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挽着沈清欲要離去時,沈南風跨大步向前擒住沈清纖細手腕,柔聲問道,“傷到哪裡沒?”
此行此舉,沈清有片刻呆愣,清冷的眉眼落在沈南風身上,她沒忘記,第一個衝上來的人是沈南風,男人面色焦急看着她,此時,陸景行摟着她瘦弱的肩膀,沈南風擒着她的手,而傾城傾國的女人眸光淡淡落在他身上。
陸先生見此,放在她肩頭的手微微縮緊,似是在不動聲色施以警告,沈清明瞭,語氣淡淡道,“無礙。”
聞言,沈南風緩緩鬆手,看看~他多識相,哥哥的體貼與關心在他身上體現的一乾二淨,他擒住她,只爲問她有事沒事,她說沒事,他便鬆手,不動聲色,沒有多一秒的停留。
可即便如何陸景行此人,怎會窺探不到沈南風隱忍的愛意,他鬆手,他攔着沈清肩膀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轉而低頭柔聲對沈清道,“謝謝哥哥關心,阿幽。”
他這話,柔情萬分,聽着如春風拂面般異常溫柔,可實則呢?他捏着沈清肩膀的手骨節分明,若非燈光昏暗只怕是衆人都能看得見。
“謝謝,”她低聲淺語,作勢要走。
陸先生卻不依,摟着她的肩膀讓其不能動彈,語氣帶着對待小孩子的寵溺,“看,又不懂禮貌了,怎麼不喚人?”
一側,沈唅驚魂未定,章宜與高亦安面色均帶着些許怪異。
緊要關頭,沈唅邁步過來道,“姐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還好,”她說,話題就此叉開。
沈唅不動聲色挽着沈南風的手,笑意盈盈婀娜的身姿與他並肩而站,
一場宴會風波如此颳起,又如此平息,不過是瞬間的功夫,陸先生狂暴的身影停留在衆人腦海中,人人都心有餘悸,再看看穆政躺在地上呻吟着,穆家站在一側卻無人敢上前攙扶,臨走時,陸先生環視宴會廳衆人,語氣一改對自家愛人的溫柔,冷歷陰沉道,“今日之事,各位只當看個笑話便過去了,若想造就閒言碎語,各位且先斟酌斟酌。”
言罷,摟着沈清霸道消失在衆人視線裡。
不大不小的嗓音足以讓所有人屏息聆聽,話語過後無人敢言語。
倘若說心狠手辣,今日之前衆人只道是沈家大小姐心狠手辣冷血無情,可今日過後發狂的陸先生讓衆人心裡印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來,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陸先生也是頭野狼,而且還是有身體內有些暴戾性子的野狼。
原來,素來清冷的陸太太真的算不上殘忍暴戾,比起嘴角噙着狂傲狠笑的陸先生,她真的算仁慈。
難怪古人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古一山還比一山高。
陸景行身爲軍人,身上帶着正義之氣,剛正不阿的氣場應當是讓人覺得頗有安全感的,可今日的陸先生讓人知曉遠離,甚至不禁有人在心裡暗歎,軍人也有讓人害怕的一面。
宴會廳靜默了片刻,而後一聲冷嘲響起,“陸先生也是仁慈,換我打不死不停手,一個花花公子膽子倒也是肥,敢調戲別人家老婆。”
“不要命,”真是不要命。
一時間宴會廳內無一人同情穆家公子,只道是他膽兒忒肥。
傅家人個個面色都不好,但礙於是主人家不能有何失體舉動。
只得笑臉瑩瑩看着衆人,傅家在江城聲望不差,家底雄厚可謂算得上名門望族,傅冉顏又是個夜場公主,狐朋狗友多的沒話說,此時見氣氛僵硬,有人便嚷嚷着熱起了場子,不想讓這好端端的宴會被人渣給破壞了。
而這邊,沈風臨見此,看了眼沈南風,後者示意,邁步前來,只見沈風臨朝他耳語兩句,再見,沈南風已經到了穆家人身前,神色清冷凌厲在說着什麼。片刻之後,宴會被推上高氵朝,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穆家公子被人帶走。陸先生的出場好似一陣龍捲風,來勢兇猛,走後未有聲響。
這廂,男人摟着自家愛人上車,啓動車子朝沁園而去,路上,陸先生等紅燈間隙撇了眼某人沒好氣道,“平日裡在家倒是挺厲害的,怎今日一個醉鬼都能讓你摔了?感情你那股子狠勁兒是隻對我是吧?”
