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越是掙扎,被束勒的越緊。
該死!該死!柳念捶打着他,他這樣的舉動出乎他的意料,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緊貼在他炙熱胸膛上,令她險些喘不過氣。
萊勒微微鬆開她,溫柔的手掌輕輕穿梭在她如海藻般濃黑的長髮間:“希望我陪你嗎?”
那俊雅冷漠的深刻面孔多了幾分曖昧。而這種表情是她三年以來第一次看見。
他不是一向對他冷冰冰的嗎?
今天是怎麼了?吃錯藥了?
柳念掩蓋自己的害羞,從他手上奪去自己的長髮:“當然希望啊,可你不是沒時間嘛。”她扭身背對着他:“我不能爲你分擔政治上的事,也不會像黛娜絲那樣精明幹練,我發現我根本就配不上你。萊勒,你知道嗎每次跟你出去我都很自卑,你應該有一個和你身份登對的妻子。你上次不是叫我出去住嗎?我想你說的是對的……”她又開始朝離婚那個話題扯去。
萊勒根本就不去接她的話題,而是側身,雙掌穿過那柔嫩的胳膊將她擁在懷裡:“我想休息幾天,明天陪我去愛琴島。”
柳念扭頭看着他,嘴巴半天沒合上。這時他應該會說‘隨便你’纔對。可是今天的他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了?
“我在跟你談正經的。”她掙脫開他有些懊惱的說。
“難道我的提議就不正經了?”他露出難得的暖笑,把玩着她那雙纖細的葇萸:“別再發牢騷了,我儘量會做到令你滿意。”那眼裡的柔情令柳念開始不淡定了。
那笑如盪漾的水波漣漪,迷人心絃。柳念感慨一下他笑容的殺傷力決定來個更狠的招數。
管他呢,他在怎麼優秀也不會是她的菜。
“如果我真的被陰冥……你會和我離婚嗎?”任何一個男人應該都無法忍受自己妻子和別的男人……
那幾天萊勒冷漠如冰的態度叫她一直以爲他是知道這些事情的,可今天他莫名其妙的對她施加熱情……
“不會的,我既然可以把你從陰冥那救出來就覺不允許他觸碰你絲毫。”萊勒掌心觸到她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擡。
“可是我好像真的被他強.暴了。”柳念眨着眼睛:“那種感覺真的很真實。”她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萊勒臉上找不出一絲憤怒的痕跡:“怪我沒保護好你,我的確沒盡到做丈夫的責任。”低沉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像一片羽毛拂過柳唸的心底。
柳念愕然的看着他,不對呀,他剛纔還說不允許陰冥觸碰她一絲一毫,可她都說的這麼絕了他怎麼不生氣呢?而且,那表情怎麼還有些慚愧呢?
她倒要看看,他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
“不,也不怪你,其實我是自願的。自從那一夜後我滿腦子都是他,我想我愛上他了,對不起。”柳念知道,陰冥就像地獄魔頭一樣,誰都不希望和他牽扯關係。賽維努和頓巴魯自從在天海被爆出與陰冥交易後,很快就成了被人唾棄的公敵。
萊勒敢向外界公佈她與陰冥的‘姦情’嗎?她量他也不敢!
所以,他唯一做的就是和平分手。
萊勒半嘲謔半認真:“你既然能對一個毫無表情的面具產生感情,我想你也更容易愛上我。”他像擺弄玩具娃娃一樣將她橫抱在自己腿上:“我比那個陰冥更能讓你滿足。”他的動作溫柔的令她顫慄。
他,他不是應該泄憤似的報復一下她嗎?柳念來不及多想已然被他挑撥的慾火渾身。
他像在呵護一件心愛的東西,在她每一寸肌膚上灑下細密的吻。
她嬌吟,在他的動作中忘我沉醉……
早上一起牀,柳念便聞到一股濃烈食物的香味。
她也的確餓了,一骨碌從牀上爬起。
一個胖胖的金髮女人在餐桌上擺弄着。
萊勒居然又把莉迪亞請來了!
還沒來得及問,莉迪亞轉身向她一鞠躬,禮貌的姿態和之前判若兩人:“先生本來是想和夫人一起進餐的,帕羅宮臨時有急事所以他就提前走了,等一會兒先生的司機會親自開車來接您。”
到嘴的話又給嚥了下去,柳念哦一聲,洗漱去了。離婚的事情還沒談妥她就被他……
想想自己的計劃還真是失敗。
莉迪亞低眉順眼,默默做着自己分內的事,柳念實在不好意思叫她離開。吃完早餐,莉迪亞按照萊勒的吩咐將一件件華美的衣服擺到柳念眼前供她隨意挑選。
而更令她驚訝的還在後頭,經常跟隨萊勒身後的警衛長戴波瑞此時已經成爲她的保鏢。
萊勒這是要玩哪一齣?
