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呆愣了多久,也不知道夏夢在電話那端叫了幾遍她的名字,任憑淚水洶涌而出。
她爲什麼會流淚?他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如今殺害無痕的兇手已經被繩之以法,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找他呢?
但凡一個有自尊的人都不會去恬着臉吃回頭草了。
她絕對不會去找他。
可是柳念,他是無塵無垢的父親……
這些全都不是理由,其實理由是……她還愛着他?
柳念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立即收住心神。
柳念覺得自己應該找些事情來做,那樣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可是萊勒的面孔時不時的浮現在她眼前,無論做什麼她都無法靜下心來。
米妮見她心不在焉無精打采的樣子,心知她的苦楚,便悄悄給萊勒打了一通電話。
陰冥宮殿的晚餐每頓都很豐盛。
三餐的主廚是柳念之前見過的那位慈祥老人泰伯。
“如果您想換口味請提前告訴我。”泰伯走到奢華而空曠的大殿內,態度嚴謹恭敬。
柳念看着他,心中五味雜陳。
柳念想到了上次來陰冥島的時候,那張撒旦面具下深情的眼。縱使她多麼的過分,甚至暗中突襲他害他中了見血封喉毒,他依然沒有半分埋怨她的意思。
如果,他以陰冥伯爵的身份再次出現在這裡,他還會像當初那樣含情脈脈的注視着她嗎?
柳念自嘲的笑笑。
“麻煩您了泰伯,我很喜歡這種風味,並且一直會喜歡下去。”
泰伯和藹的笑笑。
柳念拿起調羹,往蒼白的嘴脣裡灌輸着肉湯。
勉強喝了兩口,索然無味。
米妮看着憂心,爲她又添一碗湯:“爲了孩子,好歹多喝點。”
柳念何曾沒這樣想過,可偏偏胃又跟她過不去。
她看着推車內的無塵和無垢,問米妮:“那件事你問杜倫了嗎?”
“杜倫不肯告訴我,說這是機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怎麼辦?上官默然的任務只限制銷燬那些光盤,而杜倫明明知道光盤的內容卻替萊勒守口如瓶。
杜倫曾經在她面前說過,萊勒爲了不使她的醜聞公之於衆,不惜答應琪菲提出的任何條件。
也包括結婚嗎?
柳念隱隱覺得,萊勒和琪菲結婚是身不由己的。
“夫人,伯爵回來了。”一個黑袍屬下走了進來。
柳念一震。
米妮雙眼立時有有了光彩。看來,這通電話是打對了。
伯爵和總統閣下私下有交往,說不定伯爵特意給柳念傳話的。
米妮正想着,那一身玄色的黑袍已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
柳唸的心跳不由加速。
快速與他對望一眼,撒旦面具下,那雙深邃的眼睛如鑲嵌在面具下的藍寶石一樣,攝人心絃。
這雙眼睛她在熟悉不過,可笑的是她當初卻沒想過他們竟是同一個人。
米妮知道陰冥伯爵是來傳達閣下的話,所以便推着無塵和無垢離開了大殿。
“恭喜你。”柳念淡淡的笑說。
陰冥嘴角微微一抽,坐在她的對面,眼波處蒙上一層無奈。
“阿念……”看來,他的雙重身份已經被她識破。
柳念目光帶着悽然和幽怨:“如果你是真心實意的想娶她,我也會真心祝願你的,可是,直覺告訴我,你娶她是有原因的。”
他伸手,觸摸着那張冰冷無溫的面具,食指和拇指間隔着面具的厚度,輕輕一掀,那張略帶滄桑,立體深刻的完美五官緩緩映入柳唸的視線中。
即便她早已預料,依然覺得驚震。雙腳頓在那兒,淚眼模糊的望着他。
萊勒看着她說:“沒錯,我有兩個原因,一個於公,另一個於私。”
“我不管你是爲公還是爲私,但是,請不要爲我。”
久久對視,殿內異常的寂靜。
“我在決定一件事情之前,早已考慮好了值或不值。”
柳念說:“那麼我告訴你,爲了我一點都不值,因爲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更不想欠你人情。”
萊勒聽他這樣說,有些懊惱。這女人居然把話說的這樣絕!簡直嗆的毫無還擊之力!
“你放心,這一次我並不是爲你。之前我和琪菲來往密切是因爲你有把柄在她手中。現在,那些把柄被我成功銷燬,她已經威脅不到我了。”
也就是說,他和琪菲結婚是心甘情願的嗎?
柳念表現的很鎮定,聳聳肩:“那麼,我可要真心的祝福你了。不過我很想知道,我曾經究竟有什麼把柄被琪菲捏在手中呢?”
萊勒褪掉黑袍,默默爲她夾着菜。
柳念毫無胃口,只是目光逼咄的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釋。
然而,萊勒始終緘默不語。
柳念自嘲的笑了:“難不成又是我和索昂的xing醜聞?”
