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藉着晚飯的空當休息一下的士兵,在看到總統閣下帶着夫人過來後,匆忙的往嘴裡扒着飯,草草的吃上的幾口,然後一溜煙的都不見。
盛朗熙神色淡定的站在液化氣鍋爐前,望着菜籃裡僅剩下的兩棵青菜跟一個西紅柿,想着怎樣能物盡其用且把蔬菜的味道發揮到最大值。
蘇宴過來拍他後背一下,“誒,看你把他們都嚇跑了!”
盛朗熙側身向後張望了一下,若大的食堂空蕩蕩的,除了他倆,再沒有別人。
“不要管他們。”他們都下去八卦了。
如盛朗熙所料,短短十幾分鐘的功夫,整個軍營都知道總統閣下已經有了夫人,夫人且不遠千里的來看他們的總統閣下了。
蘇宴順着盛朗熙的目光朝菜籃子望了一眼,輕抿着笑:“你不是要給我做飯嗎?請開始吧!”
難以想象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能做出什麼飯,且很期待他拿簽字筆的手拿起鍋鏟是什麼樣子。
盛朗熙輕咳一下,看了一眼蘇宴:“你想吃什麼?”
就兩棵青菜跟一個西紅柿,她有的挑嗎?
“有面沒?給我做碗麪吧。”
看着他無從下手的樣子,蘇宴都不忍心再難爲他。
盛朗熙側頭衝她微微一笑,他們兩個還真想一塊兒去了。
“你坐一邊等一下,十分鐘就好。”
說着,盛朗熙把襯衫的袖口向上折了折,把僅有的青菜跟西紅柿拿出來開始洗菜,他洗的十分仔細,一片菜葉要洗上好幾十秒鐘,蘇宴看的心急,但又不想打擊他做飯的積極性,索性走到食堂門口看下雨。
大雨以及在嘩嘩的下着,她身上披着盛朗熙的外套一點也不覺得冷。
忽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下意識的去外套兜裡拿,拿出來後才發現是盛朗熙的手機。她的大拇指觸到開機鍵,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他的手機屏保竟然是她的單人照。
屏保上的她坐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天空一片湛藍,白雲悠閒的飄着,閒適的意境把草地上的她都襯托的嫺靜了幾分。
照的真好,雖然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照的。
蘇宴的心緒像是被春日的溪水靜靜的拂過,如鏡一般明亮,如水光一樣瀲灩。
她把盛朗熙的手機放回原兜裡,把她的手機從內側口袋裡掏出來,電話是小A打過來的,小A說她跟小B剛睡醒,問蘇宴在哪,爲什麼他們裡裡外外的找不到她?
爲了顧全面子,蘇宴編了一個謊話,說前方出現傷情,她提早一步來前線整治傷員了。
盛朗熙確實有受傷,他這個謊撒的並不是很離譜!
小A有些慌,臨行前,院長特地交代她跟小B,讓他倆務必協助好蘇宴,爲他們醫院新設備能順利批示下來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她急着問蘇宴,要不要她跟小B趕過去,一同幫她着她救治傷員。
蘇宴自然不能讓他們現在過來,胡謅道:“傷員都已經被我救過了,這麼晚了,你們兩個就不要來回跑了!”
她的話音剛落,盛朗熙捧着一碗冒着熱氣的面熗鍋面說:“蘇宴,過來吃飯!”
電話那頭一默,過了十幾秒,小A才試探的問:“剛纔叫你吃飯的人是總統閣下?你見着他了?”
蘇宴輕咳一下:“小A你別多想,我來這裡真的爲了前線的廣大士兵考考慮,你看,這裡這麼危險,人人都肯能受傷,沒個醫護人員怎麼能行?”
手機那邊又開始沉默,在蘇宴以爲小A馬上要相信她的話的時候,小A驀地說:“此地無銀三百兩,哼!”然後果斷的掛了電話。
蘇宴看着手機簡直莫名其妙。
盛朗熙用紙巾把碗沿一點濺出來的湯汁擦去,彎曲手指,敲敲桌面:“過來吃飯!”
蘇宴把手機揣進兜裡走過來,圍着桌子轉了一圈,評價道:“色澤鮮豔,麪條沒糊,看上去還不錯!”
盛朗熙輕勾了一下脣角,遞過去一雙筷子:“嚐嚐味道怎麼樣?”
蘇宴接過筷子坐到凳子上,學着盛朗熙平時吃飯的優雅樣子挑起一根麪條塞進嘴,砸吧砸吧,擡眼:“你是不是沒放鹽?”
盛朗熙怔了一下,輕咳,轉身拿過一袋鹽:“放多少?”
“你做的飯,你看着放!”
盛朗熙拿着鹽袋小心的往麪碗裡抖了一點點:“夠嗎?”
“再放一點。”
盛朗熙拿着鹽袋又抖了一下。
“你就不能多放一點啊?”蘇宴伸出手搭在盛朗熙的手背上,還沒稍微用力,鹽袋裡的白色顆粒嘩的一下,倒多了。
蘇宴看着綠色菜葉上堆積的一小撮小山似的鹽粒目瞪口呆,盛朗熙把鹽袋放到一邊,用研究性的目光看着還沒完全消融的鹽粒:“是不是倒多了?”
