多東西出來,就彷彿把適才吃的一下都吐光了,起身,他臉已一片冷色。
公孫祿只是眉頭挑了挑也沒行動,美人看看四周,伸手想撫起米璨,可忽然,一道聲音平地而起。
“七殺,你是準備與我作對嗎?”順着冷淡的音色,門口走到一名中年婦女,身邊是鳳非煙和憐水,還有一些其他人。
“老師。”衆人目光一古,慕斯手一收,快速退後,碰到了桌子,卻無所覺,可那眼底是明顯的忌憚,深刻至極。
神音,他們的老師,一個他們從來都超越不了的人。
神音諷刺一笑,手輕揚,美人彷彿被人打到,一下被震了出去,跌落在地,詭異至極。
米璨目光閃爍不定,冷彎彎他們驚奇異常,確實,他們看出來了,這貌似太玄幻了。
神音掃了依舊在吃的公孫祿,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目光落在米璨身上,她冷漠的臉總算掠過笑意。
一步步走來,她沒離開過米璨身上半秒,只有多了一絲深不可見的怨恨。
伸手,她似乎要去摸米璨,可驟地,就似美人適才一樣,被什麼東西震到,身子狠狠的退了幾步。
公孫祿眸子一收,望向門口,神音立即回身,一道黑袍子加身的面具男子走了進來,那是冷彎彎和米璨見過的男子,一雙墨黑的瞳,沒有情緒,淡如止水。
神音彎脣,忽爾笑了,“呵,我該叫你千零七呢,還是白栩呢?”
白栩,白栩。
這兩字出來的一瞬間,白萱首先怔住,不敢置信。
“爸。”喊出這麼個字眼,她艱難的吞嚥,眼中莫名的有了淚光,她的爸爸,是他嗎?
“我叫千零七。”自稱千零七的男子淡淡看了白萱,默然的說,一樣沒半點該有的情緒,就似在看陌生人的感覺。
白萱心震住,搖頭不信,米璨深刻的看着這男子,難得的眸色變了數次,只是那個男人依舊如初。
“神音,你會爲月嬋的死付出該有代價。”看向神音,一陣風莫名吹來,吹起了他的衣帽,是一頭黑色的碎髮,有幾撮雪白在上面,讓人感覺神秘的蒼涼。
白萱心更怪了,月嬋,月嬋,這不是她母親麼?他說他叫千零七,可是如若真這樣,爲什麼要說爲月嬋報仇?
還有那女人,難道真是害得他們骨肉分離的罪魁禍首麼?
一切,她都不明白了。
“我很怕,真的很怕。”神音嗤然一笑,拍拍胸脯,驟然臉又一變,速度竟然快到了極點,就象是幻影,讓人看不清楚。
千零七默然的看着,只是動了動,同樣快到了極致,在他們周圍莫名其妙的起了旋渦,詭異之至。
看向天,竟然時而還有龍影顯示,銀白的,看起來霸氣鬼魅。
冷彎彎他們真震驚了,或許一輩子也不會看到這景象了吧,米璨還好,只是眸子有些古怪。
“別看我,我們只是合作關係,老頭我可沒必要去跟她一起拼死。”見米璨看過來,公孫祿嘿嘿一笑,咬咬嘴中的肉肉,一雙小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們打鬥,彷彿就算真拼個你死我活他也不會管,只是他什麼也沒解釋。
慕斯在一旁拳頭緊緊握着,鳳非煙他們一羣人卻走了過來,看樣子要乘機抓人,咬了咬牙,他身軀變了,變得高大,不再是女人。
他的手變成了刀鋒,就跟變異人似的,冷彎彎他們今天算是被雷習慣了,僅驚訝的一下,就恢復了過來,只是很擔心。
美人打得過嗎?他們那方好多人。
這場戰鬥,所有人都沒見過的詭異,慕斯會變形,可以讓自己身體變成各種各樣,鳳非煙竟然會控雷電,閃電圍繞,一步步就似雷之女神。
而那個他們以前見過一面的女子憐水,玩水玩得遊刃有餘,空氣中從滿了詭異,還有一些其他的人,都是一羣非自然角色。
他們心中皆是想到了三個字,異能者。
異能者,是人類,可因身體基因的突變,而超成了超出自然的能力,這就是異能者。
‘砰’
幾乎沒堅持多久,慕斯被一道雷電劈中,接連而來的是一波-波的攻擊,血痕溢滿了全身,冷彎彎他們擰了擰眉,心也緊了起來。
美人的樣子,看起來就快被殺了。
忽然,一道水幕此時卻詭異的平地升起,擋住了接下來的攻擊。
鳳非煙眼眸輕沉,滿臉森色,“憐水,你想背叛老師麼?”