萊勒眉頭一蹙:“那不是真的。”
此番的譏嘲倒叫他生出一絲愧意。當他看見那張不堪入目的光盤時,憤怒至極。好在他很理智的替柳念掩蓋這個“醜聞。”
後來.經過他更深一步的調查,他才發現,那張光盤的成人錄像是琪菲經過高科技精心ps而成的。
有一段時間,他恨自己眼拙,居然沒看出其中的瑕疵,竟把阿念誤會成了那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琪菲心腸歹辣,那些光盤是她故意僞造出來陷害阿唸的,所以,只要光盤還在她手中,阿唸的聲譽就會多一分威脅。
於是萊勒便叫上官默然暗中查出那些光盤的下落,然後再將它銷燬。他並沒有告訴上官默然那些光盤裡的內容,因爲他顧慮到上官默然和柳念有過交集,擔心上官默然會將此事泄露給柳念。依柳唸的脾氣,他
她一定無法容忍別人這樣的陷害,萊勒首先想到的就是不想叫柳念參與進來,他是她的丈夫,他有能力替她擺平這件事。
柳念自然不知道萊勒的想法,只希望帶着孩子遠離這兒,到一個看不見他的地方過着平淡的日子。
“謝謝你相信我,也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
竟然他早替她解決了這個莫須有的醜聞光盤,那麼他和琪菲舉行婚禮自然不是爲了她,她自然也就無需干涉他和琪菲之間的婚事了。
柳念說完,要去放房間收拾行李了。
萊勒無聲跟在她的身後。直到進了房間,他才緩緩拉住她的手:“除了這個陰冥島,無論你在哪兒我都不放心。何況你還帶着孩子。”
柳念抽手:“那你要我怎麼樣?永遠活在你的眼皮底下嗎?別忘了,我們離婚了。”
“舉辦婚禮只是一個幌子,你就沒一點耐心等我嗎?”最近,他變得很愛皺眉,尤其是面對她的時候。
“既然離婚了何必在回頭,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柳念負氣的說。
“你……你就真的對我沒一點感情嗎?”萊勒有些氣急敗壞。
柳念咬牙,點點頭。
萊勒擡起她的臉:“生完孩子後,你每天都過的很壓抑。我之所以提出離婚是不想叫你過的太累,阿念,我不希望我們的婚姻成爲捆縛你的牢籠。但是,我很希望沒有了婚姻束縛,我們可以在從新認識一次。”他的藍色瞳孔內流露着幾分渴慕。
“對我來說,有沒有感情已經無所謂,因爲我從不吃回頭草。”柳念轉身,擺脫他。
面對她,雖然有些頭疼,可他總有使不完的耐心,胳膊一攬,將她捲進了懷裡:“如果你還愛着我,但是你自己並不願承認呢?”
柳念立場堅定:“如果在理智和情感這兩個方面選擇的話,我會選擇理智。因爲我是一個很現實的女人,從不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萊勒胳膊再一次用力,她玲瓏的身軀已經緊密的與他胸膛貼在一起。
柳唸的心開始不安。
“放開我。”掙扎的有些無力。
萊勒含住她的脣,蹂躪,吸吮,追逐。
吻的難捨難分,越發的情難自禁。
緩緩離開她腫脹的脣,低沉的聲音如同一杯令人回味無窮的醇酒:“你錯了,理智根本就戰勝不了情感,阿念,你明明就很渴望我,爲什麼那麼不誠實呢?”
他輕車熟路的解開了她衣服裡的文胸,力道如往常一樣溫柔而深重。
柳念拾起尚未被擊毀的一絲理智,不停的掙扎。
越是掙扎,鉗制的越緊。
“敢不敢再跟我打個賭?”他咬開她胸前的鈕釦,帶着最原始般的疏狂。
“唔……什麼賭?”柳念發現自己的呼吸開始變的急促起來,身體在欲拒還迎中漸漸沉淪。
雙雙倒在那張宮廷式的雕花席夢思上。
“如果你有感覺就證明你愛我,如果你沒有,我在也不會糾纏你。”他咬住她的敏感。
她渾身顫抖,哀怨的看着他:“這個賭不公平……這是人體的生理反應。”
“嗯,我覺得很公平。”他含糊的應着,力道加大。
*
米妮推着無塵和無垢往柳念睡覺的房間走去。
“夫人和伯爵在裡面的,你不能進去。”一個黑袍人走過來及時阻攔了她。
米妮詫異中有種不好的直覺,刻不容緩的想要進去看柳念是否安然無恙:“小姐和少爺肚子餓了,我要推進去給夫人餵奶。”
黑袍人一副威嚴肅穆的表情,唬着臉瞪看着米妮:“夫人和伯爵正在商量要事,並且交代過,任何人都不準去打攪!”
米妮越發的疑惑。
可轉念一想,他和總統閣下私交甚密,應該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