蘇宴輕咳一下,掩飾尷尬:“不多不多,正好。”
拿起筷子攪了攪,低着頭,輕啜了一口湯:“啊~~好喝!”朝盛朗熙伸出大拇指:“手藝不錯!”
其實鹹的要命。
但自己放的鹽,哭着也得把面吃完。
盛朗熙拉了一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看着她吃的歡暢的樣子,微微的笑着,口氣裡帶着幾分得意:“這是我第一次下廚,沒想到做的這樣好,都吃完,別辜負我的心意。”
蘇宴悶着頭不說話,忍着鹹味,一口一口的往嘴裡扒着面。
吃幾口面,喝一大口水,吃幾口面,喝一大口水,待到把碗裡的湯麪全部吃完,她的肚皮鼓成一個大皮球。
盛朗熙把碗筷洗了,回頭看見蘇宴正撫着圓鼓鼓的肚子哼哼,他笑着過來,用沒有擦掉水漬的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吃多了?”
蘇宴點點頭,又猛的搖頭:“沒有沒有。”
盛朗熙門外不曾停歇的大雨,沉吟幾秒:“既然吃過了飯,我們是不是該睡覺了?”
“我們”兩個字刺激了蘇宴的神經,她噌的一下擡起頭,用那種堪比銅鈴的眼神看着盛朗熙:“我跟你,一起睡?”
她的話音剛落,一個穿着雨衣的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打了報告進來:“報告閣下,牀鋪已經鋪好,請閣下跟夫人休息!”
“知道了!”
盛朗熙淡淡道。揮了揮手,那個士兵就出去了。
蘇宴拖着凳子到了盛朗熙這邊:“我們真的要一起睡?”
盛朗熙輕咳一下,儘量把原因解釋的詳細:“軍營房間少,沒有招待過女人,而且,大家都知道了你的身份,分開睡,影響不好。”
蘇宴在內心做了一番激烈的掙扎,其實上班的時候,手術下來累的不行,她經常跟一幫男醫生混睡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沒什麼感覺。
那個時候她喜歡談嶼時喜歡的死去活來,即使那樣,跟他混睡在一個宿舍,她也沒有什麼旖旎的想法,通常都是很快就能睡着。
做了一番內心掙扎後,蘇宴咬牙道:“那成吧,不過提前聲明,你不能對我做無禮的事情,即使我們現在在法律上是夫妻關係,我也照樣能告你!”
盛朗熙額頭顯出幾條黑線,輕咳一下,走到食堂門口拿起來之前打的那把大傘,淡然的看一眼蘇宴:“走吧!”
回到盛朗熙的房間,蘇宴驚奇的發現竟然換了一張牀。
原來是單人牀,現在成了雙人牀,上前用雙手按了一下,還挺軟實。
“我要去洗澡,一起麼?”盛朗熙問。
蘇宴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她雖然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但就不能把話明白些麼,歧義會害死人的。
“我來之前洗過了。”
盛朗熙輕輕的哦了一聲,他離去的身影,蘇宴看着怎麼有些失落?
湯麪太鹹,吃的太撐,蘇宴一邊喝水一邊走來走去,一邊做消食運動。
正手撫着肚皮做到逆時針運動,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一陣歡快的鈴聲,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是小B,便接了。
小B聽小A說蘇宴正和總統在一起,強烈要求蘇宴形容一下盛朗熙的容貌,滿足一下她這個有閱美男愛好的小花癡。
蘇宴腦子裡想着盛朗熙的樣子,沉吟一下:“頭髮非常濃密,眼神非常深沉,看你的時候,那目光好像穿透你的心臟,鼻子很高挺,,嘴脣很絕美,氣質優雅、高貴,又冷肅,容貌是頂不錯的容貌,但氣質太偏冷了,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電話這頭的小B興奮的小心臟撲通亂跳,禁慾氣質的男人簡直人中極品啊。
“蘇醫生你跟總統閣下的感情好不好?有沒有分手的可能啊?”
“幹嘛?”
“你們分手,我才上位的機會啊!”
蘇宴果斷的掛了電話。
什麼人吶,盼人分手,太惡毒了!
楚源打着一把傘進來,看見蘇宴拿着手機神神叨叨的樣子,就問她在幹什麼?
蘇宴放下手機,繼續剛纔的動作,揉肚皮:“睡前運動。你來幹嘛?找盛朗熙?他去洗澡了。”
楚源抿着脣角笑了笑,無奈的搖搖頭,真不知道盛朗熙怎麼想的,放着多少大家閨秀名門淑女不愛,卻偏偏愛上一個口無遮攔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女人。
她這個樣子,將來怎麼對着媒體發言?
看到房間裡新換的大牀,楚源眼睛直了,他奔過去,指着鋪疊的整整齊齊的大牀氣呼呼的問:“這個哪來的?”
蘇宴迷迷糊糊的指指門外:“士兵給的。”
楚源恨得咬牙切齒:“好他個盛老二,說什麼物資緊張,沒有牀,我每天都是打着地鋪睡牆角,他竟然濫用職權搞這麼大一張牀,我今天非要找他說道說道,是不是有個女人,就不要我這個兄弟了,重色輕友的傢伙!”
他莫名其妙來,又莫名其妙的生氣走了。
蘇宴簡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