“二師兄都這樣了,你以爲他還活得了麼?”憐水默回,看着慕斯卻多了一絲同情,那裡,一個變異得人躺着,太多傷痕,猙獰得已分不清楚相貌,漸漸的他的所有彷彿都倒了回去,又成了正常的人。
“美人。”米璨聲微哽,這正常,他知道,就象一個快死的東西,在死時總會迴歸本面,可美人的本面看不到了,臉上都被割了好多口子,猙獰的在上面。
“我叫七殺。”慕斯回眸一笑,潔白的牙齒,帶着鮮血,頭好重,眼也是,可他卻覺得真的很輕鬆,回憶就象潮水,一瞬間,佔滿了思緒。
我沒有性別,也不知道性別,可男可女,我是一個怪胎,所有人都這麼說。
那夜雨好大,下了整整七夜,我也殺戮了整整七夜,鮮血被雨水沖掉,卻衝不掉那股子寒冷。
老師來了,她說我以後叫七殺,七殺,七夜殺百人,名副其實,可老師說,那是僅是一個名字,那叫過去,過去就過去了,那是時光不能倒流光蔭,人要向前看,而她那裡是他的家。
老師後來又收了三個女孩,她有了五個徒弟,我有了三個師妹,老師很冷漠,我們都暗地叫她老K,撲克臉,呵呵。
我們訓練,老師教我們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我們很累,但很開心,因爲我們都是孤獨的,而現在有了家有了朋友,是朋友吧,或許吧。
只是那時我這麼認爲,當中,斯琴,對我是最好的,受傷時不眠不休的照顧我,我心中有了一股別樣的感覺,可沒說。
隨着時間的流逝,我們都長大了,斯琴很美麗,她的琴音極動聽,老師說可殺可娛,是的,可以殺戮,可以娛樂,她的能力便是控音,世界上所有的聲音,她是掌控者。
我喜歡聽她彈奏,喜歡看她的溫婉,她也總是這麼笑,淡淡的,柔柔的,發自內心的。
那天,花前月下,我第一次表露心跡,慶幸的是斯琴不嫌棄我,只要不發狂,我的身體也不會控制不了。
我們過得很開心,一起談笑,一起任務,可是好景或許總是不長吧!
鳳非煙因嫉妒老師對四師妹青婉的疼愛,而殺了她,老師很怒,而鳳非煙卻連我們一起牽連進來。
那次,我第一次知道,老師極端討厭別人恩愛,聽人說,僅因爲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叫白栩。
老師愛他,而他不愛,久而久之,愛也變成了恨,僅此而已。
家,破碎了,我們逃得好累,老師就象在玩樂,彷彿就想這麼折磨我們,怪誰?怪老師?鳳非煙?白栩?還是該怪自己不該愛?我不知道了。
那個美麗的女子在我眼中倒在地上,心就象停頓,腦子已經想不到一切。
只知道被打下了山崖,後來,我不記得了,不記得多久,我竟然沒死,可笑的沒死。
我想死,想陪她,但我記得斯琴曾這麼說過,七殺,如若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嗎?我當時只當笑話,便同意了。
我說,好。
我說,如若有那個時候,我會日日夜夜的想你,直到自然死。
我承諾了,可笑的承諾,但我敢違背,我怕她的靈魂會哭泣,我怕她怨我不守承諾。
所以,我決定活下來,帶着最愛的人的屍體,活下來。
我把她放在一個很好的地方,寒冷讓她不會腐化,我可以看着她,就象她在時,只是她不能回答我,不能再與我談笑。
我不叫七殺了,我叫慕斯,想念斯琴,我會念到老,我不想再維持男身,我自己也變得怪怪,有點瘋,是瘋了,快瘋了。
脣角輕彎,思路到此停止,慕斯彷彿看到了那個心愛的女子,再向他招手,他想說,斯琴,我沒有違諾,我做到了。
自然的死亡,被人殺也算一種,我沒有自暴自棄的選擇自殺,我做到了,我想你。
重生在耀國,死亡於耀國,或許也是命運使然。
二師兄,來陪你了。
手從胸膛滑落,那個曾經的沒了聲息,那邊戰鬥在繼續,可他們卻彷彿世界都寂靜了。
米璨雙眼有些發紅,看着,第一次喊出了這麼兩個字:“老師。”
很輕,可冷彎彎他們都聽得見,這是慕斯的心願呢?總想當米璨老師,總想傳承於他,如若早知道今日的訣別,他們想或許那個執坳的人會首肯吧。
七殺,慕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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