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該你和爸爸一起盪鞦韆了!”
柳念滿臉堆起的燦爛笑容瞬間不見蹤跡。
“無慮乖,媽咪很重的,如果把鞦韆壓斷了你們不就蕩不成鞦韆了嗎?”柳念哄着兒子。
“不嘛,媽咪很輕的,不會壓斷鞦韆的。不信你問爸爸。”無慮不依不饒,心中小小的邪惡了一下,吼吼,偶一定要媽媽答應爸爸抱她一次!
柳念無奈,朝冒牌貨使了一個眼色。
冒牌貨卻低頭看着身下的無塵。
柳念說什麼也不要坐在這個男人的腿上。於是板着臉瞪着無慮:“媽咪不想盪鞦韆,無慮如果強迫媽咪做不喜歡的是就不是好孩子了。”
“哇……”的一聲,無慮嚎啕大哭了起來。
冒牌貨忙放下無塵去抱無慮:“無慮不哭,爸爸這就去抱媽咪盪鞦韆。”
“嘻嘻,真的嗎?”無慮頓時不哭了。
柳念狠狠瞪着兒子,小小年紀就這樣狡猾,長大了那還了得?
在孩子們的歡呼中,冒牌貨主動握住了柳唸的手。
柳念沒好氣的甩掉他寬厚溫暖的手:“你別忘了約法三章。”
冒牌貨的雙眸帶着懇求:“夫人就當是爲哄孩子開心吧。”
於是,柳念在孩子和冒牌貨的誘哄下坐上了鞦韆。
這個鞦韆很特別,因爲無慮如願以償的叫媽媽坐在了爸爸舒服的大腿上。
柳念由受到孩子的感染玩的還挺開心,事後,她覺得和另一個男人那樣親密坐在一起很對不起萊勒,於是冷着臉將無慮訓斥了一頓:“以後你不準叫媽咪靠近他,聽到沒?”
“爲什麼?和爸爸在一起玩的不開心嗎?”
柳念戳了一下他的小額頭:“我都說了他不是你爸爸,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無慮哼的一聲,小嘴撅的老高:“如果媽咪不讓我叫他爸爸也可以。”
這還差不多。
“我去告訴這裡所有人,這個人不是我爸爸。”
柳念聞言失色,童言無忌,如果無慮這樣說,那些黑袍人一定會懷疑陰冥伯爵的真實性。
“好好好,他是你爸爸。”臭小子,居然敢威脅她!
“聽到什麼了嗎?”衛利問探聽口風的黑袍人。
黑袍人在他耳邊低聲說:“我聽見無慮少爺說……閣下不是他的爸爸。”
衛利眼睛一下有了光彩。
黑袍人繼續說:“而且我還觀察到一個細節。”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衛利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一消息告訴總統夫人。
“夫人的臥室裡還有一間臥室,而且我無意無塵少爺說,裡間是閣下的臥室。”
衛利思忖着:“也就是說,閣下和夫人並沒有同牀共枕?”
黑袍人點點頭:“我跟你猜測是一樣的。”
衛利曉笑容漸漸擴大。
等黑袍人走後他立即從袍子裡掏出手機。
“夫人閣下,您猜的沒錯……”
晚餐時,夏夢告訴柳念:“今天你在臥室裡哄無慮的時候,我看見衛利的那個屬下在窗外探頭探腦。我擔心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柳念冒牌貨均是一愣。
夏夢擔憂的說:“估計他們是想抓住什麼把柄,所以這幾天我們要格外小心。”
冒牌貨點點頭。
夏夢表情很爲難的說:“你們今晚……暫時在一起睡……吧”
“我不同意。”
冒牌貨居然搶先一步拒絕了夏夢的建議!
柳念尷尬萬分,他以爲她想跟他睡在一起嗎?拒絕的話也是她先拒絕好不好!
夏夢勸說:“不這樣的話會讓他們識破的。”
柳念放下叉子:“夢,你不覺的這個建議很荒唐嗎?你知道我對萊勒的感情……”
“念,難道你希望琪菲帶走無塵嗎?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孩子,你並沒有對不起萊勒,何況……”夏夢看了看冒牌貨:“何況萊勒也希望你和孩子們過的好。”
“沒有他我怎麼能過的好?”柳念眼睛有些溼潤,他以性命化解仇恨,而我卻一再的誤解他……”柳念眼眶氤氳。
捂嘴抽泣着。
撒旦面具裡的那雙眼睛流露着痛惜和無奈。
無慮覺得媽咪好傻,爸爸就在她的眼前她卻認不出來。
“要不我們投票決定。”三歲的無塵突然開口。
“這個主意不錯。”無垢和無慮,景兒雙手贊成。
柳念突然有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她沒好氣的瞪着這些早熟的孩子們。
於是,除了柳念和對面孩子緣頗好的冒牌貨,他們都舉手了。
可氣的是,夏夢也舉手了。
個個都是叛徒!
爲了孩子她只能委曲求全了!反正只在同一張牀睡,量他也不敢碰她!
柳念正要答應時,一個冷厲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絕不會答應。”
那張冰冷的面具下,是他依舊冷漠的眼神。
他淡淡的看一眼柳念,起身離開餐桌。
柳念心中莫名生氣,爲什麼這個男人總是叫她下不來臺?
他給她的感覺是那樣的傲慢自大,帶着一點冷血。矛盾的是,這種冷血只限於她,他對夏夢和孩子卻是平易近人的很。
柳念心中很不是滋味。
奇怪,她爲什麼要那麼在意他的態度?
