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手中似乎拽握着什麼,與安穆城對視的瞬間,柳念發現他的手又握緊幾分。
面對馬龍,柳念自然不會像對安穆城那樣隨意。她以東道主的身份請馬龍入座。
馬龍見她這樣生分,心中一陣難過。
原來,她以前和他親近都是因爲復仇。
不過,他毫無怨言。
柳念問:“聽說你前妻現在定居在亞威?”
馬龍點點頭:“我跟她已經沒有關係了。”
柳念說:“其實我還是覺得你們之間是有感情基礎的。”
馬龍聽她這麼說不由傷神。傾身拉住柳唸的手。
柳念沒想到他如此不顧場合,忙要甩脫,卻感覺手心多了一樣東西。
馬龍鬆開她,語氣懇切:“阿念,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柳念撐開手,只見手心中多了枚微型電子物。
她覺得面熟。
這個電子物是個監控儀器。如果放在敵人的房間,一舉一動都會被收於囊中。
以前,她利用美色將馬龍誘惑的神魂顛倒,甚至爲了她甘願背叛莎爾蜜婭。
而這枚微型監控儀就是她交給的馬龍,要他收取莎爾蜜婭的犯罪證據。
沒想到,馬龍真的兌現了他的承諾。
“我在莎爾蜜婭房間內成功安裝了隱形監控,這個儀器和監控裝置有無線連接,所以,她的一舉一動你都可以看見。”馬龍爲了她可謂是煞費苦心。
柳念有些擔心他的處境:“若被她發現,你一定很危險,馬龍,別再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了,就算我在怎麼仇恨莎爾蜜婭,我也不會叫真正關心我的人以身試險。”
馬龍聽她這樣說,心中便不在那麼難受,露出柔暖的笑:“阿念,爲你做任何事我都覺的值,假使有一天你再次被捲入驚濤駭浪中,再次成爲衆矢之的,我會展開雙臂,只爲等你來停靠。”
他癡心如舊,甚至萬般理解她瘡痍百孔的過往。
柳念不禁動容。
馬龍替她想的很周到,擔心逗留久了會給柳念造成名譽上的影響,便簡短說了些關切的話,起身去了樓下。
正要打開安穆城給她的那張便條時,杜倫上來告訴她,萊勒叫他下去。
柳念來不及打開它,便又隨杜倫下了樓。
萊勒正站在那裡和南宮彥商量着合作問題,旁邊站着南宮彥的妻子杜依姍,她強裝微笑,聽着他們的談話。
柳念還沒走過來,萊勒便牽着她的手,攬着她的肩:“怎麼去這麼久?是不是累了?”
柳念捂着額頭:“有點。”
“那你在支撐一會兒,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南宮彥始終看着柳念,性感的薄脣彎彎勾起迷人的弧度“閣下和夫人真是恩愛。”
杜依姍知道,這個混蛋又開始色心蕩漾了。她看着萊勒,笑的甜美動人:“像閣下這樣的好丈夫真是不多見,難怪那麼多女人想嫁給您,我真羨慕夫人。”
南宮彥揚起的嘴角微微一滯。看似不經意握住了她的手,只有依姍知道力道是多麼的狠。
萊勒和柳念均是一愣,感覺出二人的不對勁。
萊勒坐在接待室裡,又開始與五國領導正式談未來的經濟發展,主題是六國要和平共處,延伸友好的聯盟合作趨勢。
柳念藉故去盥洗室。
打開那張便條,細一看,柳念驚駭睜大了眼。她將上面傳遞的消息牢記心中,立即將便條撕碎衝進了下水管。
不知爲何,她第一個念頭便是要告訴萊勒。
心事重重的轉身,卻發現莎爾蜜婭站着她面前。
“夫人別來無恙啊?”莎爾蜜婭一步步欺近她,眼中透着怨恨。
柳念冷看着她,鎮定自如。
“索昂爲了你連領土都能讓出來,你居然還能問心無愧的投入萊勒的懷中,這一定是你誘惑索昂,讓他愛上你,然後和萊勒精心策劃的陰謀!”莎爾蜜婭一想到佐魯喪失在這個女人手中,歹意難消。
柳念不予否認:“不管他是不是爲我,但他這麼做至少能讓那兒的百姓過得安寧,至少,比你專政時管制的要好。”
莎爾蜜婭臉色鐵青,乜眼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漂亮的眼眸閃出凌辣的光芒,繼而,擴大嘴角:“夫人真是慧眼獨到,想必佐魯的局勢你是一清二楚了?”這賤人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讓索昂對她死心塌地,讓萊勒與她重新複合的?
莎爾蜜婭雙眼泛着妒忌的紅光。
柳念懶的和她在這兒浪費口舌。動身準備離去。
與此同時,杜依姍恰好走進來,與莎爾蜜婭站在同一個方向。莎爾蜜婭一伸腳,絆住了柳唸的腿。
柳念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若在別處,柳念自然有所防備,然而這是帕羅宮。她根本想不到莎爾蜜婭會這麼囂張。
好在她及時用手支撐着地面,摔的並不是很嚴重。
“夫人!”依姍大驚失色,忙扶起柳念。
莎爾蜜婭得意片刻,趁着慌亂,離開了盥洗室。
柳唸的腹部隱隱作痛,依姍慌了手腳。
這時,萊勒和南宮彥聞訊趕來。萊勒看見柳念臉色烏青,他那顆心猝然一沉,冷冷推開杜依姍,將她抱起。
馬龍和安穆城匆匆趕來,神色憂急。
杜依姍懵然站在原地。
南宮彥厭惡的看着她,語氣冰冷的開口:“你存心給我難堪是嗎?”