沈清聞言,微微蹙眉,看了眼陸景行未言語,男人見她如此更是來氣,冷喝道,“啞巴了?說話。”見天兒的保持沉默,那種時候章宜在,傅冉顏在,沈風臨在,言語一聲能讓她今日白白摔了?沈清將視線落在陸景行身上,話語淺淺道,“沒想那麼多。”
“想着怎麼氣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男人冷嘲熱諷,神色涼涼,若非此時要看着路,肯定會冷着眸子盯着她。
“打都打了,還有完沒完?”某人煩了,說兩句就算了,一直叨叨。
沒玩沒了了還。
“要麼就不說話要麼嫌煩,你還嫌什麼?”要不是擔心她,誰願意說這麼多?
倘若今天自己不在呢?
陸先生想着該好好說說她,然後教她怎麼應對今日的情況,可這話還沒說呢!就被嫌棄了,真是氣炸。
陸先生的邪火來的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說事情過去了,就沒什麼事兒了,可此時坐在身邊的男人邪火蹭蹭蹭的往上冒,着實是有些無理取鬧。
不期想起一句話,男人作起來沒女人什麼事兒了。
副駕駛的陸太太側眸瞟了他一眼話語幽幽道;“火大傷身。”
“難爲你還知曉火大傷身這個道理,平日裡氣我的時候怎就不想想了?”陸先生沒好氣的懟回去。
沈清聞言,除了憋嘴似乎也沒什麼舉動可以訴說她的心情了,句句不離以往,這話,沒法兒聊,聊多了傷感情。
陸先生也不知曉怎麼了,今日這邪火冒的有些狂,往日裡見她受了欺負不得將人捧在手裡好好詢問一番,吳儂軟語安慰一番?可今日沒有,爲何?許是因爲末尾時沈南風那深入海底的的眼眸以及沈清回眸之後的微震。
二人話語如常,但微妙的情緒變化讓他煩躁,甚至是頗爲抓狂。
“往後在有這種事情讓父親幫你解決,不要傻乎乎的讓人欺負了,”陸先生滿腔言語在嘴裡轉了又轉最終離不開關心她。
他捧在掌心裡的人,怎能看她被外人欺負了?
終究還是捨不得將她如何,思及此,陸先生一聲輕嘆,頗爲無奈。
“嗯、”某人淺應,話語認真。
傅家宴會起起落落,來時,陸景行與程仲然同程一車,徐涵開車,走時,陸先生親自開車,只因徐涵要留下來善後,爲何?自家先生將穆政打的半死不活,最起碼的慰問是避不掉的,而程仲然身爲陸景行好友,自然站在徐涵那側與他攜手處理事情,進行危機公關,此時,留在傅家的二人在心裡將陸景行慰問了個遍,只道是他拉了屎連屁股都不擦就拍拍手摟着自家愛人走了,就他們兩個單身狗留下來處理一應事物,真真是傷心的很。
再來說說陸先生,身爲一國太子爺,軍區少將,平日裡他親自開車的機會少之又少,大部分都由副官與司機代勞,但這年,與沈小姐結婚之後,他摸方向盤的次數勝過他這二十八年的次數,以往一人,無所要求,而後夫妻二人相處時,極大多數他願意自己驅車,如此一來,夫妻之間獨處時間較多些,也能聯絡夫妻感情。這世上,只怕只有陸太太坐他開的車坐的心安理得,若換做別人哪個不是坐如針扎,誠惶誠恐?
黑色的1573行駛在江城主幹道上,這夜,天色尚晚,江城主幹道上少了那股子擁堵,反倒是順暢了很多,但少不了的還是那些相隔百米就有的紅綠燈,起先,無意中聽到如此一句話,開車等紅燈這種事情,只要你碰到了第一個,後面一連環的你都少不了,今日,她與陸景行似是如此,第一個紅綠燈,到第二個,在到第三個,一直都是紅燈。
如此一來,素來不喜將外事放在心上的陸太太來了興致,幹起了小孩子的勾當,數起了紅燈,直至第十二個。
陸太太側眸同身旁男人說;“起先聽說開車這種事情若是碰到一個紅燈後面便會產生連環效應。”
男人聞言,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敲擊着方向盤,空隙至於瞄了她一眼而後道;“有科學依據嗎?”