柳念雖然這樣想,可還是禁不住親自找上他。
她敲開他的房門。
房門打開,見是她,他淡淡了叫了一聲夫人。
柳念冷冷的說:“如果你還在爲上次刺你胳膊的事情耿耿於懷,我在這裡跟你賠個不是,你要是真心幫助我們就必須配合我們。如果你是來攪局的請你離開。”
他問:“我怎麼不配合夫人了?僅僅是因爲我不配合與你同牀共枕嗎?”
柳念張口結舌,好半天才壓住怒火:“你不諷刺我心裡不舒服是嗎?”
她是不是看花眼了,爲什麼他的藍瞳裡流露着痛苦?
“我沒有諷刺夫人,像我這麼醜陋的人怎麼配和夫人同牀共枕呢?其實夏夫人說的並不無道理,但是我確實做不到。”因爲他怕一旦躺在她曼妙美好的身體旁邊,會激起自己內心最原始的渴望和佔有。
這句話瞬間消滅了她心中積壓的怒火,畢竟不是因爲刺針的事耿耿於懷,而是源於他的自卑,於是柳念改用安慰的口吻:“心靈醜陋纔是真正的醜陋。”
眼神交織,二人不由會心一笑。
自從請了一個冒牌的陰冥島主兼亞威總統,彷彿和萊勒在一起的那種踏實感又回來了。
雖然這個冒牌貨總是不愛配合她,但是卻也的確如他所說,並沒有給自己帶來什麼不利的影響。
然而,衛利那夥人的暗中窺查還在繼續,爲了不使他們起疑,她和冒牌貨每天都是深夜才睡。
夏夢上次的提議沒有得到冒牌貨和柳唸的認可,但是好像從那以後,夏夢過的很安心,臉上的憂慮也隨之消失。
即便是琪菲要親自來陰冥島,夏夢也並沒有過多的憂慮。
柳念覺得夏夢是因爲太過相信這個冒牌貨了。不過就連她自己都開始依賴冒牌貨了。
琪菲還未到的前兩天,衛利在陰冥殿開始明目張膽的爲難這個冒牌的伯爵了。
根據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探索和觀察,他確定這位帶面具的陰冥伯爵很有可能是兩位夫人請的替身。
但看那位陰冥伯爵坐在大殿上顯的氣定神閒,衛利做了一番委婉的試探:“聽說北國的總統去了佐魯,她不會是要替頓巴魯奪回佐魯的政權吧?”
陰冥反問:“哦?是嗎?我想聽聽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衛利一聽,感覺自己很有存在感,於是說:“依我看閣下應該回亞威瞭解一下實情,閣下一旦現身外界,肯定能打消那些人的心思。”
在陰冥島他可以用面具遮住一切嫌疑,可要回到了總統府,他就必須以真面目示人。
衛利斷定他肯定不敢走出陰冥島。
果然,衛利發現柳唸的神情有些緊張。
衛利更加斷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冒牌的伯爵沉吟良久,以各種理由推脫:“等我靜養一段時間自然會回總統府。”
黑袍人聽他這樣一說,紛紛開始相信了衛利的話,這個伯爵是假扮的!
於是他們擡眼,大膽的看向冒牌貨。
這更加壯大了衛利的膽量,於是一臉認真的對殿上的伯爵提議:“恕屬下直言,閣下帶着面具屬下們真的不敢確定您身份的真實性,可否請閣下摘下面具叫屬下們瞻仰一番?”
“放肆!難道你會懷疑伯爵是冒牌的不成!”夏夢怒聲呵斥。
衛利暗中與她較勁:“我這也是爲閣下的名譽着想,屬下不想叫人對您的歸來產生懷疑,而只有看到閣下的真實面貌,纔會打消所有人的猜忌。”
柳念冷哼一聲:“分明就是你懷疑伯爵的真實身份,攪的人心不安,來人,把衛利趕出陰冥島!”
寂靜的陰冥殿沒有一絲動靜。所有的黑袍下屬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衛利冷笑:“如果夫人和閣下不給屬下一個解釋,屬下是不會離開的!”
“是的,沒錯!”
“他帶着面具,誰也看不見他的面貌,鬼知道是不是閣下!”
“既然你們好奇,我不防摘下面具就是。”那雙犀利的鷹眸盯視着殿下的衛利。
衛利沒想到他敢摘下面具,心中不僅有些發虛。
尤其是對上那雙眼眸,他渾身的寒毛的都豎起來了。
然而柳念這時卻突然制止:“你胡說什麼!難道他們要你摘你就摘嗎?你們這些屬下也真是太過分了!”
夏夢一臉的驚恐:“閣下臉上有傷,現在還不方便摘下來。”
衛利見這兩位夫人害怕的神情,立場又變的堅定起來。
這時候,這位冒牌陰冥開口了:“我知道,你們一直懷疑我不是你們的伯爵閣下,我可以摘下面具,但是,你們的懷疑若沒得到驗證那就等於是公然藐視上級,那是要處以極刑的,衛利,你可要考慮好了。”
衛利又退縮了,轉念一想,這說不定是嚇唬他的話,再說,夏夫人說他臉上有傷,想必這受傷的面積一定不小。就算他是伯爵,他們可以來個死不承認。
衛利心一橫,做出了一個決定:“那麼就請閣下摘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