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聞言、顫顫巍巍,不敢有半分言語,等着自家這位年輕貌美的太太繼續開口。
可許久之後,她僅是脫了鞋子站在衣帽間地毯上,伸手在櫃子裡取出一套粉色絲綢睡衣,路過她面前時,微微駐足、冷聲道;“主子好過了、你們才能好過,否則、林瑜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她不喜對這些傭人開重口,只因覺得他們伺候人也不容易,可若是這沁園裡的傭人都向着陸景行的話,她豈不是舉步維艱?
就如章宜所言,左右不過是個伺候人的,要讓她做到敢怒不敢言。
南茜屬陸家傭人,一心想着陸景行本沒錯,可無奈,她的太太並不喜這點。
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如何,此時沈清電話響起,她拿起,見是陸景行來電,當着南茜的面接起,甚至開了免提。
“去哪兒了?”陸景行在那側語氣並不怎好,只因他前腳囑咐她晚上早些休息,要好好吃飯,後腳她就離開沁園,去了清水灣,似是完全將他的話語當成了空氣,左耳進右耳出。“公司有些事情沒解決、回了趟清水灣,”她語氣平淡,似是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而此時站在身側的南茜早已汗流浹背,她如此跟先生說,若是先生隨後問起她來,該如何解釋?
“南茜敲門怎沒人迴應?”陸景行似是在懷疑她話語的可信度,彼時他讓南茜去尋人,南茜數度敲門未果,若真是在清水灣怎會聽不見?“在書房、沒注意,”她語氣輕緩。
南茜敲門時,她應當是在睡覺,沒聽見也實屬正常。
但不能同陸景行如此說,你若是如此說,他定然會問你,是他沁園沒屋子讓她睡了還是如何?
南茜被沈清如此平淡無奇的撒謊語句給嚇住了,她不知曉自家太太在清水灣都幹了什麼,她在清水灣數度敲門未果,站在門口候了足足五個時辰,不見有人進出,不曾聽聞屋內有何動靜,直知曉自家太太拉開門出來時,滿身酒氣,而這種酒氣不似淺酌之後留下來的淡淡清香,更像是酗酒過後那種濃香,一聞便知自家太太喝了不少。
而隨後迎接她的是太太的冷聲質問,以及陰沉的警告,她年輕時便在總統府、見過不少世面,也見過哪些豪門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無論是老總統,還是總統閣下,婚姻生活都算美滿,可如今、自家先生的婚姻,似乎並不太順暢,這位有着驚人美貌的新婚太太似乎並不將這段婚姻放在心上,更別提自家先生了。
此時她面色如常的拿着手機輕勾脣角一邊看着自己,一邊應付自家先生的言語。
更是讓她覺得一陣惡寒,先生長期在部隊,一週一回,天高皇帝遠,自家太太若是如何,只怕是他們這些傭人不說,先生根本無從知曉。
而此時,這位新婚太太竟出口威脅她,讓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得罪不得。“回了?”陸景行不信沈清的話語,但此時不宜爭吵。
“回了,”她點頭應允,而後對着一側冷汗涔岑的南茜道;“熬點清粥上來,謝謝,”她語氣平淡如常,卻也是這句話、將陸景行的注意力從她晚歸的事情上挪開。
“還沒吃?”他問,語氣中帶着關心。
沈清心底一顫,她無意對陸景行撒謊,但、、、、、、她無可奈何,沁園的空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也不想讓陸景行知曉她傍晚出門,僅是買醉去了。
“吃了、還能再來些,”她道。
南茜見沈清放過她,如負重釋般快步拉門出去,沈清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這日晚、掛了陸景行電話,洗漱完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無任何睡意,她雖頭疼欲裂,但腦子異常清醒。
次日早、她氣色不佳,但如同以往,早晨六點起牀、健身房跑步機揮汗如雨一小時,上樓洗漱、七點半準時下樓,傭人備好早餐,提着包包放在客廳沙發上,行至餐室吃早餐,期間、章宜電話過來,交代今日行程,她一手拿着調羹吃早餐,一手拿着手機聽聞章宜在那側報備事宜。
候在一側伺候她吃早餐的傭人微微蹙眉,只因在陸家,家規明令禁止食不言寢不語,如今太太這般、着實是讓他們一衆傭人覺得有些、、、、、、、難以接受。“程家那邊的案子放着,我未開口說動彈,便不動,你剛剛說的那兩份文件交給高董,讓他自己解決,我們沒時間,上午九點你帶着法務到我辦公室,下季度的任務計劃、該交了。”沈清話語吩咐完,手中調羹正好放下,而後伸手扯出一張紙巾擦了把嘴,轉身時,扔進一側垃圾桶,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提包,驅車離開主宅。
南茜一路相送到門口,目送她離開,她很慶幸,慶幸昨晚先生未有詢問自己昨晚事宜,不幸中的萬幸。
至於陸景行,昨日爲何未詢問南茜,只因他在還未掛沈清電話時,下屬來報、告知有緊急任務,他匆匆收了電話便出任務去了,將這件事情暫且放到一邊。
沈清一早進公司,章宜面露爲難之色敲門進來,而後將手中兩份文件放到她桌面兒上、爲難道;“高董說、這兩份文件讓您自己解決。”
聞言、準備放東西的沈清倏然擡頭,眸間帶着冷冽,嗓音陰沉道;“什麼意思?”
章宜聞言、一閉眼,一深呼吸,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高董原話是,這案子是爲你們沈總接的,自然由你們沈總解決,若解決不了,讓吳總解決,拿走,別放我跟前。”
章宜站在沈清面前,將高亦安當時的表情神態模仿的淋漓盡致。
她話語尚未落地,迎接她的便是兩份文件朝自己劈頭蓋臉飛過來,嚇得她一個躲閃,才免遭毒手,此時的章宜,再也沒有了剛剛那般神情,沈清未發火之前,她尚且還能用詼諧的語氣來演繹高亦安的言行舉止,可當沈清怒火噴張時,她嚇得不敢言語,連大氣都不敢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