“我們剛剛等了十三個紅燈了,算不算?”陸太太問,話語中帶着些許興奮之意。
陸先生聞言,笑了,頻頻點頭,卻不言語,而後不知不覺中,行駛速度稍稍快了些,而後變車道,在第十四個紅綠燈的最後五秒,他一腳油門過去,而後笑眯眯對沈清道;“看,並沒有科學依據不是,最起碼第十四個我們沒撞到。”
沈清的問題,陸先生並不急着應允,反而是用實際行動告知她,任何事情都是可控的,沒有科學依據的事情都不能亂信。
沈清見此,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只道是不解風情,這個男人本質真是壞到了骨子裡,嘲諷她將有些沒有科學依據的事情掛在嘴邊,以爲她會不知道?
黑心黑肺說的就是他。
不然怎會壞到透頂故意變車道見縫插針?
最後五秒一腳油門轟過去?
12月12日,江城的夜色似乎格外清冷,微微涼風吹過,不至於寒涼,倒也能讓空氣清新,主幹道上的車流如織,許是這日天氣好,晚間涼風習習讓人有種初秋的感覺,於是乎,行駛在路上的不少車輛按下車窗,似是在感受這夜的涼風,而後下一個紅綠燈,沈清按下車窗,伸出手感受外面涼風,陸先生見此,側眸看了眼,伸手將她滑落至後背的軍裝外套拉起來搭在肩頭,由她去了,今日的天,不算寒涼。
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英俊桀驁的男人軍綠色襯衫袖子高推,一手落在方向盤上,一手垂在外面車窗,此時,他想抽菸,可無奈香菸在軍裝外套上面,此時若是讓沈清給他遞支菸,保不齊會被數落,所以,還是忍住了。
女人側身,將纖纖玉手修長的臂彎放在外面,側眸望向外面夜空。
神色淡淡,眉眼清冷。
一側聽着的車輛駕駛座許是見到旁邊的絕世容顏,按下車窗,男人的臉面側過來盯着沈清直看,只差留哈喇子了,如此望過去,真真是俊男美女。
一側陸先生見此,舒展的眉頭微微蹙起,喚了聲;“阿幽。”
陸太太側眸望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男人原想說什麼,但見最後兩秒紅燈,也就止了言語,免得說了惹她不快,開快點,甩了那個色眼迷離的男人就是了。
沈清疑惑的眸子望了眼他,而後將眸光收回來,繼續落在窗外,男人驅車朝沁園方向而去,傅家與沁園本不在一條線上,開車要耗費些時間,再加上男人車技平穩,速度並不算快,耗費在路上的時間也就較長了些。
車輛駛進沁園主幹道路口時,明顯感到溫度微降,沁園坐落於半山腰,山上數目叢生,自然要比市區溫度稍低些,許是一陣冷流襲來,讓陸先生有所感覺,於是開口提醒了聲;“夜裡山風涼,車窗按起來,阿幽。”
就算陸景行不說,沈清也是意識到了的,伸手按上車窗,但未關嚴實,稍稍流了些空隙透風。
車輛行駛到沁園時,南茜手裡拿着外套尋出來,欲要給女主人加衣,以防凍着,不料陸先生已經先行一步。
男人摟着自己愛人進屋子,頭一件事情並非交代南茜什麼,而是站在沈清面前伸手在外套口袋掏煙,想着解解煙癮。
不料香菸才掏出來陸太太涼幽幽的眸子落下來,聲線清冷道;“忍了一路,辛苦你了。”
這話,是真的關心嗎?不是,是冷嘲熱諷。
話是這麼說的,可陸太太的眼神裡明顯就帶着,你敢抽一根試試的神情。
嚇得陸先生止了動作,片刻後再道;“不辛苦。”
“給太太看看膝蓋,”他是這麼說的,說完之後呢?
當着某人的面頂着某人威脅的眸光去了陽臺,幹嘛?抽菸。
對,陸先生有煙癮嗎?沒有。
不多,一天三五根菸罷了。
但倘若是想抽的時候不讓他抽就有些殘忍了。
比起那些一天一兩包煙的,陸先生真的算好的了。
南茜聞言,心裡一驚,受傷了?
