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帕克先生是一個奇怪的傢伙……
澤塔一邊聯繫着公司進行流程申報，一邊暗暗想道。
早在被公司告知，他將在今天接待一位格外尊敬的先生的時候，澤塔便一直爲此做着準備。
儘管不在一個國度，但恰好他一位外祖母的親友正在卡帕克所工作的大學讀書。
因此，澤塔大概知曉了一些關於這位先生的一些傳聞。
根據對方多位學生的說法，卡帕克是一位學識淵博、教風嚴謹且極具科學探索精神的一位的老教授。
而澤塔也是爲此精心準備的。
他接待過那樣的人物。
只是，真實的情況似乎和他的計劃存在有些出入……
按理說這並不奇怪，就像人們總習慣在不同的羣體中間扮演不同的角色。
而一個學生面前彬彬有禮的教授，也可能在對待服務人員的時候變得粗暴而無禮。
只是……
澤塔很難形容這種微妙的參差。
從一開始接機到現在，他能夠感覺到某種來自認知與現實方面的差異。
卡帕克先生，比起像一位牧師，倒更多過教授……
作爲曾經就讀於某宗教學校的澤塔，對這類角色有着極爲深刻的印象。
它對澤塔的價值觀念始終產生着若有若無的影響。
可似乎卡帕克先生又與那些神職人員有所不同在接機出來的路上，澤塔找對方聊了一會兒。
卡帕克先生是位很健談的紳士。
就像很多信教的人一樣，卡帕克先生篤定神的存在。
當然澤塔注意到：對方並不將其作爲教徒所慣用的相關稱謂或口吻，而是給予其更爲客觀和理性的定義。
這聽起來有些像是宗教學者。
但他們可不會多麼虔誠或堅定地認爲神明真的存在。
如若不然那或將是某種褻瀆？
而當那些難以察覺的細微彆扭交匯在一起，澤塔只能草草得出評價：
卡帕克先生，是個奇怪的傢伙……
就像現在，他忽然跑過了馬路，到另外一邊的小吃街和另外一個陌生的男人攀談了起來。
讓忙活過後發現接待對象不見了的澤塔一陣好找……
不過說起來，卡帕克先生會中文？
…………
…………
而在澤塔默默吐槽着卡帕克的時候，被其吐槽的對象正體會着人生中極爲罕見的或者說絕無僅有的經驗。
和一位在人間行走的神祇交流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那也許是能夠被記入神話中的遭遇……
畢竟現在不比以前，文字訊息的承載容器得到了科技的解放。
所以，一些邊邊角角的故事或人物，或許也能有機會成爲某本神話史詩內容填充的材質？
當然，那些雜亂的心緒在這一刻被迫得到了很好的收斂。
作爲有着相關敏銳感知的卡帕克，比那些周遭那些遲鈍的常人要難受得多。
他雖然踏足了這個國度，卻彷彿與其格格不入一般。
在那浩瀚的力量面前，這裡氣息、這裡的命運，似乎都有其穿梭不息的脈絡。
他，只是裡面恰逢其會的石粒罷了。
“向您致敬，偉大的存在。”
“請原諒我的打擾。”
壓下了心頭的某些本能涌現的恐懼和顫慄，卡帕克摘下帽子，看着對方用流利的中文如是說道。
這個時候正是小吃街人流量較大的時候，人們相互交談與炙烤食物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可即便如此，對於剛好從此經過的路人，也足夠聽清楚卡帕克的發言了。
在略帶詫異的回望之後，便是索然無味的離去……
兩個顏值看起來都不在驚豔級別的雄性生物，確實沒有太多令人駐足的地方。
而卡帕克身上濃郁的學者氣息，更讓人覺得這是一幕帶有生活氣息的教學？
也許是外國某些戲曲之類不爲人知的東西……
…………
…………
人羣中靠在牆角的易夏，則饒有興致看着眼前的卡帕克。
對方的身上，有着易夏覺得似曾相識的法術氣息。
而不再如同曾經那般緊繃的掌心，還有些許磨礪過劍術的痕跡。
除此之外，甚至還摻雜了些許煉金術士的味道……
看起來，也是所學甚雜的樣子。
哪怕沒有發動儺法：問天，易夏也從其氣息中感知到某些散亂的畫面。
這類的存在，易夏已然接觸過。
很難去評定，超凡時代的到來對其是幸運的或是殘忍的。
不過對於一個沒有其他心思的純粹求道者般的角色，易夏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事實上，對於異國的超凡力量，易夏一直沒怎麼關注。
除非是哪些僥倖擁有某些天賦的傢伙想要搞出些“大事件”，易夏纔會在位面的警示下勉強去管管。
其他的，易夏向來不予理會。
即便是在多元宇宙的層次，也不是說生活在一顆星球上，就單純地能以“同胞”而論。
文明譜系的跨度，並不單單侷限於物質領域的劃分。
獬豸星靈之力的獲得，讓易夏有了更爲便利的分辨文明譜系陣營的方式。
但大巫也有他的一些小樂趣。
或者應該說，是某種已然形成的儀式感？
在卡帕克瞳孔猛然爲之一縮的注視下，易夏憑空取出了一個裝載有混濁液體的容器。
它並不算太大，但顯得格外……“精緻”？
作爲曾經有過相關領域深入探索和苦苦鑽研的卡帕克，在看到其的一瞬間便爲那背後所隱匿的知識與道路所觸動。
當然，顯然此刻，對方絕對不是主角。
“我知道你爲何而來……”
“喝了它……”
易夏看着卡帕克如是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概是因爲某些壓抑不住的強烈既視感和天性使然，一個正在旁邊等車被迫圍觀已久的大學生忽然插了一句：
“……這是獸人的命運。”
隨後，在兩人的注視下訕笑着離開了。
卡帕克：……
隨後沒有過多遲疑，卡帕克帶着幾許決然赴死的意志接過那容器，隨後將其一口飲盡。
然後，他便聽到了眼前這位人間之神的話語：
“……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就是口味方面可能不那麼適宜？”
在那難以形容的複雜味道於口腔與胃囊中翻涌的時候，卡帕克忽然覺得這位東方的人間之神似乎並沒有那麼……嚴肅？
不……
或者說，是因爲我已經滿足了某些條件？
在味蕾徘徊在試圖作出某些違背祖訓行爲邊緣的時候，卡帕克逼迫自己思考道。
而另外一邊，倉仲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關於某人的相關情報，不由得眉頭一動。
雖然不知道這些情報是如何得到的，但顯然能夠被放在他這裡，其真實性已然無需考量。
所以，看起來確實是個利害的傢伙……
不過，倉仲一點也不顯得急迫。
因爲大巫今天終於在沒帶手機的情況下被“逮到了”。
而與此重合的，還有擺放在他面前的某人……