*
“你知道柳念去銀行做什麼嗎?”黛娜絲將一疊照片鄭重其事的擺放在萊勒面前。
萊勒淡掃一眼:“誰讓你跟蹤她的?”
黛娜絲指着那些照片並沒回答他的話:“她將千萬資金挪用給了東華國的一個賬戶上。這筆資金我查清楚了,是以她爸爸的名義創辦扶幼學校。萊勒,你把她當貴婦一樣養着她卻一點都不體諒你。她骨子裡一直沒把自己當成亞威人。”
萊勒冷冷開口,每一個字都令黛娜絲嫉妒的發狂:“她是同我商量後才挪用的,貧窮是不分國界的,東華是我們的邦交之國,我們有義務伸手支援。”
黛娜絲臉上出現不自然的笑。
柳念站在門口恰巧聽到了這句話,心中莫名流淌着一股暖意。
這筆資金是她揹着萊勒一點點積攢的。面對黛娜絲對她提出的質疑,他不計前嫌的偏袒了她……
之前對她的淡漠到現在對她又過分的呵護……
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他?
萊勒發現站在門外怔愣的她,陰戾的眼神這才稍稍變的柔和。放下手中的事務走了過去。
他吻上她的額頭,手掌親密的放在她的腰上。
黛娜絲的眼睛像是充血一樣,心中怒罵着那晚辦事不利的黑袍人。
柳念很不適應的後退一步,在心底告誡自己,她的心絕不可以爲他片面的柔情而動搖。柳念害怕躲避他深濃的雙眼,越過他和黛娜絲。
“昨天,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
萊勒看一眼黛娜絲,黛娜絲不得不識趣的離開。
他又變回了之前的淡漠疏離:“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從現在起別在考驗我的耐心。”清冷如霜的眸攸的收緊。
柳唸的心也跟着一緊。
*
愛琴島,這個風景迷人的度假勝地。碧水與藍天相接,就連空氣都令人神清氣爽。
男人仰趟在長椅上曬着日光浴。女人不安分的跑到沙灘上和一羣玩耍的孩子拾起貝克。
男人從沉思中醒來,睜開眼,看見女人爛漫純潔的笑。
這比以往虛僞的假笑要真誠多了。
萊勒在心底仍不忘嘲諷她,深澈的眸卻盯看着她出神。
對講機那邊傳來急切的聲音:“先生,琪菲小姐犯病了,米德大夫說必須做手術。”
萊勒坐起身,露出少有的擔憂:“先穩住病情,我馬上回來。”
柳念見他匆忙的換上衣服,隨議員坐上了直升機。
什麼事叫他這樣着急?
戴波瑞走過來,禮貌回說:“先生要我留在這兒保護夫人,夫人不要擔心,先生只是處理一些小事。”
小事?小事他會急急忙忙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嗎?
柳念心裡嘀咕,面上一笑置之。
*
走進帕羅宮的雕花密室,玫瑰色的柔絲掛賬下,坐着一個面容蒼白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水紋垂直連身裙,披散的捲髮掩蓋了她虛弱的上身。這女人有種脫俗的美,朦朧的雙眼直直看着前方,透白的臉上沾着還沒擦乾的淚痕。讓人看上去忍不住想要保護她。
萊勒看見這一幕,眉頭越加深蹙。
“這點事情你們也要打電話給他嗎?本來他已經夠操勞的,你們卻一次又一次的打擾他。”雖然是一句埋怨的話,可聽起來更像是善意的提醒。
身旁站着兩個女傭和醫生。其中一個女傭無奈的解釋:“可是小姐的身體狀況讓我們真的很擔心。”
女人嘆一口氣:“只是舊病發作,不要緊的。”
衆人一看見萊勒,紛紛彎腰行禮。
萊勒走過去抱着女人:“菲,這一次必須聽我的,要把眼睛徹底治好。”
琪菲下意識捧着他的臉,修長的指輕輕觸摸他近乎完美的深邃五官,悽然的笑令人心碎:“能被你這樣抱着我就很知足了,就算我永遠看不見那也值得。”
萊勒將那雙冰涼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難道你不想念我的樣子?”
“天知道我有多想念,可看見了又能改變什麼呢?你已經成了高高在上的總統,而我的身份永遠都是不能見光的。”
“只要過了這次的選舉,正名你身份的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菲,答應我一定手術。”
琪菲依在他的懷中,幸福的笑了。五年前,還是總理的爸爸被尤里逼下臺。她被迫與萊勒分開逃到了東華……
那一刻,尤里家族和獵鷹組織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