邁不過來低垂首喚了聲,而後大老遠的,陸先生只聽陸太太來了如此一句話;“死不了。”
你慢慢抽,等你抽好了再說。
此話一處,正站在陽臺抽菸的男人鬢角直抽,而後吸了口,將剩下一大截的煙狠狠滅在了垃圾桶裡,拉開陽臺門進去,站定在自家愛人面前,眸光一本正經,卻話語嚴肅道了句;“法西斯。”
抽根菸都有意見,就不能不順着她了。
聞言,嚴肅的陸太太笑了,笑容輕輕,抿脣含蓄,可南茜卻看見了,識相,退到一邊。
陸先生牽着自家愛人上樓,撩開她的裙襬看了眼,還好,沒見什麼淤青,值得高興。
這夜,傅家宴會結束之後,徐涵同穆家人的交談也接近尾聲,一切都在做着收尾工作。
而這方,從宴會回來的陸太太許是餓了,洗澡前讓南茜送些吃的上來,陸先生聞此言,才恍然想起,哦~宴會時,他的太太就說餓了。
給忘了,真是粗心。
繼而吩咐南茜速度快些,免的將小野貓餓的抓心撓肝的,不好。
南茜聞言,笑了,退身下去親自去廚房監工嗎,讓一衆傭人速度快些,最好是太太洗完澡出來就能吃上食物。
衛生間內,沈清正俯身站在洗漱臺前卸妝,動作輕柔且仔細,每每宴會回來之後,卸妝洗澡也是一項重大工程。
外間,陸先生今日許是不忙,進衣帽間拿了睡衣出來,進了客房衛生間沖澡。
只因他知曉,等沈清捯飭好需要些時間。
果不其然,陸先生洗完澡神清氣爽回來後,陸太太依舊尚且出來。
十分鐘後,女人擦着頭髮從浴室出來,只見男人穿着真絲睡衣靠在牀頭隨手翻閱她平日裡會看的一本古詩詞,挺拔的身姿靠在牀頭上,修長的大腿交疊在一處,指尖隨意翻閱着書籍,見她出來,擡眸望了眼,而後放下手中書籍,起身在梳妝檯找吹風機,眼神示意她過去,陸太太識相,坐在梳妝檯前,任由男人給她吹着短髮。
片刻之後,男人輕柔着嗓子問道;“阿幽有沒有留過長髮?”
長髮?嚴歌瑤在世時,她一直是長髮,而後隨老爺子住的第一天,便被帶去剪了短髮,只因老爺子不會幫着她打理頭髮,於是乎,此後多年,她在也未留過長髮,即便是長長了,也會被剪掉,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多年。
經年不變,此時陸景行如此問,她竟然稍稍有些苦澀泛起。
只覺心頭澀澀難耐。
“沒有,”她如實回答。
“爲何沒有?”他問,語氣幽幽。
“麻煩,”她是如此說的,因爲麻煩,因爲一開始有人覺得她的長髮麻煩,而後連帶着她自己都覺得麻煩。
陸先生聞言,靜默了,未在言語,僅是嘴角擒着寵溺淺笑。
一會兒功夫,南茜端着食物上來,較爲清淡,沈清卻吃的興致盎然。
晚間十一點五十,陸景行電話響起,此時沈清將將窩在他懷裡睡着,被震動聲驚醒,一個驚蟄伸手摟着他的腰肢,往懷裡拱了拱。
“說,”語氣清冷低沉。
“穆當家有意要當面跟您道歉,您看?”徐涵欲言又止,不知曉該不該繼續說,畢竟穆家在江城也算是個拿得出手的人物,此時若是做的太絕,只怕是沒什麼好處。
聞言,陸景行靜默了片刻,言語到;“交給沈先生。”
聞言,徐涵點了點頭,確實覺得這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果真還是老大的腦子比較好使。
沈清不僅是陸太太更是沈家長女,穆家從商,若是聊也只能跟沈風臨聊,商場人士就該用商場人士的解決之道。
十一點多的沁園逐漸安息,可江城茗山別墅內,卻傳出了爭吵聲。
沈唅與唐婉此時悉數聚集在沈南風臥室,前者正在雲淡風輕脫衣服,後者正在喋喋不休教訓什麼。
話語沉沉,帶着不理解,唐晚的說辭沈南風靜靜聽着,但不應允,直至她念叨了一句沈清時,男人才緩緩停下手中動作,回眸望向她,話語涼涼道;“您的意思是以後讓我莫要多管閒事?這話真該讓沈先生聽聽,他娶了個何等心狠手辣鐵石心腸的女人。”
“沈南風,”唐晚氣節,直至今日她依舊不明白,爲何每每她說及沈清時,這個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總是胳膊肘往外拐。
難道她一個親生母親還不如一個沈清?
