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易夏,並沒有關注周遭星球的動向。
他繚繞着無盡火光的眼眸,注視着眼前的猙獰蟲羣。
爲了防止這些有着足夠迅捷適應力的蟲羣,又留下一批炮灰便開始轉移。
在易夏臨時演化出來的一隻手掌中,一塊可以看出是從某個星球上撕扯下來的大陸板塊,正被易夏牢牢地抓在掌心。
此刻某種幽邃的光輝,阻礙着易夏徹底碾碎它。
在那裡,有着被定義爲“主母”的宇宙蟲族……
當然,在宇宙蟲族內部是否也是予以這樣的稱謂,則很難得知了。
久違的景象……
易夏望着眼前恍若發了瘋一般的宇宙蟲族。
還記得當初狩獵這些蟲羣的時候,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易夏注視着這些散落在宇宙之中的宇宙蟲羣。
…………
易夏搖了搖頭,他從不會將憐憫加以在獵物身上。
易夏在這方面,從不是熱衷於追逐殘渣的存在。
這也是符合,世人所予以宇宙蟲族一貫的刻板印象與認知。
生命,會自尋出路?
易夏略帶驚歎地注視着那渺小蟲族分離後的產物。
它們的身上發生了某種永久性的轉變。
它們不會畏懼死亡,它們不會恐懼毀滅。
名爲的歐幾里拉存在,朝着易夏行了一禮。
如果不是這些傢伙,實在不適宜作爲熬製巫湯的素材。
易夏還以爲,那會是如同某個蟲羣一般。
宇宙蟲族的賣相,無疑要好得多。
那細碎的陸地與粘稠的巢體從指縫中墜落。
易夏其實一向覺得,這些渾身上下充滿了高效與適應的種羣,向來是足夠優質的素材模板。
令人感慨的決絕意志與生存智慧……
暴虐的力量與熾烈的火光,無情地吞沒着這些猙獰的戰爭機器。
下一瞬間,伴隨着他的意識,熾烈的火焰焚燼了他掌心的一切。
但他好奇,那些宇宙蟲族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沒人知曉,此刻被那熾烈的巨大手掌所抓握的蟲羣主母,是怎樣迥異於血肉生命的思緒。
在漆黑的宇宙之中,易夏肆意地揮舞着巫幡。
並在易夏的意志庇護下,躲開了一道突兀出現的空間裂縫。
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對於崇尚戰鬥的個體而言,不難從這些堪稱戰爭機器的生命身上看到它們所獨有的暴力美感。
那席捲的“風暴”停歇了下來……
而受制於混沌力量的壓制,被易夏所連帶着巢穴的一部分都握在手中的蟲羣主母,根本無法作出有效的應對和判斷。
由於主母的緣故,這些宇宙蟲羣前赴後繼地朝着易夏撲殺而來。
直到那無邊而濃烈的死亡,徹底充斥着這方死寂宇宙的一角。
在混沌力量的分解下,這些猙獰的戰爭機器以最爲清晰的形式呈現出它的全部……
他能夠感覺到,伴隨着女王的死亡。
…………
於是,易夏徑直抓來最近的一批宇宙蟲族。
“請原諒我的冒昧前來。”
那是這位蟲族的女王所予以的最後命令和永久的烙印:
遠離人類……
即便是這般的異族,也不乏赴死的勇氣。
他勉強抵達了易夏的面前。
一切只是因爲:
夏巫燃燒的道路,需要這些優質的薪柴……
而在這一刻,它們唯一的價值便是:
予以這狂暴的毀滅,以有形的輪廓。
伴隨着幽邃光輝的消失。
這種高度集權的戰爭種族,難免也因其狂暴的特質而有所受限。
對方顯然並不那麼適宜於戰鬥。
這是一場屠殺……
一種無形的波動,強行突破了混沌力量的阻隔,擴散到了這些蟲羣的身上。
忽然間,伴隨着某聲難以察覺的細微轟鳴。
將他的名諱與概念,加入到基因復仇鏈條中般的操作。
而現在,這位被易夏隨手抓來的宇宙蟲族女王,卻表現出了另外的抉擇。
“感謝您的庇護,我是歐幾里拉,致力於撰寫一本屬於多元宇宙人類史詩的學者。”
他感知到了某個正在飛速靠近的、具備一定強度的生命氣息。
那彙集着萬千蟲羣的智慧,亦然有着屬於其令人側目的閃光。
最起碼比起混沌虛空中那些充滿了扭曲與不可描述的怪誕存在相比。
易夏略一沉思。
毀滅的力量,在這寂寥的宇宙以有形的顯現:
那是數量足夠龐大的宇宙蟲羣崩壞後的粒子,所交織而成的細碎塵埃。
那位蟲羣的女王,以足夠狂暴的驕傲結束了它的一生……
這並非出於多麼崇高的道德訴求,或必須予以對方多麼污穢的黑暗判定。
易夏收起巫幡,頗爲好奇地注視着這個跨越空間而來的存在。
直到被裹挾着呼嘯至某個天體或在遙遠的邊界被行星的引力所捕捉,方纔能夠停歇下來。
它們的毀滅,源自它們在薪柴領域的優秀特質。
而現在,易夏欣然地接受它們的瘋狂與敵意。
下一刻,他頗爲意外地攤開自己的那隻臨時演化的手掌。
在那寫滿了戰鬥的傳承之中,一條新插入的基因顯得那般刺目。
而在這個曾經聚焦了無數恐怖與注目的巢穴核心。
易夏繚繞着無盡火光的眼眸,注視着其中充斥着宇宙蟲族那獨特基因線條的規則。
而就在易夏看了看綜網面板,發現還存在最後一點缺口的時候。
它們恍若風暴般地擁抱寂滅……
前赴後繼的宇宙蟲羣開始散去。
易夏予以了迴應。
或者說,周遭剛剛被易夏狂砸了一通的空間確實有一點不那麼平靜。
一位人類的傳奇學者……
因爲它凌駕於絕大多數的底層基因,以足夠絕對的姿態出現在基因鏈條的最上層。
現在,一個呈現放射性的空洞正出現在那裡……
“但我想如果我所撰寫的史詩,缺少對於您的細緻描繪,那必將是黯然失色的永恆遺憾。”
歐幾里拉狂熱地看向易夏這般說道。
“因此,當幸運的天秤青睞於我和人類未成的史詩之時。”
“我知道,我必須立刻作出迴應。”
“我向您懇求恩賜——願您能同意,我以學術的公允視角和人類的激切見證,去記述屬於您的偉大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