依姍就知道他會這樣說:“你說是就是吧,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越過他,準備趕去看柳念。
南宮彥一把抓住她的手:“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妒婦,僅僅就是因爲我多看柳念兩眼,你就把她推倒在地,你看不出來她懷孕了嗎?到時候萊勒起訴你,你自己承擔後果吧!”
“就算是我自己承擔,還是擺脫不了總統夫人的名號,還得讓閣下您顏面盡失,不如我們離婚,到時候就算我殺人放火都跟你沒關係。”依姍甩開他,毅然離去。
南宮彥漆眸犀利,直視那抹背影。
柳念臨時發生意外,會晤時間不得不草草結束。
斯卡倫最後替萊勒發佈聲明,一個星期後齊聚亞威總統府參加晚宴。
柳念躺在永恆殿的休息室裡,米德爲她做檢查。
萊勒緊握她的手,那顆心提到嗓子眼。他突然希望夏夢趕緊過來。
杜依姍站在那兒,神色關切的看着皺眉痛苦的柳念。
“夫人動了胎氣,好在並無大礙,她需要靜養。”米德繼續說:“恭喜的是夫人的腹中有兩個胎囊,她的身體本來就虛弱,更要補充足夠的營養。”
此話一出,萊勒又是憂又是喜,將柳唸的手緊緊貼放在自己的臉上,一個勁的埋怨自己:“都怪我,不該叫你來帕羅宮出席這種場合,阿念,你打我兩巴掌,這樣我就好受些。”
柳念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任由他拿着自己的手,重重打在他的臉上。
“咳咳……”杜依姍不好意思的乾咳,以示自己的存在。
事實果真提醒了萊勒,他的深情眸光自然只對柳念一個人釋放,轉身的剎那,他的目光變的冷漠而威嚴。
杜依姍心下震撼,這樣的他和麪對柳唸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杜依姍衝他點點頭,以示禮貌。
萊勒自然沒有好臉色給她看:“南宮夫人,請你解釋下我的妻子是怎麼摔倒的。”
“萊勒……”柳念看着嘟嘴的依姍,不由想起了調皮的夏景。
“我進盥洗室時,夫人就摔倒了,是我好心扶的她,看來,這年頭不適合做好人。”杜依姍環抱胳膊,頗不以爲然。
柳念忍俊不禁。
萊勒見狀,態度稍稍緩和。
柳念友好的看着依姍:“南宮夫人助人爲樂的精神應該值得我們學習。”
杜依姍一聽,雙眼閃亮,變得不好意思起來:“哪有,我就是愛好心辦壞事,就在剛纔,南宮彥還訓斥了我一頓。”
南宮彥在外聽到之後,俊臉刷一下黑了。
他上前不由分說,箍住依姍的腰,衝萊勒和柳念紳士一笑:“賤內叨擾,還請閣下擔待。失陪了。”
“哎?我還沒……”依姍轉身望着柳念,被南宮彥溫柔的拖拽了出去。
“他們像不像我們那個時候?”萊勒將她扶坐在懷,俯首,溼.濡的脣貼在她的蒼白的頰上。
柳念淡淡一笑。
“是不是莎爾蜜婭?”萊勒低柔問她。
柳念默認。
萊勒眼睛掠過一絲殘酷。
柳念似乎想到了什麼,仰頭看着萊勒:“你什麼時候在總統府舉行宴會?”
“下週六,週日是你的生日,我想等宴會過後帶你去個地方。”
柳念無心猜測他說的究竟是什麼地方,只憂忡的說:“可不可不要再總統府舉行?”
“爲什麼?”萊勒察覺出了她的異樣。
柳念腦袋轉的飛快:“我最近恐怕不宜走動,要在這兒休養幾天,要不就在這舉辦,好不好?”
萊勒摟着她虛弱一團的身子,心疼之際立即答應了她。不過仍是有所懷疑:“出什麼事了?告訴我,我可以考慮怎麼解決。”
柳念想了想,還是把安穆城傳遞給她的消息告訴了他。
萊勒一聽,神色從未有過的凝重:“他的話值得相信嗎?”
柳念篤定的重點一下頭:“我相信,安哥哥他是好意,萊勒,他和以前不一樣。”
“直呼其名不行嗎?非要這樣親暱的稱呼他。”萊勒一如以前,對這種稱呼極度不爽。
以前是安穆城,現在有索昂和馬龍,這個女人是想考驗他心.髒的承受能力嗎?
“我暫且相信他一次,不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萊勒的手掌慢慢在她胸前摩挲着。
“那你打算怎麼辦?”
萊勒狡黠一笑:“自然是按夫人說的辦,不過,得製造一個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