“做人要有憐憫之心,一家人就該有一家人的樣子,外人都在念叨我們家庭不和就隨他們去,但若是從自家人嘴裡說出來,那隻怕是真的不合了,分崩離析這四個字您應當聽過,自古家庭不和難長久,倘若沈家人各個都像你這樣,你因爲你這豪門闊太的生活能過的長久?母親,別不識好歹,做人要有點自知之明。”
身爲母親,她念叨自己可以,只因自己是她生的。
但能唸叨沈清嗎?不行,沈清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沒生沒養,沒資格說。
這個屋子裡最有資格說沈清的只有沈風臨,可他說了嗎?
沒有,他不敢說。
而唐晚呢?卻時常犯錯。
沈唅坐在牀尾,聽聞自家母親的一番話,重重喚了句;“媽、哥哥說的對,最起碼姐也是沈家人吧?此時不幫,難道等着讓別人看我們家笑話?”
一個從小出生在豪門裡的人,自然知曉家庭和睦的重要性。
一個半路插進來的人,且無論她生活了多久,依舊改不了那股子世俗女人的氣質。
沈南風呢?他心地並不善良,但倘若是碰到沈清的事情,他願意付出一切去爭奪。
片刻,由於兒女的怒對,唐晚忍無可忍,摔門而去,隨後,沈唅起身,將房間門落了鎖,站在門板處望着沈南風好一會兒才淡淡道;“哥、如果陸先生今日看出了端倪,你覺得會如何?”
她雖不理解母親說的什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也不理解爲何沈南風在她將要走時,上演那麼一齣戲。
倘若陸景行知曉自家哥哥喜歡沈清會如何?
會不會又是一場世界大戰?
沈南風不語,站在男人的角度,如果自家老婆跟所謂的哥哥有什麼的話,估計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
“以後陸先生在的時候,哥就不要管沈清的事情了,”靠在門板處的沈清,清澈的眸子落在沈南風身上,男人未言語,僅是伸手解開襯衫鈕釦,而後準備脫了上衣進浴室洗澡。
見此,沈唅邁大步過去一把擒住他精壯的臂彎;語氣焦急道;“哥、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鬆開,唅唅,”他不願多說。
許多事情說多了傷感情。
而後,在沈唅赤裸裸的眸光了進了浴室。
這邊,涼風拂面,身心舒爽,章宜晚間與沈清一道來,開的同一輛車,陸景行驅車離開後,徐涵留下處理公式,而後尋過來,問能否借車一用,實則也談不爽借,他們來時,開的便是沈清的1573。
而此時,她落了單,左右觀望之際,將眸光落在高亦安身上,見他正與傅易寒言語什麼,便未上前打擾,反倒是眸子在愛院子裡掃了一圈,找到了他那輛黑色賓利,邁步過去靠在車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高亦安脫了傅易寒邁步過來,遠遠的,見此幕,嘴角擒笑道;“要蹭車?”
後者點頭如搗蒜,露出一副知我者也的表情。,
高亦安見此笑意輕輕;“你這模樣,我想不知都難。”
“你都站這兒了,我要在不讓你蹭別人就該說我不知憐香惜玉了,我可不想落這個罪名。”
聞言,章宜笑了,花枝亂顫。
“那爲了保住您一世英名,您還是順帶捎我一程,小女子感激不盡。”吊兒郎當的語氣,欠收拾的模樣讓高亦安徒然一笑,而後大手一揮,示意,準了。
上車後,章宜一邊繫着安全帶,一邊揶揄着高亦安道;“前兩日在網上看到一個段子,說擱在古代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若是幫了女人,便會如此說,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爲報,唯有以身相許。”
高亦安聞言,嘴角輕揚,一邊將車子倒出去一邊問道;“長的醜的呢?”
“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爲報,唯有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您的恩典。”
此話一處,車內二人笑的前仰後合,男人逐漸蔓延開的脣角代表一切。
章宜見今日高亦安親自開車,問了嘴;“您今日還親自開車啊?”
平日不都是郭巖或者司機開嗎?
“咋啦?不行?”高亦安輕嗔問了嘴,故意曲解意思。
只聽章宜哎呀了一聲而後道;“我這不是擔心累着您嗎?要不您挺着我來開?好歹我也是在您手下混的人,怎能讓老闆開車。”
高亦安聞言一聲冷笑,白了她眼,而後道;“我怕你給我帶溝裡,還是算了吧!”
一個大男人讓女人給自己開車,不是他的作風。
兩人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扯着,此時高亦安突然想起那日自己詢問郭巖的話語,進來盛世似乎聽不見笑聲了,郭巖是如此回答的,“盛世能說會道會開車會講段子的人都被您打包送走了。”
以往沈清在時,她的組裡時常聽見笑聲,衆人工作之餘喜歡講個段子調節下氣氛,可自沈清走後,那些歡聲笑語也跟着消失,今日遇到章宜,這人吊兒郎當捏着嗓子說話的模樣着實是逗樂他了。
章宜伸手,按開車窗,清風過境,似是自我呢喃;“只怕這會升溫,等着的又是一大波冷空氣來襲。”
自古定律,溫度過高必降,溫度過低必升。
自然界的規律總是如此奇妙,若是細細想來,極大部分都可以運用到現實生活中去。
“自古一切皆如此,”高亦安淺答。
這是自然界恆古不變的定律,不會有所改變。
“你說,穆政最後會落得個什麼下場?”章宜好奇,有時候沈清的行事作風她都拿捏不準,更何況此時陸景行。
畢竟段位不同許多事情真的不是她能看懂的。,
高亦安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按下後面車窗,讓清新的空氣注入進來,隨後漫不經心迴應章宜的詢問;“看是誰解決了。”
倘若是陸景行,只怕整個穆家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畢竟陸家段位擺在那裡,往長遠了說,沈清將來是要做國母的人,豈能隨隨便便讓人動?
可若是沈家,以沈風臨在江城的段位與手段,只怕是穆家在商場上也會逐漸衰敗,從而走向滅亡。
最終結局都一樣,不過是一個快些,一個慢些。
“結果應該大抵都相同。”章宜淺聲道了句,按照以往的經驗,陸先生必然不會讓他們好過。“嗯,”男人淺應着,車速平穩駛在路面上,不疾不徐。
“傅家只怕也是頭疼的緊,碰到這麼個二世祖來砸場子,真是遭殃,”傅冉顏家的宴會放眼整個江城應該是算離開的,畢竟江城說得上的大人物都去了,理應是熱鬧非凡,可卻毀在了一個二世祖手裡,真是可惜。
“可憐的傅冉顏啊!”章宜將手垂在車窗外撐着頭,嘆息了一聲。
“自古人渣最難搞,特別是那種有錢的人渣,真是傷腦筋,”章宜將自己心中見解道出來,也不管高亦安是不是在身邊。“這都是你們女的總結出來的經驗?”他笑問,話語彥彥。
“不、這是全世界的女性同袍總結出來的經驗,”她伸處食指擺了擺。
高亦安見此,笑了,女人是個奇怪的物種,但不能說。
良久之後,二人扯開話題,高亦安問;“你對沈南風今日這一遭有何看法?”
他想,章宜必然是知曉些什麼,沈南風與沈清的事情,她必然是知曉的。
聞言,章宜一頓,而後漫不經心應允道,“哥哥護着妹妹不是在情理之中?”聞言,高亦安笑了,笑的漫不經心,淺問了嘴,“是嗎?”
而後繼續道,“哥哥護着妹妹確實是在情理之中。”
他自圓其說,心想着,跟在沈清身邊的人真是個個賊精,今日章宜不願說,就算他用盡套路也不見得能撬開她的金口。
夜間的江城,微風席席,明明十二月的天氣,此時卻有種初秋的溫和感,清風拂面,讓人身心愉悅。傅家的宴會在黑夜中告一段落,成了過去式,最起碼客人們都是如此覺得的,陸先生的那番豪言壯語過後有誰膽敢再說什麼?
衆人只道是今晚看了場插曲,插曲這麼過去了,不該在被提起。
可傅家人呢!客人走後,傭人們在收拾,但主人門卻坐在一起商議對策,什麼對策?
此事在傅家發生,穆家與傅家關係算不上好,但也不差,倘若對方要求他們做和事佬呢?該如何?
這事,全家人得統一口徑才行。
穆家不是善類,沈家不是,陸家更不是。
若此時不仔細斟酌,只怕到時候他們也會惹上麻煩。
傅家宴會廳,豪門盛宴結束後,只剩清涼
,清涼之餘,只剩膽戰心驚。
最終,傅家先生說告知傅冉顏詢問沈清是何意思,在做定奪,但具體行事方案已經出來,他們向着哪一方,已經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